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衣下意识看向澹台明镜的腹部,不知怎么灵光一闪,脱口道,“他说,小时候你曾不顾性命救过他。”
男子坦坦荡荡地和她对视着,又妩媚地笑了笑,“是的。那次实在太过凶险。虽然我俩侥幸活命,但我丹田留下不可逆转的隐疾,修为一退千丈。虽四处求医,却也于事无补,后来,我所幸就断了修炼的念头,将心思花在别的方向。”
世人皆言,缘镜公子是武神弟子,修为高深。
却无人知晓,他根本,就只是比不能修炼的普通武者强上那么一点罢了。
“还请叶姑娘和叶公子保守这个秘密,尤其,不要让明月知道。”澹台明月举着扇子,郑重鞠躬道。
叶澜衣蹙眉,“你觉得,你能瞒住他一辈子吗?毕竟是亲兄弟,而且你们的身份,总会遇见各种强敌。”
澹台明镜苦笑道,“他知道我修为晋升缓慢,却只以为是我在突破灵尊时走火入魔,天脉受损导致。所以请你们,帮我隐瞒真正的原因。”
叶澜衣心中一动,慢慢点了点头。
澹台明镜当不了摄政王世子,是否就是因为修为受限的原因?毕竟要撑起一座王府,在北流,唯有实力方可。
只不过,叶澜衣却开始隐约觉得,摄政王府,却并不像只是一个强国的皇族那么简单。
就比如,澹台明镜和武神堂这牵扯不清的关系,就很耐人寻味。
反正连澹台明镜的真实修为都刺探出来了,叶澜衣干脆也不隐瞒自己的好奇心。
“那你真是武神弟子?”
澹台明镜的嘴角一撇,“谁要做那个只知道修炼的武疯子徒弟。”
眼波一转,却见叶澜衣看他的目光,让他更加毛孔悚然起来。
“叶姑娘,叶大姑奶奶,您有什么要问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您就别这么阴测测地看着我了。让在下觉得,自己好似一头待宰的肥羊。”
叶澜衣满意地瞅了瞅他,意味深长道:“可不是每个人,都敢说武神是个武疯子的。”
红衣男子将波光清影扇直接打开,风骚了扇了扇,宛若纨绔公子哥般嗤笑了几声,“我就知道你要套问我和武神堂的关系。说白了,我是债主,武神欠了我一屁股债呢。”
这一次,不光是叶澜衣的下巴惊掉了。
连一向看不出表情的叶君泽也闪了闪眼眸。
“哎呀,这事说起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十年前,武神堂刚成立的时候,武神老爷子没想到开学院这么烧钱,又不好意思去找那些贵族们求助。最后,我就资助了老爷子一大笔钱。然后,就一直资助到现在了..”
澹台明镜说着轻松,却混不知叶澜衣心中翻起了巨浪。
十年前?
十年前澹台明镜最多也才十一二岁,居然就能掌控大笔财富。
这人,绝对是一个经商的顶级天才!
她突然明白了传言里,很多大型势力的背后有缘镜公子手笔的原因。
估计都是和武神堂一样,被他把控着经济命脉。
这个男子,比她想象得还要可怕!
一路行来,四个人先后经历了冰球滚落、天降冰锥、冰湖渡泅等一系列惨不忍睹的考验。
然而澹台明镜却说,那些想要进入武神堂的孩子,全部也要经历这些。
这些让灵尊初阶都觉得吃力的考验,叶澜衣几乎不敢现象那些刚开始修炼的孩童是如何克服的。
也难怪武神堂的学生不过十几人。
但,因为武神的威名和冰风谷的隐秘,这里逐渐成为许多不喜热闹的强者隐居之地。
譬如和丹王玄参齐名的一些人物,都是这里的客卿常客。
其实,真的论起底蕴,武神堂要强过了西极和东胤的所有势力。
然而,因为它的低调和遗世独立,才让世人对此地敬仰,却又没有过分关注。
“几位贵客来得倒比在下预料得早。”
当叶澜衣拖着虚脱的步伐终于来到山谷中一座古朴的白色建筑前时,却已有一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青年含笑等在了那里。
“潘卫,你是故意的吧?本公子都快被你折腾去了半条命。”澹台明镜看见那人,几乎准备扑上去咬一口。
他平时都是被自己的影卫护送着来武神堂,更有武神堂驯养的飞行妖兽接引。
这还是为了给叶澜衣他们带路,才亲自走了一趟,却没想到被折腾得够呛。
“缘镜公子,咱们武神堂的路一向就是这么难走,你这是第一次体验,难免有些不习惯。”那名唤潘卫的青年好脾气道。
“滚,你当我傻吗?下谷的索道怎么不见了?”
“咳咳,昨夜突降大雪,将锁链压断,还未来得及修补。”潘卫不急不缓道。
“哼,别找借口。四颗上品疗伤地元丹,弥补我的身心伤痕。”澹台明镜毫不犹豫狮子大开口。
潘卫却也眉都不挑一下道,“昨日丹王刚炼出一炉上品地元丹,回头公子去找他直接要就可。”
“你又诓我..”
潘卫和澹台明镜正在胡搅蛮缠,从青年身后,突然探出一个皮肤略黑长相朴实的少年,“喂,反正宴席还没开始,我们去切磋下活动筋骨如何?”
那少年目光灼灼,正是盯着叶君泽。
叶澜衣无语地看向澹台明镜。
吃饭前先打架,这是什么习俗?消耗了体力好多吃点吗?
“小穆,莫要胡闹。这是来的客人,你去找你的师兄弟们切磋。”潘卫急忙呵斥道。
小穆撇撇嘴,让那张老实面容看上去多了几分生动。
“他们都不和我打。我听说,这次来的客人很厉害,居然不到半个时辰就能闯到门口,还是来参加圣耀挑战赛的弟子。正好可以用来挑战。”
也许那少年只是无心,但听见“挑战”二字,叶君泽的眼瞳却瞬间燃起了战意。
叶澜衣暗叫一声,要遭!
果然,平淡的一个“好”字,已经从少年的口中吐出。
“来!”小穆的眼睛也亮了,一跃而起,朝着白色房子的后方遁去。
看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追逐而去,潘卫有些抱歉道:“这孩子,是个战斗狂人。但他下手有分寸,不会伤到贵客。”
这言下之意,就是觉得叶君泽必输了。
叶澜衣却挑了挑眉,叹息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去看看好。我倒是怕阿泽一时收不住手,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