书城现言老公好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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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夫妻对拜——”

余音未落,霍远宸却突然仿佛有谁召唤他一般,只觉得周围恍惚起来,一切都又变得那么的不真实,就像在看一幕电视剧一般,声音渐渐褪去。冥冥中像有一股力量,将他在飘渺中逐渐拉远。他的魂魄往后去退去,那热闹的拜堂声音消逝,慢慢与他拉开距离。

突然礼堂好像遭遇了什么变故,所有人都面露惊讶的朝他这边看来。就连新娘也不可避免,激动的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

那一刻,霍远宸清楚的看见——

她,不是苏沫!

脑中神经狠狠一抽,霍远宸痛得睁开眼睛。不知是病房太敞亮还是刚才真的很痛,霍远宸只觉得眼角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过,悄悄渗入枕头里,消失不见。

眼睛慢慢张开的那一刻,他看到,白色的医院病房外,一个身穿护士装的女孩子披着柔和的光晕,托着药盘婷婷走近。一步一步,袅袅婷婷,走过春华,走过秋实,走到,他的面前。

是她——

霍远宸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的新娘!

“乓当——”

水晶的姻缘镜落地,砸出惊颤人心的脆响。

“怎么了?”苏沫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冲进卧室,却在看清地上破碎的水晶镜子后抱头尖叫起来。“拽拽!你做了什么——”

拽拽若无其事的跳到柜子顶上:“不小心砸烂了。”

“你!你是故意的!”苏沫被拽拽不痛不痒的回答气得浑身直抖。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没。”拽拽翻了个白眼。

“撒谎!”苏沫声音尖锐起来。那可是霍远宸送她的生日礼物!可恶的拽拽!这个混蛋!竟然砸了她的宝贝礼物!

将毛巾狠狠摔在地上,苏沫冲上去就去挠柜子,一副势必要把拽拽挠下来拔毛清蒸的模样。够不着拽拽,苏沫转身去拿了根鸡毛掸子来,对着柜子上的拽拽一阵乱捅,“还说不是故意的,还说不是故意的!你太过分了!”

拽拽也被追的飞到窗台上,瞪着黑亮的眼睛看着苏沫,燃起怒火:“对,本大爷就是故意的!你有意见?”

“你!……你找死!”苏沫听了拽拽的亲口承认,更加勃然大怒,挥舞着鸡毛掸子就去打拽拽。

“乓当”一声,拽拽没打到,窗子的玻璃倒被打碎了。

“混账!有种你别跑!”苏沫更怒,又挥着鸡毛掸子追着拽拽满房间跑。

一时间,鸡毛乱飞,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苏沫终于把拽拽踢出大门,当着拽拽的面“砰”的甩上房门。

不理会外面的拽拽,苏沫垮下肩,无比沮丧的回去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放进盒子里。水晶的镜子砸成了十几块碎片,苏沫捡的时候一不小心,锋利的边沿一下子就割破了苏沫的手。鲜红的血马上渗了出来。

苏沫一惊,赶紧将手指含到嘴里止血,心里却升起不好的预感。她不是迷信的人,但是遇上拽拽林伊钟伯小白他们之后,现实真的由不得她不信。那么,此时此刻,姻缘镜碎了,伤了她,是不是命运的一个预示?

心里不安的涟漪一圈圈扩大。

苏沫的心,慢慢的慌了,乱了。

后院,拽拽躺在绿油油的树冠上,眯着眼睛望太阳。

刺眼,真的很刺眼。

就像那把破镜子一样。

刺得他眼睛生疼。

尤其是镜子背面的三个金字,明明白白的昭示着死女人跟那个男人命运的纠缠。姻缘镜姻缘镜,只有在姻缘天定的璧人手中,才会显现那三个字。

他嫉妒,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打破了姻缘镜。什么狗屁倒灶的命运,他才不信。他偏要破坏轮回,他偏要挑战命运!他是神,他和她的未来,他自己做主!即使打破天道,即使撞得粉身碎骨,他也下定决心要抢回她!

