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将魂力和灵力尽数注入权杖之中,梵清弦虽然被重创,却依旧强撑着握住叶澜衣的手,和她一起以全部力量发动皇品神器。
唯有将它发动,才有拦住这抹继承了神皇力量和威压的残念可能!
而奇怪的是,在那道石破天惊之音后,残念的目标,却不再是叶澜衣手中的权杖,而是全速攻向了梵清弦。
白衣男子眼神闪烁,另外一只手掌不停在漂浮身前的琼瑶雪凤琴上弹拨。
不知是琴音激起残念的怨恨,还是他手中瑶琴让这抹残念疯狂。
他骤然加速,直直朝着梵清弦撞去。
权杖嗡鸣,显然还未能发动。
两件鸿蒙灵宝交错出现,阻拦着这个恐怖之物的靠近。
但没有主人控制,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的至强灵宝,也只能暂时减缓他的步伐。
而他却仿若不知自己的身躯每走进一点,就会被消磨掉得更加黯淡。
拼着同归于尽,也想要毁掉那个弹琴之人!
叶澜衣心中焦虑,脑子中不断盘旋着御敌的法子。
潜藏在她体内的金色剑意,在她全力压榨自己实力时,从她的脊背掠出,仿若想要助主人一臂之力。
不知不觉,金色的剑芒和高举的权杖交织在一起,而叶澜衣却浑然不觉,满脑子是还有什么东西能阻挡一下这抹残念的接近?
也许只需要再多争取一分钟,他们就能将权杖的力量发动!
琴音渐渐弱了下来,指尖染血的白衣男子依旧持续地拨动琴弦。
然而连续的重创让他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微微蹙眉,诧异地发现琼瑶雪凤琴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
刚下意识想要将它召唤回来,他却骤觉不对。
嗡鸣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仿佛有一群乐器在互相撞击。
甚至连那抹虚影也停顿了下,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头。
玉白色的长萧从他近乎透明的胸口穿过,直直朝着握着权杖的少女冲去。
而她双目微阖,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身侧的异动。
磅礴的魂力和剑意交织在一起,带动皇品神器中蕴含的天地神纹,形成一股奇异的召唤之力。
不知不觉,她的心中又浮现起很久以前心念电转就可驾驭一切兵刃的奇异感觉。
而这一次,不同于当初模糊的感应。
她甚至可以借助那一抹天道之力窥探到每一柄兵刃中跳跃的灵光。
兵刃有灵,被她的魂力安抚着,一点点朝着她汇聚。
随着她的心愿,轰然攻向那个步步紧逼的恐怖身影。
而对梵清弦而言,他只是感觉到叶澜衣陷入奇异的沉思中,然后,他们的面前就突然下起了一场兵器之雨!
在地宫中,存放着紧那罗族无数无主之刃,在驭兵之法的带动下,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呼啸着攻向玉舒神王的残念!
连续不断的撞击,让地宫再难承受这股力量,开始崩塌。
正在苦逼寻找着入口的齐钰差点被骤然摇晃的地面给震倒,却被白鹿王嫌弃地用大角挑着衣襟放在了平稳的地面上。
少年的眼中满是焦急。
他赶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塌了。
两个人在地宫里面起码呆了有半个时辰。
这么长的时间,已足以让祭灵台吞噬掉一个普通的神魂。
纵然他的王神魂强大得惊人,此时,恐已在强弩之末!
“回去。”
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再不回去,也许连他都来不及使用秘法将王从里面换出来!
可就在他回头的刹那,脸色不由惨白起来。
叶澜衣冲进地宫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将包围着她的那些傀儡完全消灭。
此时,被打击的傀儡再度汇集起来,正密密麻麻地朝着这片坍塌的地宫汇聚。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东西的召唤。
此时,他们眼瞳闪烁的暗色光芒更加明亮,行动也愈加敏捷。
少年的面色黑了。
这样前有拦路虎,后无退路。
难道是天要亡他们的王?
就在齐钰深吸口气,准备和白鹿王硬拼的时候,一抹刺目白芒却从地下冲上来!
白鹿王反应迅速,用大角勾着他远远跃出。
而那些围攻而来的傀儡就没这么好运了,猝不及防被地底冲出的能量给打了个正着,连挣扎都没就化为灰烬。
没了寄主的九幽煞气朝着地底攻去,却正好撞上一层磅礴的生命之力护壁,被化解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两道惨不忍睹的身影从地底掠出。
齐钰和白鹿王双双一喜,刚准备冲过去和他们汇合,就骤听一声厉叱,“别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
齐钰惊骇地看着追着两人掠出的身影。
虚无缥缈的银色长袍,飞扬的银发和远超常人的俊容,分明是一个拥有王族血统的神族!
他的胸口被刚刚爆发的刺目白光冲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而尚未消弭的九幽煞气立刻找到组织般冲了过去,汇聚在他的胸口,将那个窟窿堵住。
圣洁的白芒和邪煞的暗芒重叠在一起,让那道人影染上令人心惊胆战的奇异气势。
“还能更倒霉一点吗!”
叶澜衣眼睁睁看着来不及净化的九幽煞气汇聚在玉舒神皇的残念上,让这抹好不容易被他们用权杖打得半死的残念怨魂再度生龙活虎起来,几乎快要吐出一口血。
“别耽搁时间了!我拦住他,你去拿权杖救风临。”
梵清弦苍白着脸抬起手。
两人在地宫耽搁了太长时间。
若继续和这抹残念缠斗下去,最后三个人全得死在这里!
叶澜衣也明白这个道理。
两个人已经勉力发动了一次权杖,再度消耗灵力,只怕最后连用权杖打开结界的力量都没有了。
只是,看着面前骤然疯狂涌过来的傀儡,叶澜衣不由苦笑。
“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啊。”
汇聚了九幽煞气的残念,俨然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者,将隐藏在各个角落的傀儡全部召唤而出,朝着自己潜意识里的“敌人”围攻而来!
祭灵台上,面色苍白的紫袍男子骤觉心悸,蓦地抬头看向远方。
这么久没有回来。
他们,一定出事了。
而自己若不是一直在用秘法封锁魂海,只怕这会魂力真的要散得一干二净。
看来,是天意让他解开祖爷爷和母亲死死压制在他体内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撤掉封锁魂海的封印。
在神魂朝外扯去的刹那,一股丝毫不弱于祭灵台上释天神皇神念的威压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