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涉川镜野的额头缓缓流下,许露惊恐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陶泽,张开的嘴半天合不拢。
喧闹的人群一瞬间静止下来,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出一大批手持利器的人群,将陶泽团团围住。
“停!”涉川镜野伸出一只手止住了他们不断逼近的脚步,摇了摇头上的玻璃碎屑,不屑地挑眉用中文笑问:“你,就是梁珞辰?”
“我是陶泽!”陶泽面不改色地道。
“陶泽是算哪颗葱?”涉川镜野转回头来看向许露,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
“我不认识他。”许露拿出纸巾擦拭着涉川镜野额上的血迹道:“你受伤了,我们赶快找医生包扎吧。”
“这点伤怕什么?”涉川镜野就势握住许露的手,执在唇边吻了吻:“虽然受了伤,但今天是我认识你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这么久了,快半年了吧,你第一次关心我了,受这么点儿伤,值了!”
“少在这里恶心巴拉!”陶泽不屑地凝眉笑道:“想开心,我再给你的脑袋上添几个窟窿,你就会更开心了!”
“你活腻了吗?!”许露一手揪住陶泽的胸口,拉至胸前猛然一推,趁众人不注意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快走!”
“我不走!”陶泽盯住许露的眼睛,目中含泪凄楚笑道:“你终于肯认我了吗?你知道你失踪的这些日子,我们是怎样发了疯一样的找你吗?可你呢,你竟然在这里花天酒地!你对起昊天哥吗?”
许露没想到陶泽竟然把所有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如今情势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掌控范围,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是好了。
“这么说,你是露露的故人?”涉川镜野接受手下人递过来的毛巾,擦干净手上和额上的血迹笑道:“想带露露走吗?”
“是的!”陶泽重重一点头道:“就算你不放人也不行,今天我就是拼了一死,也要把她带走!”
“呵呵……你死可以,但是露露是不会跟你走的!”涉川镜野紧紧揽住许露的肩膀,张狂地大笑道:“我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要她想跟你走,我是绝对不会阻拦的!”
“露露?”听到涉川镜野这样说,陶泽内心止不住地狂喜起来:“露露,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去。”
许露抬眸怔怔望着陶泽充满希望的殷切眼神,眼泪只能咽回肚里。
“我是不会和你走的!”许露伸手揽住涉川镜野的腰笑道:“我爱他,我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你回去吧,就当……我已经死了!”
“你这是什么话?!”陶泽痛心疾首地窜上去想要拉许露,却被人一把拽住:“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昊天哥以为你死了,每天都守在船上派人打捞你的尸体?你知道为什么这次他没有过来找你吗?因为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支撑不住了,来不了了!”
昊天,他怎么了?他怎么会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心,忽然痛得不能呼吸,可是却不能在涉川镜野面前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心。
“他站不站得起来,和我有什么关系,麻烦你回去跟他说,为了我不值得,我现在活得很好,不需要他无谓的担心!”
“许露!”陶泽奋力挣开别人的拉扯,走至许露身前,指着涉川镜野的脸道:“我知道你现在被这臭小子控制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哄骗得了的。今天他肯放你走是最好,如果他不愿意,我就是把命丢下,也要拼一拼!”
“拼什么,有什么值得拼的?我跟你说过了,我爱他,你不明白吗?”许露把陶泽直往门外推道:“谁让你多管闲事,谁让你过来的?”
陶泽趁与涉川镜野拉开了距离,就势拉住许露的胳膊往门外奔:“露露,我们走!”
“往哪儿走?”许露还没来得及拒绝,涉川镜野已经飞起一脚将陶泽踹飞出去,撞到在别人的订位上,玻璃杯、酒瓶碎了一地。
“阿泽……你还好吧?”许露大吃一惊,赶忙扶起陶泽,涉川镜野适才的这一脚太重,竟然将他踹得脸色苍白,连站立都困难。
“你以为这是哪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涉川镜野踏着破碎的玻璃走了过来,从许露手中揪起陶泽的衣襟,一把将他给拎了起来,对着腹部又是狠狠一拳,打得陶泽连五脏六腑都错位了。
“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出人命的!”许露上前一把推开涉川镜野,扶住摇摇欲坠的陶泽。
“你不是不认识他吗?他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见许露这么紧张陶泽,涉川镜野强烈的占有欲又爆发了,一把夺住许露的长发狠狠一拉,嘴唇凑近她的耳旁阴冷地问:“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在外面惹了多少男人?先是梁珞辰,又是叶昊天,现在又是什么陶泽,我算什么?嗯?”