可是死女人似乎一点都不感动,也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她只是很生气,很大声的骂他,说你太过分了!她追他,打他,把他赶出房间,用一扇门把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怎么办?她好像讨厌他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他,会亲亲他了。她现在心里只有那个男人,那面镜子了。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天好热,阳光好苍白,炫得他头昏眼花。他好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明明他是神,却什么都做不了。对于感情,苏沫就像一朵荷花,活力四射,诱人采撷。她悄悄在他的心里种下了种子,却没有告诉他,原来莲子的心是如此的苦涩。在希望中沉沦,在糜烂中绝望,莲子心好苦,好涩,却再也拔不掉,挖不出。只怕这一拔,便生生扯出扎在心底的根,披着满身的鲜血淋漓破碎了伤口,永远也无法拼回原来的自我。

死女人,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天空的阳光一炽,拽拽突然闭上了眼睛,“啪”的一下从树顶直直掉落下地。午后的微风拂过,绿油油的夏草一浪一浪的波动,草上的拽拽一动不动,就像睡死过去一般。

与此同时,阳光炫出诡异的淡红色,一丝一丝的波动着,笼罩了这个炎热的世界。整个世界在看不清明的金红色淡光中,如同一个巨大的子宫一般,孕育着即将成熟的生命,感觉敏锐的妖灵们甚至能感受到“嘭”“嘭”的心脏有力的收缩声。

阳光苍白得如此可怕,像惨白的命运,在轮回的齿轮上缓缓的转动着。引领者所有人一步步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这样一个普通的烦躁的夏日,却让太多的人面临着命运的交叉点。

白玉茶杯“砰”的砸到大理石地上破碎成残渣,滚烫的茶水溅起,却惊不起对面沙发上的人半丝的表情波动。白池气得脸色铁青,手上还保持着摔茶杯的姿势,目光喷火的瞪着对面的男人。

这是一个斯文而阴鸷的男人,白衬衫,西装裤,站在他身后的保镖拿着他的黑色风衣。他推了推金边的眼镜,收拾了桌上的东西,留下一瓶子蓝色试剂后,阴沉沉的笑着站起身:“白池,你可想清楚了。你父亲的性命可掌握在你手上呢……呵呵呵呵”

“你,你滚!我才不受你威胁!那个老家伙自己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活该自己承受后果!休想我出卖朋友!你滚,你滚,你滚啊!”又是一个茶杯飞去。

个头高大的保镖一伸手就抓住了袭向丹尼的茶杯。

丹尼回头看着白池,露出志在必得的阴鸷笑容:“你会答应的,我知道。你爱你的父亲,所以……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哦。”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白池激动的冲着丹尼咆哮。

“呵呵呵,再见,我可爱的小白痴!”丹尼得意洋洋的大笑着离开,钻进一辆银边劳斯莱斯。

隔着模糊的车窗玻璃,白池看着丹尼在车上冲他挥手,车子慢慢开走,白池咬紧牙关,双目赤红,扶着门板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终于“啪”的一下子抓裂了厚实的梨花木大门。

“砰”的甩上大门,依着门,白池卸下强硬的伪装,慢慢蹲下身子,把头埋进膝间。鎏金的大理石地砖上,一滴,两滴,三滴的落水打湿了地砖。

夕阳慢慢西沉,老鸦哇哇叫着回巢,晚风轻抚着大地,月牙悄然升起。

蝉鸣枭叫,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苏沫一如往常的起床下了楼,却没看到钟伯和林伊的影子。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子,清脆的鸟叫声让空荡荡的屋子看起来更加空旷,苏沫心里有种莫名的空虚在悄然滋长。

咬着吐司面包,苏沫的心思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有点恍惚。机械的嚼着吐司,忽然一拍桌子:“钟伯,钟伯!”

见没回音,匆匆的赶到钟伯的卧房,嘭嘭嘭的拍门:“钟伯钟伯钟伯!”

“苏小姐……”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的苏沫一个回跳。

看清是钟伯后,苏沫才算松了口气:“嘘……太好了,你们还在家。一大早一个人影都没,我还以为你们都……”还以为你们都只是一场梦。梦里人生梦里笑,梦醒只看斜阳早。

苏沫有点害怕。天知道她起床后发现家里安静得诡异之后心里有多恐慌。虽然昨天还跟拽拽吵架很生气,但是想起昨日种种,想起曾经的打闹,想起这一路过来的风雨波折,习惯了热闹的家,一旦冷清下来,那种恐慌不亚于世界末日的来临。苏沫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当她醒来,发现这些日子的种种不过是黄粱一梦,那么她又该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那一天,那一辈子?

如果这是梦,那她宁愿永远都不要醒。

钟伯呵呵一笑,眼角的鱼尾纹都生动起来:“苏小姐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有点累在休息而已。拽拽大人化形了,释放出来的压力让我们抵抗不住,只能躲起来残喘。我藏身在衣帽间的镜子里,林伊昏在卧室里。想来苏小姐也是受到压力影响才会出现这样神思恍惚患得患失的感觉,不用乱想,保持头脑清明,心神沉静即可。对人类影响不会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