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应该是怕影响她乘坐缆车的愉悦感。想到这层,她很愧疚,立即也学着他的样子正襟危坐。
缆车停靠在金莲花和芦苇最为密集的地方。他们下来,攀了不到百级阶梯,微微起伏的袖珍草原便在面前铺陈开来。
碧色的草甸,零星散布的桦树、松树、柏树,还有遍地的野花。有几分肖似济州岛的清新气质,但绝对又是不同的。
“很美。”常安大口呼吸夹杂着草香的空气,指着远处的山崖问他:“那里就是山西了吗?”
“是,我们脚下即是五台山的一部分。”李嘉睿笑着说。
“我在这座城市居住超过20年,居然不如你这个过客了解得多。”
“几年前陪客户来,在途中看了一段介绍这里的文字,也就记住了。”
即使真的能过目不忘,如果不耐心翻开去看,也不可能会记得。他的认真,并不被以前的她了解。
“以前我每次看你打球,都在想,你应该就是一个不爱学习,经常逃课,业余听听流行歌曲CD,打打游戏,看漫画书的人。”她边说着,边用手压低一棵矮松的枝桠,有露水滑过她的细腕,“但是原来你和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掏出面纸,托着她的手背,帮她一点点把水渍擦净,笑问:“是否让你失望了?”
常安咬着唇半天没有说话,最后的回答出人预料,“是,很失望。”恨不得你普通平凡,哪怕你已结婚生子。再哪怕,我们不能相遇。
他懂得她心底所想,并没有真的生气。不过,还是扣着指节,在她头顶敲了一下,弯唇道:“再怎么失望,也晚了。”
回到杭州后,时间过得非常的快。常安因始终记挂着李嘉睿说的要带她回苏州的事情。连续两个周末,都泡在图书馆里。
她试图从浩淼的资料中,搜罗到关于他所在的复杂家族的记载。但花费了很多时间,所能找到的资料不仅很少,而且往往语焉不详。
不似李嘉睿提到的是史吏纸窄墨薄的缘故,常安倒认为,或许是在记录之初,那些史实就已经被严格禁止写下。又或者,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发挥了作用,刻意将一切都抹去了。
转眼到了七月月中,因韩深深熟悉的一个摄影师朋友,想在杭州举办一场小型影展,就把业务介绍到了常安的公司。
有了事情忙,时间过得更快了些。在走访了很多地方后,常安最后把展出地点,选定在一家靠近灵隐寺的仿古酒店的庭院中。
茂林修竹,闹中取静,贴合自然的展览形式,除了场地租用费用,其他支出都很少。故当她的方案一被提出,立刻得到客户肯定。
在首日展览快结束时,常安接到李嘉睿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