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嘉睿失去音信,她变得对这种陌生号码很敏感。每每接起又屡屡失望,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广告。
不过这一次的号码中间很多的零,不像是随机申请来的号码。常安倒抽了口气,谨慎摁通接听键。
“常小姐。”
“您是……?”
“我是薛启泽。”醇厚的声音像是深谷夜风,带着莫可名状的力量,“我们见过两次,一次在岘港,一次在舟山。”
耳朵发出一阵低鸣,常安调整了几下呼吸,回应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需要见一面。”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单纯地宣布,“如果你今天没有时间,可以改日。但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宰公和李嘉睿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这位薛姓老人作为宰公的挚友,看重李嘉睿不假,可不足以说明他就是站在李嘉睿这一边的。她冒冒然然前去,未必是一件好事。
而且李嘉睿不告而别的原因至今不详,无论是出于自尊心还是其他,她都不适合再主动接近和他有关的人。
“非常抱歉,我最近工作很忙,恐怕……”
“常小姐,”老者打断她的声音很平和,但也不失强势,“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但我也不相信你。不过我们都相信Lee不是吗?现在他不见了,我怀疑这和你有关。”
“我不懂您的意思。”眼前有一瞬发黑,她扶着沙发扶手坐下。
“换一种表达方式,现在或许只有通过你才能找到Lee。”老者说。
薛启泽提出派人来接她过去,常安却拒绝了。
她很坚持地要来了地址,然后通过邮箱设置了一封邮件。如果今晚她没有办法登陆邮箱撤销,涵盖老者地址的邮件,就会自动发到王靖生那里。
尽管知道这样做不一定有用。如果被挟持,对方可能会在得逞后,将她迅速转移。不过事先做一些准备,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因之前曾在这片老胡同里的某个茶馆,约见过几次客人,她对这一带并不是特别陌生。跟几个路过的住户稍加打听,很快找到了老者所在的四合院。
有一名脸庞纤瘦的男子站在院门前。看到常安后微微颔首,摊臂推开院门,请她入院。
进门绕过影壁,常安看到不远的屏门左右各站着一个绑蝎辫的女孩,穿着方面和颜芮十分接近。
“常小姐,请跟我来。”左侧的女孩率先跨过门槛,引领她往里走。
她跟在后面,心情有点忐忑。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等下从老人口中听到关于李嘉睿的不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