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我在吉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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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言传身教不忘历史过关斩将梦圆涂装

第五章言传身教不忘历史

过关斩将梦圆涂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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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涂装车间是三天后的上午八点钟。

值班室的小张笑迷迷的,祥和、亲善、虎眼微舒。

我和小张拉了几句家常,尔后,在登记簿上歪歪斜斜地铺排了几个字:“祝华”。

涂装车间的正门上,已经换成了“欢度千禧”的横幅,左联:“虎踞神州千禧度。”右联:“狮啸九天万岁鸣。”对联不算工整,但也有飞鸿之势。

厂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推门进去,恍如隔世,先前那种污垢的场面不见了,当然是鸟枪换炮,水渍斑驳的墙面已经被石灰粉粉刷洁白,不存在丁点儿瘕疵,《泸上名媛》的油画换上了几幅吉利汽车的风景画,或驰骋沙场、或美女相伴、或雨后彩虹,相得益彰;两张硬木沙发,换成了两张软缎绒丝沙发。

一位宽额、粗脖、厚嘴,约摸六十上下年纪的人坐在办公桌子角边,人们叫他“老邱”,他是管技质工作的副厂长。

汪国兴将大半个身子斜偎在沙发里,左手托住腮帮子,右手用大姆指和食指夹住K牌水笔停在空中,在凝视着墙上汽车画面,静思屏气。

“老邱”,原名“邱立强”,浙江省三门县人,擅长丹青彩绘,文章也作得好,常常来点幽默歇语,颇得人缘。他见我进来,用眼角余光斜睨了我一下,揣上茶杯走出办公室,识趣而又得体地将门轻轻碰上。

“厂长。”我打破了这暂时的平静。

“啊,他是来反映问题的,他说吉利挤身汽车业是不是一时的冲动,我说他不了解吉利的实情。”汪国兴顿了顿,拿出小盖碗茶,轻轻地呷了一口,又开始讲了起来,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又象是在跟我上一堂吉利创业史的大课。

“是九七年吉利才有此愿想进入汽车制造业,不,好象是九七年,或九七年前。”

“是九七年?还是不是九七年?”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知道我今天如此僭妄,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劲儿。

“好象是九七年,领头儿是李书福,路桥李家洋人,他兄弟四人,大哥书芳、二哥胥兵、书福排行老三、弟弟书通。与书福一起创业的有杨健、陈文明、顾伟明,还有……,还有……,记不起来了。九八年八月八日打造第一辆吉利汽车。第一辆汽车是用手工敲打出来的,劳斯莱斯也是手工敲打出来的……。”他脸上带着光,晃动着大脑壳儿,又呷了一口小盖碗的茶,露出湿润的牙齿,咂了咂嘴唇,继续着:“不知敲打了多长时间,多少位工人,总之,敲打出来的第一辆轿车不易,没有奥迪那样好。”我感到吃惊,难度奥迪轿车都是手工敲打出来的。

汪国兴好象发现了我异样的目光,赶忙来纠正:“我是说没有奥迪轿车那样的几何造形,流水型的线条,我们的车要粗糙些。”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第一辆吉利轿车的外形不怎么美观好看。

“这是每个吉利人要听的故事,我也是听董事长讲的,你也要听,每个进吉利的人都要听,听了后,心系吉利。本来嘛,这个故事是该老邱(邱立强)讲给你听,他嘛,今天闹情绪。我只好越俎代疱了。”

也许这故事太长,汪国兴小盖碗里的茶呷了大半,我起身往里添了添开水。

“年轻人嘛!加盟吉利,是好事嘛!我就喜欢有墨水的年轻人加盟吉利。”汪国兴把“加盟”两个字用了两遍,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汪国兴讲到最后,又顿了顿,将目光又转到吉利汽车风景画上,打住,沉思。良久,又打开了话题:“年轻人嘛,有志气!前途光明。”我猜想我大约是遇到了“亲切”而又“亲切”的人了。

“我不是冲吉利工资来的,我是冲吉利发展而来,我不是为薪水而工作。”不会撒谎的我,竟然也脸不红心不跳地编了几句美丽的谎言。

汪国兴似动而非动。他就象一个收罗备至的博览会,盛大到了缥缈;他的内容之多,令人到了眩晕。

汪国兴在痛快淋漓地讲,我在痛快淋漓地听。

“工作嘛,要有热情,也不能冷杜,不要搞自上而下的官僚主义,要解读吉利,解读董事长。”我不大明白他的官僚主义,为什么工作先要解读吉利?再要解读吉利的最高领导人?

从他讲的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总共花去了三十六分三十六秒,这是我平生中听到的最好的一堂大课,我把它归纳为“汪国兴吉利论”。

老邱又推门进来,发现我们还在办公室里,调头要走。汪国兴却叫住了他:“邱厂长,你坐下!”,又转过身来,对我说:“你去找一下小叶吧。”

值班员小张帮我找到了叶卫青。这是一位十分清秀的姑娘,高鼻、小嘴、一条红丝飘带系住小辫子,脸上挂着一幅浅浅的微笑。她的父母亲给她取名“卫青”,喻意象古代大将“卫青”一样骁勇善战,威振边塞。

我讲明了来意,叶卫青就拿来一张简易的招工表让我填写。叶卫青的工作是仓库管理员兼职人事登记员。

我填好招工表,叶卫青拿出那枚小巧玲珑篆体小图章,在朱油上醮了醮,张开她的樱桃小口,往图章上呵了两口仙气,说是增加热量,朱油在寒冷的冬季,自然凝固成胶体状。经她这么一捣弄,盖上的图章也清清晰晰。

“好了,去找郭明聪吧。”叶卫青将招工表推给我,话儿甜甜的是那样的诱人。

我拿着招工表,推开郭明聪办公室的门。这是间小房子,并不因为拥挤而零乱不堪,窗明几净,气氛温馨。

郭明聪,温岭人,中专文化,现年二十有余,做过打磨工,因工作勤劳苦干,提拔当了生产调度,主管生产计划工作。后来财务一并交给他掌管,这是2000年至2001年的事。

郭明聪签上了自已的名字,又好象发现了疑点,把K牌笔在手中玩转了两圈,又停住了笔,把笔尖点在我的名字“祝华”的“华”字上,我的心忽刺刺地直发凉,犹如一柄利刃插入胸膛。

这里我需要提醒诸位朋友、读者。为何“祝涟”换成“祝华”的名字。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插曲。“祝华”是我弟弟的名字。在冰城受困时,身份证丢失,以桃代李,冒用我六弟的身份证,盗用我六弟的大名。

郭明聪又将K牌笔尖从“华”字上移到“祝”字上,立定、凝思、刺杀、又凝思、又刺杀,象审判长在给犯人作最后的定罪。

狂潮过后是风平浪静。郭明聪在招工表上飞快地签上“同意”两个大字。

“祝你好运!诚挚欢迎你加入吉利公司,光荣地成为我们涂装车间的一员。”郭明聪笑嘻嘻的在致贺词。

“谢谢!谢谢!”我一迭连声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