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衣顾不上查看发出声音的是什么人。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被自己压扁的这朵花身上了。
这朵花简直成精了!
不停地拿自己的叶子挠她的腰,还从自己的花蕊中分泌出了什么液体,喷了她半袖子。
瞬间,那一片衣袖就被腐蚀得破破烂烂。
若不是叶澜衣反应够快,将焚净天火祭出来裹住自己的手臂,只怕这条胳膊也要步她衣服的后尘。
然而,就这么耽搁的几秒钟,那朵花以两片绿叶当腿,“唰”地在她的面前跑得没影了!
好快的速度!
“哎,小丫头,你说,你怎么就正好在这个时候撞破了我的结界呢?这下子好了,这株冰檀神药跑了!”
神药?
叶澜衣被这两字砸得眼冒金星,二话不说拽着玄纹白虎的毛翻身跃上,“我去追回来!”
神药啊!
这可是超越了天才地宝级别的宝贝!
天才地宝再怎么珍贵,都是死物。
而神药,却是已经蕴育出了自己的神识,就如同焚净天火一般。
而神药的功效,也是天才地宝所不能比的。
有的神药,可以令一个没有天脉的普通人,在体内开辟出一条天赋绝佳的经脉。
有的神药,甚至可以令一个濒死之人重新恢复寿元,传说中的返老还童都不是梦!
曾经,叶澜衣在《皇极丹经》上看见关于神药的描述时,还以为这是上古子虚乌有的传言。
然而,一株活脱脱的神药,不但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还曾经撞进过她怀里!
她现在懊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想将它重新抓回来!
而一道影子却比她更快,乒乒乓乓地窜了出去,赫然是瘸腿鼎。
两个小东西一前一后,瞬间就消失在叶澜衣的面前。
眼看追不上了,叶澜衣才想起来刚刚似乎还有个人在旁边?
正想着,就听那道好听的声音叹惋了声,“我在这里蹲守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布下结界将它困住,结果,功亏一篑啊!”
那声音中并无丝毫责备,反似在叹息自己运气不佳。
听起来若流云浮水,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亲近之意。
叶澜衣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时间呆滞。
脑子里面,只能浮现出两个词——优雅、洒脱。
他执着一只玉白长笛,宽大的袖袍在寒风中猎猎翻飞。
明明立于恶劣的冰雪环境中,却犹如踏青般从容洒脱。
看见叶澜衣怔住,那人温润地笑了笑。
这个笑容,不知怎么,让叶澜衣突然想到了梵清弦。
只是,面前的男子虽然容貌不足三十,但眼神却流露出梵清弦没有的沧桑。还是让人一眼看出,他恐已年岁不小,经历过诸多的事情,却难得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气质。
“你的鼎回来了,看来,它也追丢了。”男子轻叹着摇了摇头。
瘸腿鼎耷拉着脑袋晃悠回来,在叶澜衣的腿上懊恼地撞了两下,仿佛在发泄自己的郁闷。
这孩子气的举动,引来那男子的一阵朗笑。
虽然,他的笑声中无丝毫敌意,叶澜衣却不敢放松警惕。
这个人,她看不透。
修为和魂力,定然远远超越她。
正想着,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由远及近掠来,不由脸黑了。
古萧然这货,反应是不是也太迅速了点!
原本以为,起码可以让他在冰雾中困一个时辰,而自己就足以脱身了。
这才过了多久?
看看那个似乎也不急着寻找神药的男子,叶澜衣突然计上心头,微笑道,“我把你的神药吓跑了,心中有愧,不如帮你一起去找吧。”
男子含笑扫了她一眼,“我在这里堵了一个月,才将它引诱过来。现在它一跑,这么大的冰雾森林,随随便便就能藏起来。你要怎么找?”
叶澜衣神秘地笑了笑,张口就忽悠,“其实吧,我是闻见这边有奇异的味道才闯来的。我天生能闻见各种草药的味道,带着我,肯定可以嗅出来!”
抱着瘸腿鼎在戒指里面打咳嗽的墨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悄声对面前的药鼎道,“娘亲的脸皮又厚了。”
瘸腿鼎赞同地在小主人的怀里滚了滚。
能嗅出草药的明明是银家!
可是主人还要把银家捉进来关禁闭!
那名男子略微思索了下,就笑道,“好,那走吧。你带路。”
“等等。”叶澜衣咽了口口水。
古萧然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近了。
甚至,她都能感觉到这个被她三番五次所坑的寇主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煞意。
可是,面前的男子却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完全没感觉到有杀气腾腾的人正在接近。
“我有一个仇人,追杀我而来。我先在后面躲躲。你帮我将他忽悠走了。我们就去!”
说着,她也不顾那男子答不答应,一个箭步朝着他身后那个小雪洞钻去。
还未到跟前,就已嗅见了浓郁的药香。
这个洞,莫非就是神药刚刚钻出的地方?
她来不及思索,正想跳下去,却被那个一直表现得温润尔雅的男子用手中玉笛拦住。
“你也等等。”
看见叶澜衣急得要上火的表情,他还是不紧不慢地微笑道,“这是神药钻出的洞,可以通向别的地方。万一,你跑了。我去哪儿找你去?”
“我不会跑的!”
“口说无凭。”那男子摇摇头,“我连你姓名师门家族都不知晓,万一你跑了,我可真找不着了。”
叶澜衣欲哭无泪。
难道还让她现在拿身份令牌做抵押吗?
若她的真实姓名给这人知道,只怕她又要多一个可怖的敌人了吧!
急火攻心的刹那,她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二话不说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令牌。
“诺!这就是我师门的令牌!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万一我跑了,你就拿这令牌去找我啊!”
将那白色令牌一拍,叶澜衣就唰地钻进了洞中,用雪将自己埋住,同时屏气凝神不逸散一丝灵力。
经过这些天的追逐,叶澜衣发现,如果自己不行动,似乎古萧然就无法确切地抓住自己的位置。
只能,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