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薇微微一震,摇头笑道:“都过去了,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每次受伤,我都对自己说,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然后它就真的过去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活着就是让自己开心,自己开心才最重要,其它什么都是假的!”这一番内心独白,不知道是说给许露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听的,但这么些年所遭受的侮辱与挫折,她真的是靠着这样的信念才支撑下去的。
许露怔怔看着乐薇,忽然很羡慕她有这一套生活哲学,只是这样的哲学,她接受不了。活着,是为了爱,是努力为爱自己与自己爱的人营造幸福的。
“陶泽和梁珞辰其实都不错的,只要不是那个什么姓叶的,无论你选择谁,妈妈都会支持你!”
许露微微一笑,今天的乐薇似乎很多话,让她很动容,似乎这样的长谈,只有刚刚相识时才有过。
洗完碗,乐薇拉着许露去看她今天购买的衣服和首饰,末了又向许露抱怨钱是越来越不经花了,她给的卡,她早已经刷爆了。
许露苦涩一笑,心酸都隐在了笑容背后,为什么妈妈给她的温暖背后,总是携带着某种目的呢?为什么她们之间的亲情,只有在妈妈需要金钱时,才会闪现?
亲情沦落到这个地步,何其悲哀?
茫然、疲倦……许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以前没有找到妈妈时,日子虽然苦点儿,但她的人生是积极的,是有目标了,可是自从找到了妈妈之后,她却迷惘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每天守着一个硕大的空屋子,偶尔有点儿人气,不是看见她和阿东躲在一起醉生梦死地吸食毒品,就是听到她们毫不避嫌、毫无忌惮的****声。
这就是她的妈妈吗?为什么她的妈妈会是这种样子?倦了,真的倦了……
梁珞辰显然也是接受不了她这妈妈了,曾经多次对许露说他买了一栋房子,让许露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但许露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同意。虽然妈妈有很多地方让她失望,但聊胜于无,让她放弃,她还做不到。
手抚着床头上叶昊天当年捏的小人,一种心痛漫入心间。为什么这里明明就是她的家,她却没有家的感觉,为什么没有明明就和妈妈在一起,她却依旧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叶昊天,叶昊天,好久不见了,你在哪儿?我好想你,想见你,你在哪儿?
抓起衣服,许露驾车便往蔚蓝海岸赶,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他会不会在那里,她不知道。她只是想见他,想要看到他熟悉的身影,非常想,非常想……那是发自心底的一种迫切的需要。哪怕不能陪在他身旁,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也能暂时缓解心里的疼痛,给她继续前进的动力。
蔚蓝海岸,永远都是那么的火爆,永远都是那么的激情四射。舞池里,红男绿女们,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发泄,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一般。
许露用披肩裹好脸,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然后仿佛是命中注定般的心头一跳,她看到了叶昊天。在能坐下十几个人的角落里,叶昊天一个人坐在中央的沙发上,寥落的凤眸没有聚焦地看着眼前疯狂舞动人群,双脚架在茶几上,指尖捏着一杯,一看就知道是烈性伏特加的透明液体。
此刻,他没有吸烟,就算她已经不在身旁,他答应她的事,他依然做到了。耳旁躁动的音乐,仿佛一瞬间停止了,许露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能听到他轻轻叹息声。
“小姐,请问有定位吗?”一旁的侍应生彬彬有礼地询问,许露摇了摇头找了离他很远,却又能看到他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就那样远远地坐着,静静地看着……他举杯,她亦举杯,他看着人群,她则看着他,他闭眼,她亦闭眼……灵魂于那一刻仿佛脱离了身体,来到他的身旁,在他身边静静地坐着,然后倚在他的肩头,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那一刻,心是宁静的……
后来,他起身走了,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渐渐隐入厚重的夜色中,许露远远地跟着,心随着他的脚步七上八下地跳动着。
他的车技果然不是盖的,即使喝醉了,却依然将车开得极稳,一路顺利地将车子开到了碧波山庄。
