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偏殿走火,书房被窃,这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火势扑灭,林云灰头黑脸过来请罪。三王子不语摆手,其它王子则神色各异地望向疾步而来的和也。
“怎么样?”三王子看似镇定,但他面具下的眸光却满是担忧。
人多眼杂,和也随意瞥一眼众人,言简意赅道:“书房凌乱,东西却还在!”短短几字道明窃匪的目标和他的任务是否完成。
三王子松口气,五王子和六王子相觑点头,七王子咧嘴放心笑。雪燕眼中闪过失望,八王子的手握紧,十九王子则天真开口:“小偷要偷的东西没偷着吗?是什么东西?那小偷也忒大胆了,居然敢偷到三王兄的王子宫!真是不自量力!”
和也微笑,接话有些指槡道槐:“十九殿下说得对,那小偷确实是不自量力!不过他虽然不自量力,倒也有几分聪明,知道选在各位殿下做客时来。”和也的目光从可疑的几位王子脸上扫过,随即又一笑:“好了!现在东西未丢,各位殿下还是回去喝酒吧!别让一个小贼坏了大家的雅兴。”
“如果小偷的目标是三王兄的书房,那西偏殿走水是怎么回事?”五王子疑问。
雪燕惶恐上前,自顾猜测道:“西偏殿是奴婢的住处,想来那贼人和上次的刺客是一伙,上次他们行刺失败,说不定他们是来找奴婢报仇。幸亏奴婢还未来得及回殿,要不然……”语断泪流,聪明的雪燕竟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撇清关系。
我暗骂:这该死的女人又想骗人!她刚刚明明对我炫耀,怎么可能……回想上次中针时的情景,当时千钧一发之际也是有人在屋外接应,难道这把火也是……我寒颤,太可怕了!
“在西偏殿放火,既可声东击西,又可以伤害雪燕姑娘,这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确实有这个可能!”五王子分析,他似笑非笑地望雪燕和我。看我做什么?难道还怀疑我不成?
“奶娘。”我佯装害怕埋首在奶娘怀里。你想看我,我偏不让你看!只听六王子道:“既然三王兄宫里出了点状况,虽说是小事,但毕竟还是要处理。今儿我们已经见到艳满大都的王嫂和誉满大都的雪燕姑娘,不如就此散了吧!也好留些时间给三王兄和王嫂为明天的出征准备准备。”
“六弟说得有理,不如大家先回吧!等三王兄平匪得胜归来,我们再来三王子宫不醉不归也不迟!”
六王子说得在情在理,加之五王子又出言附和,虽然七王子心有不舍,九王子心有不甘,但大家都还是老老实实告辞。临走时八王子经过雪燕身侧,两人的衣袂轻轻相撞,闪神间似乎暗递了什么东西。我一直留心雪燕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们动作迅速而又隐蔽,但到底还是被我看到。防范之心顿生,看来此事还没完。
“殿下,西偏殿已毁,奴婢今儿住哪?”林云去西偏殿收拾残局,和也代三王子送客,三王子寝宫内只有我、奶娘、三王子、秋娘、雪燕和雪燕身边的宫女柳儿。
三王子沉思,他望我一眼,随即目光落在秋娘身上。秋娘似乎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竟对三王子的暗示毫无反应。我暗思:难道三王子想将雪燕安排给秋娘?
我会怀疑的事情雪燕定也知道。想到书房之中完好的东西和八王子临走时的诡异,难道雪燕会乖乖坐以待毙?三王子明天就要出征,如果我所料不差,雪燕所谋之物定和此次平匪有关!
果然!
“啊——”雪燕突然娇喘出声,她面色绯红。怎么了?这不像是她平常胸痛时的症状。
“雪燕姑娘!”柳儿惊喊上前。
“你怎么了?”三王子微微蹙眉,一晚上接二连三出事,他的心情已经有些暴躁。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耐着性子问:“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传太医?”
雪燕的眼神已经迷离,她一把推开扶她的柳儿,身子摇摇欲坠地扑向三王子。三王子稳稳将她接住:“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这么烫?”说着,他又伸手摸了摸雪燕的额头,口中惊讶:“额头也很烫!”
秋娘已回神,她一看雪燕的样子立刻惊呼:“啊!怎么会这样?”
“秋娘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秋娘面色尴尬:“这……这是不正经之人常用的春药!”
春药?轰的一声,我的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原来如此!想不到雪燕为了让三王子娶她,竟使出如此下流的手段,真是可恨至极!
一听说是春药,三王子顿时也慌了神:“那怎么办?”
秋娘吱吱唔唔:“要解此药,唯……唯有男女交合。”
“殿下——”雪燕的身体开始颤抖,她媚声唤。闭眼,雪燕强忍身体的躁热乞求:“殿……殿下,求……求您!奴婢身子清白,绝不能随便与人苟合!绝不能!求殿下看在奴婢曾为您舍身的份上答应奴婢,替奴婢保持身子清白!否则……否……否则奴婢宁愿一死!”
好你个雪燕!不求三王子救她,却求三王子替她保持清白!这不是明摆着以退为进吗?!我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要怎样才能破坏她的阴谋?
