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族内的记载,和真实情况,恐有出入。”
梵清弦立刻安抚这条炸毛的蛇。
无论是他们在生命神皇故居中的所见所闻,还是呼摩罗迦所说,甚至是叶澜衣在清宵引凤曲中看见的记忆,那个被紧那罗族认为“被害”的可怜神皇,其实是——入魔了!
似乎,在关于两位堪比主神一般存在的神皇传说里,都没有任何提到释天神皇入魔的事情。
而叶澜衣所见,也没有任何关于他入魔的原因。
她看见的记忆,已经是这个控制不住体内魔意的神皇疯狂的状态。
仿佛闭上眼睛,都还能看见那个人额间触目惊心的红痕,和脸上的疯狂神情。
如果这个人真的没死。
无论是将他惊醒、还是放出,都将是一场浩劫。
众神凋零的时代,还有谁有能力和他对抗?
“你确定,释天神皇被封印在了重莲宫中?”
“没错。”
呼摩罗迦道,“我看着那个人将他封进了重莲宫。然后将重莲宫重新封印。”
在释天神皇没有入魔之前,重莲宫,是许多渴望得到神皇祝福的神族和其他种族时常踏足之地。
而在他入魔以后,那里,就成为了有进无出的地狱。
生命神皇和修罗神皇曾经合力将释天神皇连同重莲宫一同封印进幽暗地底。
但还是被他挣脱出来。
后来,就是那场令日月无光的大战......
生命神皇逝去,而释天神皇被修罗神皇重新封印。
“那那位修罗神皇后来去哪里了?”
澹台明月突然插话道,“要是他还活着......”
就不怕释天神皇逃脱封印了吧?
只是刚说了前半句话,就见一群人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他这才突然醒悟。
如果修罗神皇还活着,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在十万年前灭绝?
“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呼摩罗迦闷闷道,“他说他要去找那个女人,将她散掉的神魂找回来。都是骗子!”
平时张牙舞爪的少年此时看起来犹如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子。
一个说好了会回来,一个说好的会找回来。
结果,没有一个人再回来,只剩下他,孤独地守着生命之树度过了百万年的漫长岁月,甚至连最早的记忆都变得支离破碎......
“原来如此。”
一直不说话的紫袍美人突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话。
叶澜衣奇怪地看着他,却见他的神情说不出的古怪。
对上她的视线,他突然漫不经心笑道,“齐钰告诉我,以前修罗族有一样鸿蒙灵宝。轮回钟。”
“我知道这个!”
没想到呼摩罗迦突然跳起来,“这个玩意说是可以聚集魂魄!我看是胡扯!”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表情古怪地飘了叶澜衣一眼。
“看什么?”
呼摩罗迦犹豫了一下,“你刚刚镇压我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那个女人的气息......”
叶澜衣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当你是狗吗?你感觉到的是娲皇珠的生命之力吧。”
“哦。”
少年又闷闷不乐地低下头。
他披露的消息实在是震撼,一群人纷纷沉默下来,消化着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轰”地一声,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似有什么东西要横空出世。
呼摩罗迦瞬间跳起,大惊失色道,“你们都还站在做什么!去阻止他们开启重莲宫啊!”
“恐怕凭着我们的实力,无法阻止了。”
叶修阑蹙眉。
梵清弦也点头道,“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想其他的法子开启了......”
他没好意思说,那个新法子也是自个族内长老提出来的。
那些长老恐怕都不知道重莲宫的真正主人还被封印在里面的事情。
若是知道......
梵清弦简直不敢想下去。
以希音长老疯狂想要重振紧那罗族的信念,只怕会更加积极想要打开神殿,拯救他们的“先祖”。
不行,还是得想法子阻止他们!
还有那个黑衣人!
他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让重莲宫重见天日,莫不是其实知道释天神皇还被封印在里面?
九幽煞气?
入魔?
梵清弦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一仔细想,却骤然头痛欲裂。
那个黑衣人不管是想要唤醒释天神皇,还是想要继承他的力量,都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似乎真的已经来不及阻止宫殿打开了!
就在那阵震动过后,又是震耳欲聋的几声巨响。
接着,天际云层翻滚,仿若浩劫即将来临。
一股仿佛可以将人冻结的力量咆哮着朝他们冲了过来。
一群人纷纷撑开灵力护壁抵挡。
陌风临更是干脆地掏出一枚居家旅行必备防御移动阵盘丢了出去。
不过刹那,坚韧的结界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足以见得这股力量有多么恐怖!
“宫殿被打开了!”
呼摩罗迦又变为蛇身,抵挡着外部的冲击。
“怎么会这么快?”
叶澜衣有些不可思议。
梵清弦苦笑着说不出话。
天知道希音长老这一次找到了什么捷径!
重莲宫开启的异像实在是太恐怖了!
整座冰雾森林都在看不见的灵力压迫下灰飞烟灭。
漫天飞雪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大地震动着寸寸崩塌。
而在这样巨大的动静中,竟有清音梵唱飘渺而来,穿透一切喧嚣,直遁入魂海深处。
这声音仿若有一股魔力,吸引着人不由自主追随着而去。
骤然,一阵急切的琴音响起,嘈嘈切切不成曲调,却将优美的旋律切割得支离破碎。
澹台明月骤然大叫了一声,白着脸看着自己面前。
他已经走到一条崖缝的边缘了!
而其他人也没比他好哪里去。
就算魂力变态的几个,在这清音之下,也不免神智恍惚,都没发现同伴的异常。
“凝神聚气,魂力守于眉心......”
清润的声音有些吃力传来。
梵清弦的指尖已渗出血迹,和银色的琴弦对比起来,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显然,和这股惑人心魄的音律相斗,让他几乎用尽全力。
他们还只是在远离重莲宫的外围,就被里面飘出的琴音影响得差点失去神智!
那些堵在门口争先恐后想要冲进去的人,现在又有多少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