许露将车停在碧波山庄门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黑色的车子直接驶了进去,渐渐消失不见。心于那一刻有种被生生牵扯的疼痛,这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再也不属于她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好想化身为一缕幽魂,跟进去,跟在他身旁,看着他、守着他,即便是在他身边看着他与别人调情,也比现在的她开心快乐。
“叶昊天……我想你了,好想……好想……”眼泪不可抑制地流淌下来,许露捂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默默任澎湃的感情在心底来回激荡嘶吼。日子继续茫然地过着,许露频繁地出席商演,做代言、拍广告,把自己忙得像陀螺一样疲于奔命。其实,她的收入即便是任乐薇和阿东继续按照现在的生活方式挥霍,也足够了,但她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不想让自己停下来面对这两个让她只能无声叹息的所谓亲人。
一次出席完代言活动,许露喝多了酒,头晕晕的,便提前离席回家了,连日的操劳让她在车上便睡着了,助理把许露扶到沙发上躺好便回去了。
助理走后,许露想回自己的房间躺着,可是全身绵软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头昏昏沉沉的也抬不起来。屋内静悄悄的,想来妈妈和阿东都出去吃饭了,许露微微睁了睁疲惫的双眼,继续昏睡了起来。
蒙蒙胧胧间,她似乎听到了开门声,然后有人抱起她的身子往自己房间走。想到可能是珞辰来了,许露便没有介意,在他怀里安心地熟睡了起来。
来人将许露放到床上,然后将门反锁了起来……床上的许露,脸色白里透红,光洁如瓷,嘴唇娇艳得像夏日里的蔷薇,散发着引人犯罪的致命诱惑。
她感觉到珞辰亲吻着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忐忑而急切,不似他以往的温柔浪漫,她不喜欢这样的触觉,想挥手推开他,可是却没有力气,甚至连睁开眼都做不到。
他的吻一路向下,停留在许露裸露的性感锁骨上,他颤抖着双手为她脱去礼服,灼热急促的鼻息,喷在她穿着无带胸衣的胸膛上……
“啊……”许露被他的粗暴弄疼了,挥手推了他一下,睁开双眼疲惫地看了珞辰一眼。
头顶仿佛炸开了一记惊雷,仅仅就是那一眼,便让许露立刻魂飞魄散,吓得魂不附体,一下子从床上跌到了地上,大脑在这一刻瞬间清醒。
“怎么会是你?”许露拉起被褪到腰间的礼服,冲着阿东嘶吼起来。
“不要怕,你妈妈不会知道的。”阿东伸手按住许露的嘴唇,呼吸沉重,眼底汹涌着激烈的浓浓****。
“滚……”许露一把推开阿东,不断地往后退。
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人心,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一直都对她温和有礼的“叔叔”,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可以选择逃避,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之后,阿东虽然依旧是一块烂泥,但至少不会对她图谋不轨。但这就是现实,无处可逃、无处可避。
“别这样,我爱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阿东亦步亦趋紧跟着许露,大手一把抓住许露的手腕,嗓音急切暗哑。
“放手!你真让我恶心!”许露紧盯着阿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那冰冷入骨的不屑和恨意,让阿东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但却不仅没有松手,反而不顾一切地扑到许露身上,疯狂亲吻着她的脸。此刻的他已经被色迷了心窍,不发泄不行了,所谓的飞蛾扑火,也不过他如此的疯狂。
但许露不是什么娇弱女子,岂容他这样放肆?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只把他整张脸都打偏过去,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阿东擦了擦唇角的鲜血,眼底的****渐渐一层浓烈的怒火所替代,看着许露的眼底带着一份诧异,他继续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要用武力制服许露,他还不知道许露的功夫都是真的呢。
然而,愚蠢和无知的代价就是被修理得更凄惨,许露终于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插翅难逃、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最后,被打得满地乱爬,抱头鼠窜的阿东,与丧家之犬也无异。
“滚!这个家不欢迎你,以后不要再回来了!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打一次,下次你还有没有命活着走出去,我就不知道了!”许露下来将阿东的衣物塞入大皮箱里,扔在门外,冷若冰霜地打发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