“啊哟——”被雪燕推倒在地的柳儿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我随意一望,倏地发现地上有个白色的纸包。那是什么?难道是八王子暗递给雪燕的东西?想到这,我不禁心喜如狂,随即又十分犹豫……
“秋娘,这……”三王子为难地看着雪燕。
秋娘蹙眉,她没好气地瞪雪燕一眼,随后答:“如果不与男子交合,只怕她……”
听了秋娘的话,雪燕的嘴角微翘,眼里闪过志在必得。
不行!绝不能让雪燕与三王子发生关系!三王子是我的!我才是他的妻子,他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强烈的占有欲冲击着我的内心。我咬牙,蓦地甩开奶娘的手,猝然冲到柳儿身后,以飞快的速度将地上的白色纸包捡起:“这是什么?”我佯装疑惑,就在我看到雪燕目光惧讶的刹那,我当机立断仰脖,以最快的速度将纸包中的白色粉沫吞下。“啊!什么东西!好酸!”我挥手吐舌。我不惧百毒,这包药——我赌了!
就在我吞下粉沫的同一时刻,三王子在霎时间将雪燕推给秋娘,他惊惶过来,两手用力卡住我的脖子,急邃大叫:“快吐出来!”
我条件反射推开他,随即傻傻一笑,装出以为他与我玩笑的乐呵样:“吞下去了,吐不出来!”
“不行!”三王子的手在发抖,他一手锤我背,一手伸进我的嘴里乱掏一通。我想吐又强抑着不吐,顿时难受异常。奶娘见了立刻过来帮忙,她拉三王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王子妃惹您生气了?您别打她呀!她若是惹您生气,您打奴婢出气就是,求您别折磨王子妃!”奶娘潸然泪下。
见我不配合,三王子急得差点跳脚。他朝奶娘一吼:“慧明刚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本殿正想办法弄出来。”说着,他又朝一旁的柳儿大喝:“快去拿水来!”
“慧明乖,快把东西吐出来!”他对我柔言诱哄。
一阵热气由小腹处直袭我的神经,我一把将三王子推开,眼神下意识地望雪燕。她早已瘫软在秋娘怀里,神淫色媚。我望她时她正咬牙看我,两人视线相撞,顿时火花四溅。她用凌厉如冰的眼神恨瞪我一眼,很快就开始娇喘着发嗲……这是什么春药?竟这么厉害!我刚才吃了这么多,该不会……
“殿下,您快将地上的纸包给老身看看。”秋娘一手扶雪燕,一手伸出。
“没错!这正是雪燕姑娘所中的春药,这东西只在王宫中私传,为何?”语气满是疑问。
“定是他!”三王子肯定接话,目光恨然,双拳无比愤怒地紧握。
“那怎么办?现在王子妃也服了春药,这可如何是好?”奶娘心神纷乱喊,“若是毒药倒还不惧,可这春药……”奶娘看我的眼神充满疑问,但她仍是配合着演戏:“您瞧,王子妃的脸也开始红了!这可怎么办?”我知道,奶娘想问我为什么要以身犯险。奶娘哪里知道,我这是心急乱投医的无奈之举,无论如何,绝不能叫雪燕的奸计得逞!
“秋娘,难道这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解?”收敛怒气,三王子的声音透着颤抖和心惶。
呼吸变得炽热,心跳越来越厉害,我伏在三王子的怀里,闻着他身上诱人的体香,无措而又惊慌。“奶娘,我热!”我喊。强烈的躁热感让我恨不得扯碎自己的衣服。雪燕似乎已经忍到了极限,她的脸红得滴血,眼神已由迷离变得放散无焦。
“殿下,水来了!”柳儿进来。
一听来水,雪燕的眼神奇迹般地鲜活起来,她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冲到柳儿面前,一把将她手中的碗夺过,先是猛灌几口,随后又将所剩的水一股脑儿从头淋下。
“啊!舒服!”她媚笑出声。
我大惊:这药如此厉害,我要怎么办才好?
“奶娘!奶娘!”我惶然叫,“慧明不舒服!奶娘你快过来!”
三王子紧紧搂着我,眼底闪过决然,他闭目:“慧明——”
心跳骤然加剧,怎么?他决定了?
“秋娘,你带雪燕去找林云,慧明由本殿照顾!”三王子坚定不移吩咐。
“殿下——”雪燕惨叫,“不——”她大恸而哭,“您不能这样!奴婢宁愿死!宁愿死!”她凄历大喊,看三王子的眼神满是乞求。
“秋娘,把她送到林云那里去!”三王子侧头,神色依旧决然。
“奶娘,求求您替奴婢求求殿下!王子妃,求求您!求求您!奴婢知道您不傻,求求您,求求您不要让殿下将奴婢送到林云那里!求求您了!”神情凄楚,语气哀怜。凌乱的青丝,满脸水痕分不清是泪还是她自己刚淋的水,白色衣裙因为跪地恳求的缘故而变得污渍斑斑,再加上她**而又哀凄的眼神,现在的雪燕看起来狼狈至极。
“奶娘,我怕!慧明不舒服!慧明生病了!快找白胡子公公!”我依旧装傻。我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也不是那种会救敌伤己的滥好人。雪燕!你不该说我不傻。如果我救你,那不等于我承认了你的话?哼!你贼心不死,居然在如此时刻也不忘算计于我,我若救你,且不是自寻死路?!
屋里哭喊成一片,三王子既心怜又心烦,就在这时,和也过来禀报:“殿下,醉仙楼的老板廖青风求见。”
“廖青风?他有什么事?”此时听到廖青风的名字,三王子望一眼怀里的我,原本微恼的眼神倏然变得阴鸷。
“传!”三王子咬牙,神色阴寒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