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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商议

程闵听完述后,道:“看来城里的郎中是没办法医治大哥了,师傅见多识广,此刻在便好了,一定想道办法的。”

柳小蝶担心宋义,轻轻叹了口气。

程闵本想叫她不必过于担心,却说不出口,惟有希望师傅能早日归来,道:“柳姑娘,大哥便由你照顾着,我回去一趟,天黑前再来。”回府后发现门前闹事的人都离开了,却见到爹爹还是愁云满面的坐在椅子上,上前问安后,道:“爹爹,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

程百万无奈道:“闵儿,程家真的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想翻身很难了。”

原来马良不肯答应和程家解除婚约,还说程碧儿虽未过门,但整个余杭都知道这门婚事,逃婚让马家丢尽了颜面,已派人出去捉拿两人。谁人又知其实马良一直以来都在找机会打跨在生意场上老与他作对的程家呢?本来想借两家结缘再慢慢想办法霸占程家生意。当得知程家丝绸被洪水冲走,欠债累累后便悄悄地煽动那些债主前来讨债,而程碧儿又与人私奔,简直是千载难逢击跨程家的好机会。

程闵气愤地道:“我偏不信马家能一直嚣张下去。”

程百万无奈道:“闵儿,你有所不知,马家的后台硬得很,干爹便是东厂厂督曹仁,而曹仁又是权倾朝野大太监刘瑾的心腹。更糟的是马家已把喜帖寄给了曹仁,要是他来到余杭发现碧儿逃婚,会放过我们程家吗?”

东厂是由明成祖朱埭创建,是一个由宦官掌领的侦缉机构,侦缉范围非常广,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北镇抚司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朝廷的各个衙门都有东厂人员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一些重要衙门的文件,如兵部的各种边报、塘报,东厂都要派人查看;甚至连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柴米油盐的价格,也在其侦察范围之内。东厂获得情报,可以直接向皇帝报告,如此特权,慢慢地被人利用,谋私利,常常罗织罪名,诬赖良民,之后屈打成招,趁机敲诈勒索。到了现在,东厂的侦缉范围甚至扩大到了全国,连远州僻壤,也出现了“鲜衣怒马作京师语者”搞得举国上下人人自危,民不聊生。

程闵心烦意乱,还是安慰道:“爹,你放心,有我和师傅在,马家的人不会敢乱来的。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程百万摆了摆手:“哎,不用了。爹约了帐房的人,清点一下,好用来还债。爹不会有没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程闵道:“爹,其实富也好,贫也好,只要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在一起才是最重要,无论将来怎么样,我都会孝顺你和娘亲的。”

程百万点点头:“你有这份孝心,爹已经很开心了,休息去吧。”

程闵回到房间里,刚坐下便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师傅,开心请华毕坐下,急问这几天的情况。

华毕一路送程碧儿和郑凡进入了安徽,猜想已是安全了,便告辞,马不停蹄地赶回。

此时程闵终于放下心头之石便把宋义中毒受伤之讲了。

华毕听完,道:“当今武林中能伤到宋大侠的人并不多,如此看来,他中的毒非比一般,先过去看一下情况再从长计议。”

程闵先到药房里拿了一支千年人参,再同师傅去到悦来客栈。华毕看了宋义的脸色,然后把了把脉,道:“他的内伤倒是不难医治,只是他所中的毒很奇怪,很独特。”

“华师傅,你有办法治好他吗?”柳小蝶一旁问道。

华毕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个能耐。”

程闵道:“难到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华毕道:“当今能救得了宋大侠或许只有一个人了。”

“谁?”程闵和柳小蝶几乎同时问道。

华毕道:“鄂洲狼谷的鬼医莫三。不过这个人的脾气很怪,他要医谁总要算过那个人和他的生辰八字先,有缘的就医,无缘的就是打死也不会医。”

程闵不解,问道:“又不是相亲什么的,干嘛要测八字呢?”

华毕道:“奇人当然有异人之举,但狼谷里这很远,连续赶路也要一个月。”

柳小蝶着急道:“一个月?那岂不是?”

华毕道:“你放心,宋大侠内力深厚,加上闵儿带来的这支千年人参,应该可以赶得到狼谷的,只是路程遥远,又不知道鬼医肯不肯医治?”

“生死有命,不必强求。谢了华兄了。”说话的竟是宋义。三人忙着说话没人留意到他已醒了过来。

程闵问道:“大哥,你醒了,太好了。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宋义刚说完这话便一阵猛咳。柳小蝶走过去轻轻拍着其背。宋义不好意思道:“请问姑娘尊姓大名?承蒙姑娘这几天的悉心照顾,宋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柳小蝶道:“宋大侠不必如此客气。我叫柳小蝶。”

宋义道:“宋某在这谢过柳姑娘了。”

程闵道:“大哥,我想事不宜迟,应该尽快去鄂洲的狼谷找鬼医治伤。”

宋义却道:“这次暗算大哥的人是冲着整个武当去的。我得尽快赶回武当才是。”

程闵道:“现在你不宜赶路。以武当的实力,何惧区区几人呢?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便修书告知给太冲真人,让他们有所准备。”

华毕也道:“对,宋大侠,你伤得厉害,就算回到武当也是帮不到什么忙,先到狼谷把伤先治好。”

宋义担心着武当安危,个人生死倒是次要,但此时回去或者是添乱,先到狼谷,要是莫神医肯医治则最好,要是不能爬也要爬回去,与武当共渡难关。

华毕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递给宋义道:“这里有些药,是以前的一个朋友所赠,对治内伤特别有效。”

宋义便道谢后收下。

三人怕碍着宋义休息便走出房间,柳小蝶突然有话要对程闵道,却欲言又止。华毕察颜观色便先行离开。

程闵问道:“柳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柳小蝶道:“我......我想......”

程闵道:“有话直说吧。”

柳小蝶鼓起勇气,道:“程公子可否为我赎身?”说完便看着程闵,眼神里充满期盼。

程闵不觉意外,知道柳小蝶对大哥有了情素,不想再身在青楼,才想自己替她赎身的。大哥是一个受万人敬仰的大侠,会喜欢柳姑娘吗?要是他们将来真的在一起,世人会用怎么样的眼光看呢?但不忍心拒绝便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