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贺楼远拎着比之前还要沉了几分的篮子,带着凌小柔继续向山上攀爬。
因没找到添香草,凌小柔也不想回去,万一添香草就长在上面难行的山路上呢?咬着牙跟着贺楼远继续向上。
过了半山腰再往上就没再见到一个人影,几乎所有人都会在半山腰吃过饭后,稍事休息后下山。
因要找添香草,凌小柔和贺楼远没有走山路,而是从路边的树林里穿过,这样一来走得更慢了许多,到了最后凌小柔两条腿都有些迈不开步,也顾不得被贺楼远占便宜不占便宜的事,被贺楼远背在背上继续向上爬。
贺楼远将两只篮子绑在腰上,这样就不耽误背凌小柔,凌小柔身上软软的、香香的,为了不增加他的负担,还将两条玉臂搂在他的颈间,这样一来整个上半身就伏在他的背上,舒服的贺楼远眼角唇角都弯弯的。
走的累了,再加上贺楼远的背宽宽的很舒服,凌小柔最开始时还能注意所过之处有没有添香草,到后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凌小柔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山顶,她还俯在贺楼远的背上,贺楼远就背着她在山顶上绕来绕去,完全没有到地方要把她放下来的觉悟。
凌小柔拍了拍贺楼远的背,示意他自己醒了,贺楼远才顿住脚步,却没把人放下来。指着前面一块地方道:“大丫,你看那是不是添香草?”
前面一片深紫色的草,数量还真是够多了,若真是添香草,就凌小柔和贺楼远是不可能都带回去。
凌小柔挣扎着从贺楼远的背上下来,可被背了太久,腿也麻了,最后还是被贺楼远抱过去才放下来。
凌小柔也不顾脚上针扎似的麻痛,弯腰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味道与荣五给她的一模一样,嘴都被浓香刺激的麻木了。
这一大片的添香草采回去足够用上一年半载了,凌小柔从怀里掏出个之前带来的布袋子,双手齐动采起添香草。
贺楼远也跟在旁边一起采,他对各种美食都没有抵抗力,采的多一些就能多吃一些美食。
到后来凌小柔带来的两只布袋都装满了,又用树枝挖了些带根的添香草放到篮子里,不管南方有没有这种添香草,她都决定回去用花盆先种一些,种活了就带到南方去,若是南方真没有她就把这些带根的试种一下。
又在山上吃了一顿,只可惜山上没有泉水,带来的一些水只够解渴,吃不成麻辣锅了,贺楼远表示很遗憾。
坐在山顶,就着山风,两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欣赏山下如骏马奔腾的河水,不知不觉酒就见了底,凌小柔意犹未尽地咂巴咂巴嘴,难得喝到对口味的酒,就是太少了。
贺楼远边喝酒边看凌小柔的反应,真想不到她也是海量啊,那么多的烈酒下肚竟然只是双颊微微秀着红润,像只熟透的红苹果,让他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心里想着,脸就凑近凌小柔,在凌小柔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在脸颊上咬了一口。
“你怎么还咬人?”凌小柔捂着被咬的肯定要留下牙印的脸颊怒目,贺楼远假装望天,他其实是想亲一口,真不是有意咬上去,可谁让凌小柔脸蛋的口感太好,一时没忍住……想到那个明显的牙印,他真是心疼。
见凌小柔就是盯着他,好似非要他给个说法,贺楼远很无奈地把脸凑过去,“要不,你也咬我一口?”
凌小柔嘴角抽了抽,伸出手捏住贺楼远脸上的肉……用力一拧,疼的王爷眼圈都红了,这简直比挨一刀还疼。
于是,凌小柔右颊上多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贺楼远的左脸上多了一个掐痕,很快,凌小柔脸上的牙印淡的看不到了,贺楼远脸上的掐痕还依然明晃晃的。
凌小柔看了很满意,这就是嘴贱的下场!