“你告我,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有没有地位?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你放开她!”不待许露回答,陶泽抄起手边的凳子就向涉川镜野脑袋砸下去,但凳子还没有碰到涉川镜野,陶泽就被他手下拿下,一脚踹倒在地,手心扎入玻璃碎屑中。
“让我放开她?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说这话?”涉川镜野一脚狠狠踢在陶泽腹部,抄起他刚才砸他的凳子就砸在陶泽背上。
“够了!”就在涉川镜野准备再砸第二次时,许露忽然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陶泽道:“你要是想动他,就先杀了我!”
“你给我让开!”
“露露……你让开!”
涉川镜野与陶泽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我不让!”许露目光坚定地看着涉川镜野,毫不退缩。
“我让你让开!”涉川镜野一声怒吼,一记响亮的耳光朝许露挥下,许露一头栽倒在陶泽身边,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你这变态,我跟你拼了!”陶泽挣扎着从地面爬了起来,提起拳头就砸向涉川镜野面门,却又被众人制住手脚。
“你们都退下!”涉川镜野挥手摒退众人,残忍狞笑道:“对付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敢打我女人的心思,我会让他为他的愚蠢和无知,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说罢,涉川镜野从手下人手中拿过一条软鞭,猛地抽打在地面,清脆的声音直渗人心。
手起鞭落,陶泽在涉川镜野的鞭子下不断躲闪、避让,手上、腿上、脸上还是被打出无数条血痕。
“住手!住手!”许露扑过去只手握住涉川镜野挥下来的皮鞭,对着他当着众人的面屈膝跪下:“求你,放了他……”
“露露……”陶泽已经被涉川镜野折腾得体无完肤,颤抖着满是血痕的手来搀扶许露:“不要,不要为我下跪……”
“你为了他,求我?哈哈哈……”涉川镜野捏紧许露的下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残忍地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凡是你所在意的男人,我就要把他们统统毁灭!我要让你没有任何人可以依赖,从此在这个世上,你就只有我,只有我可以让你依靠!”
许露身子一僵,犹如坠入冰窟,睁大双眼怔怔望着这个如狂魔一般的男子。
涉川镜野扔掉手中的软鞭,揪住陶泽的衣领,拳脚,如暴风骤雨一般往陶泽身上招呼。
最后一击,涉川镜野将陶泽高高地举了起来,就要往满是玻璃碎片的地面扔下去,众人拍掌欢呼着、吹着口哨尖叫着,纷纷为涉川镜野叫好。
“你去死吧!”许露执起地面破碎的酒瓶碎屑,往涉川镜野胸口狠狠扎了下去,鲜血如喷泉一般直涌了出来,喷了许露满脸。
“少爷!”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将许露团团围住。
涉川镜野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随着陶泽一起扑通一声跌落在地面。
“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吗?”他执起许露被玻璃瓶划伤的手,看着许露的眼睛无限哀伤地问。
“是!”许露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留情地刺伤他道:“我天天都盼着你死!我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诅咒你不得好死!”
“为什么……为什么……”每多说一个字,涉川镜野的口中便喷涌出一口鲜血,众人一拥而上将许露按住,狠狠给了她两记耳光。
“住手!”涉川镜野怒视着对许露动手的人,握住胸口的玻璃碎片,气喘吁吁道:“剁掉……你的……右手!”
“少爷!”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许露,那眼神犹如万把刀子一般,恨不得在许露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别让我……说……第二遍,我的……女人,岂容……你们……染指?放开她!”
许露被众人不情愿的松开了,双膝一软就软软地坐在了地上,涉川镜野,这个恶魔,他为什么不对自己心狠一点?他为什么不直接让人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