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衣得知刺杀自己的是夏明沫,震惊一点不比梵清弦小。
尤其是陌风临,当初因为没追上那名十杀殿的人,还自责过许久。
没想到,夏明沫被带回了九重天域。
如今她已是巅峰王阶。
在没有叶澜衣一行人的奇遇下,能这么快冲到这个修为,可见确实天赋异禀。
而加上十杀殿诡异莫测的刺杀手段,她完全有机会杀掉初级王阶。
既是旧人,又不知被刺杀的是叶澜衣,叶澜衣自然劝说叶修阑放过她一马。
而且,通过从她这里得到的模糊线索进行探查,最后竟将买通十杀殿的人指向了叶家!
是叶子申在寿宴过后,被罢免了叶家家主之位,发配南域驻守险地诛杀魔兽而心怀不满,与自己的儿子叶卓、叶佟合谋,继续联络十杀殿的人,想要杀掉叶澜衣来刺激叶修阑。
叶修阑怒不可揭。
自有自己父亲处置叶家之人,叶澜衣不再过问此事。
倒是夏明沫,明确表明她不想回去十杀殿。
游走在黑暗和血腥之中,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叶澜衣询问她是否愿意去沧浪城。
结果,夏明沫却看向梵清弦,迟疑许久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跟着梵先生。”
梵清弦有些惊讶,陌风临已经笑道,“云台天池倒是一个好去处。想必十杀殿的人,追查去云台天池也不容易。”
这次他们能混入九霄神兵阁纯粹是因为神宵大帝寿辰,来往之人众多,防守松懈。
若是平时,想在大帝坐镇的眼皮子低下刺杀,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听了陌风临的话,梵清弦瞬间想歪。
云台天池,对一个背叛十杀殿的人而言,确实要比沧浪城更加安全。
于是,他点点头,“正好我师兄要提前回去,那你就随着他一起走吧。”
见梵清弦点头,夏明沫先是高兴。
后来听说让她先走,脸色又微微僵住。
可惜,她脸上的细微变化,梵清弦丝毫没觉察出来。
没关系,只要能跟着梵先生就好!
夏明沫想到这里,又雀跃起来。
等司仪神王也离开,前来恭贺神宵大帝寿辰的人就已走得七七八八了。
九霄神兵阁又恢复了以前井井有序的模样。
只是,那个一年到头都不见人影的观澜阁主,却骤然活跃起来。
当然,他每天的日常,都是围着宝贝女儿转。
“衣衣,来试试爹爹给你做的新衣服。这衣服还带防御功能。”
“衣衣,今天爹爹带你去杀魔兽,你就站在爹爹身后看就好了。”
“衣衣,过来陪爹爹练剑技......”
“衣衣,你尝尝爹爹给你炖的汤好不好喝......”
没几天,不光九霄神兵阁范围内所有人都知道,观澜阁主是个离了女儿就活不了的护女狂魔。
连九重天域上那些有头有脸的势力也全知道了。
叶澜衣,再度荣升八卦话题榜第一。
喜闻乐见的,不少琢磨着想要和九霄神兵阁拉近关系之人,就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当然,还有担心自家宫主娶不到媳妇的......
那位星罗宫长老离开了没几天又回来了,携带了大批礼物,笑眯眯邀请九霄神兵阁的小公举去星罗宫玩。
其真实目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于是那长老住下的当天晚上,就被天衍城主拉出去“交流感情”,最后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而其他前来暗示的势力,无一例外,被天衍城主好好拉去用拳头“谈话”。
叶修阑对他这一举动倒是采取不管不问的态度。
反而宝贝女儿是他的,谁也别想抢!
有人帮自己出手了,他乐享其成。
至于那个一心想在他面前刷好感度的小子,先每天揍个十遍八遍再说......
不过,他倒不想开始那样,死活不许这个臭小子和自家女儿见面了。
因为,他实在架不住宝贝女儿泪眼婆娑地抱着他的胳膊,再捂着胸口嚷嚷说心疼,吃不下饭......
但是!
所有的会面,他必须在场!免得女儿被这个混小子欺负!
摊上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史上最难搞定岳父,某个人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下。
更让他心塞的是,似乎叶修阑对华胤的态度,比对他还好一点。
这只狡猾的白孔雀,居然拿幽煌当做幌子,堂而皇之地带着他和叶澜衣各种“偶遇”。
就是因为幽煌是叶明寒的儿子,而且家族又照顾了叶澜衣那么多年。
所以叶修阑待幽煌,也如同半个儿子一般。
不但将剑技倾囊相授,还邀请他入住观澜阁。
顺带着,华胤也一起蹭住了进去。
对比之下,死皮赖脸以“照顾”好友梵清弦之名赖下来的某人,就显得可怜许多。
梵清弦的身体已好了许多。
叶澜衣早就将治疗眼睛的药剂调配出来给他。
可是,每日去看他,却没见他有什么起色。
“难道是我的制作手法有问题?”
叶澜衣有些焦虑。
好在她当初留了一半原料,实在不行,只能去云台天池请云弛大帝亲自出马了。
相对于她的焦虑,那个看不见的人却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很失望,反而笑道,“也好。我师傅送来请帖。云台天池的娑婆花已开,邀请众人前去赏花,不如一起去吧。”
叶澜衣的眼睛亮了亮。
云台天池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个神秘净土。
如今,终于有机会前去一观真容。
只是,要先说服她那个寸步不离自己的老爹。
等叶澜衣离开后,紫袍男子才施施然在床边坐下,忽然道,“到了云台天池,总归也是要喝的。何必拖着。”
梵清弦脸上的笑容忽地凝滞。
“阿清。”
陌风临忽地轻轻一叹,不在多说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过了很久以后,僵坐着的白衣男子才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这是,能让他双眸复明的秘药。
然而,他却并没有喝。
也许是失望了许多次,害怕喝下去再失望。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她每天跑来照顾自己,贪心不足的想要将这样的时光继续拖延下去。
然而,拖到最后,却还是要面对现实。
沉默了良久,他蓦地抬手,将瓷瓶中的液体尽数倒进口中,扬手将空瓶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