最后,到了不得不下山的时候,虽然王爷一再表示可以在山上住一夜,有他在完全不必怕山间野兽咬人,还可以欣赏到白日里看不到的美景。
凌小柔却表示,野兽咬不咬人她不清楚,但王爷会咬人她已经领教过了。
最后,在王爷唉声叹气中,不得不背上两袋子添香草再拎上装了带根添香的篮子下山。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路本来就陡峭,走到后来凌小柔完全是坐着往下一点点蹭,王爷又背了那么多的东西也帮不上忙,等蹭到山脚下时,凌小柔两条腿都累突突了。
稍稍歇息一会儿,便奔着拴马车的地方走去,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马车丢了……
王爷看起来很生气,竟然有人敢偷他的马车,而事实呢,王爷心里都要乐开了花。
虽然马车丢了很让王爷没面子,但以他们的速度等走回京城城门早就关了,虽然王爷可以喊开城门,但绝对不能让凌小柔知道王爷还有这本事。
难得能与心上人单独在外,他才不想早早回城去。
纠结到最后,爬山都爬得两腿无力的凌小柔只能接受王爷的建议,到附近一间据说很是精雅的客舍住上一晚。
所谓的客舍就是在山脚下的几间小屋,虽然是砖石的房子,在屋外却贴了不少的竹子,做成竹屋的样子,远远瞧着倒颇有几分清雅之意,只是走近了总是让凌小柔觉得有点像东施效颦,好好的砖瓦房非要做出竹屋的模样,贴在墙上的竹子也没有竹屋的轻巧精致感,仔细看吧其实还是砖瓦房。
好在里面的打扫的很干净,想必平日也常有游人玩的久了会在这边住下。
贺楼远选了两间房,多添了几两银子,让客舍主人给换了两床新洗的被褥,其实王爷自己真没那么多讲究,平日在军中盖的被子没条件时几个月不洗一次都是常有的事,真乏的紧了泥坑里他都能睡着,只是怕凌小柔嫌被褥不干净。
凌小柔也没意见,出门在外也不能太矫情,只是睡一晚,怎么也能对付过去。
王爷将装了添香草的两只布袋扛进自己的房间,之后出来敲响凌小柔的房门,说是要带凌小柔出去看星星,凌小柔白天在贺楼远的背上睡了一觉,此时也不困,虽然外面天还没黑,凌小柔还是答应同王爷一起去看星星。
客舍外是一片草地,旁边修了个亭子,亭子里已经有人坐着了,凌小柔和贺楼远就没兴趣过去凑热闹,便往客舍后面的小河走去。
客舍主人追出来,问道:“公子,小姐,你们要去钓鱼吗?我们这里有鱼竿和鱼网,是掏是钓都随意,只要五十文钱。”
贺楼远道:“你倒是会做生意。”
客舍主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被贺楼远一说,也不尴尬,笑得有点憨憨的,让人很有好感。
“也不是小的会做生意,只是去年我听从蓟城来的客商提起过,在蓟城城外,有人将庄子开放,又盖了竹楼,在河里养鱼养荷划船,庄子里还有各种美食,倒是提醒了小的,小的没有别的本事,美食做不来,也只能弄些鱼竿鱼网赚几个钱。”
凌小柔‘扑哧’笑出来,原本却是从她那里学来了创意,虽然房子外面贴上竹子有些不伦不类,也还算是个心思活络的,不然也不会就被他想起来了。
虽然捞鱼很好玩,在庄子里时凌小柔没事就带着凌睿溪去捞鱼玩,可这天都黑了,他们看星星就好,真去捞鱼别是再把水蛇都捞出来了,凌小柔还是很怕那种看起来身子很柔软的东西,当然前提是怕活的,死蛇在她看来就是美味的食材。
二人谢绝了客舍主人,客舍主人也不失望,笑着要告退,被贺楼远叫住,扔了一锭银子给他,“你们这里有什么新鲜的食材?给爷取些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取。”客舍主人眼前一亮,这一锭银子就是把他客舍所有的食材都包了也足够了。
凌小柔怕客舍主人挑的东西不合胃口或是不全,也就跟着过去,左右也就几步路的事。
很快,凌小柔在客舍里挑好食材,还找到几只八成新的烤炉,显然也是这位客舍主人平日用来招揽客人的,挑了两只烤炉,其中一只还是带着烤架的,让贺楼远提着,她用篮子装了多半篮子的食材,又朝客舍主人要了一个渔网和一个捞鱼的小网。
这可是真正的渔网,若是河里鱼多,一网撒下去也就够二人吃了,至于水蛇不水蛇的问题,贺楼远表示,真抓上来蛇他就扒皮烤着吃。
凌小柔虽然怕蛇,但是对于吃蛇没有抵触,她是真心爱美食,也是真心会吃,既然蛇能被做为美食出现在餐桌上,自然也有它存在的道理,凌小柔可是专门学过如何将蛇做得更美味。
贺楼远拎着鱼网站在岸边,听客舍主人说了河里有很鱼,他可是信心满满,一网打下去就能打上几十条大鱼。
结果,在凌小柔崇拜的目光注视下,贺楼远一网撒出去,竟然……没张开?
贺楼远皱着眉,小小渔网竟然敢跟宁远王乍翅,这还了得?将渔网收回再次撒出去,竟然比第一网纠结得更紧了。
贺楼远不服气,千军万马他都指挥了,还能拿这小小的渔网没辄?
不甘心地将渔网再收回,撒出去……
凌小柔在旁边看了一眼跟渔网较劲的王爷,虽然她在庄子里练过撒网,撒网的水平很是不错,却也没心思过去指导王爷撒网姿势和手法不对,男人嘛都是好面子的,如果她这样过去指导就如同直接说王爷不行一样。
反正多撒几网王爷也就能找着规律,王爷真打不上来鱼那不还有小的捞鱼网?就算真是一条鱼都打不上来,他们还有烧烤可吃。
果然如凌小柔所想一般,贺楼远撒了几网后也就渐渐找着规律,网一撒出去就能在空中散开,落在水里一大片地沉下去,将网口收紧拉回,网里真就抓了两条草鱼。
因网眼大了一些,捞上来的鱼都不小,别看只有两条也都是一尺来长的,摔在地上以后贺楼远又拎起渔网去打鱼,还别说学会之后撒网还挺有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