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一旁的慧娘,听了父亲要让虎子弟弟,在重新的默写,那挂在前面墙上的,那些个字。便赶忙拿起了,放在沙盘旁的木刷。随即便将那沙盘里,虎子弟弟所写的,那些个歪七八钮的字儿,给抹了个干净。
但当她刚把那些,虎子弟弟在沙盘里,写下的字儿,用木刷抹去后。便顿觉又有些后悔起来。却想要是虎子弟弟,默写不出来?那可怎么办?刚才可是自己对父亲说,虎子弟弟是一眼都没看的,将挂在前面墙上的字儿,默写了个遍。
慧娘想着便望向了,仍旧一脸子有些茫然的虎子弟弟来。心中此时便有些不免的,为虎子弟弟担心起来。虽然她刚才是亲眼所见,虎子弟弟一眼没看的,将那挂在前面墙上的字儿,给默写了下来。但父亲若是真的,要让虎子弟弟在默写一遍的话。虎子弟弟还能在默写下来么?
想到此处,慧娘便想找些由头。要是虎子弟弟默写不出来,她便出来打岔。但还在想着找什么由头的慧娘,却在此时听到了虎子弟弟开了口。
“噢!”
辛虎子听了站在一旁的师父,叫他在重新的默写一遍,自己刚才不知怎地,画的那些字儿。当即便一口子答应了下来。却是此时,他的脑海里,那些个字儿的画面。在师父叫他在默写一遍时,竟是又隐隐的,浮现在了脑海里。
虽然此时的辛虎子,仍旧是那么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但他仍是很听师父话的,一把子就竖着握住了,那根已经放下的小木棍儿。当即便又在被慧娘姐姐,用木头刷子抹平了的,木头盒子里的细沙上,画起了字来。
辛虎子的那竖着,握住小木棍儿的手。在触碰到木头盒子里的细沙后,便又有些好似就应该这样画般,画起了自己小脑袋瓜里,那不断隐隐浮现的字儿来。
延墨客此时,则很是认真的,看着小虎子在沙盘里,写下的那些个字。在小虎子就那么,竖着握起了沙盘旁的木笔时,他还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头“嘿”了一声。却是在刚才,进了学寮里,对这些个屯人弟子讲字时。又再次的说起了,要这些屯人弟子,端正自己握笔的姿势。却不想小虎子这小子,看来是丁点儿都没听到心里去。也是,小虎子才四岁大的年纪。而且还是第一次来这学寮里学字,这不会握笔的姿势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当延墨客看到小虎子的木笔,开始在沙盘里的细沙上写起字来时。他的心里头便是一动,随即又是一惊,而后又是一喜,还有丝丝的迷惑。却是不想小虎子这下笔的力道,和那写字的模样,都让他在惊喜中还带着一串子的疑问。
延墨客自身是出身州郡士族名门之后。自幼便在本家族学的学寮里识字读书。却也是族学中的佼佼者,也正因如此,他也逐渐在郡中有了自己的名望。随即更是传到了州中。而当他以本郡延门嫡流子弟,前往州府求学时,更是结识了州府名门玥氏女,成就了门第婚约。
这些年来他虽然已经远离了家乡和故土,但在学问上却是没有任何的松懈。事已当他看到小虎子,那初学写字的姿势,便能够看出小虎子是不可能,在此之前是学过字的。而且小虎子是屯人猎户家的子弟,也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教授他学字。而按照大炎律,学字与读书,也是士族子弟承袭的权利之一。也正因如此,平民百姓懂的、识字的却是不多。
而从来都没有学过字的小虎子,在沙盘里写下第一笔的时候,延墨客便察觉出了一丝的异样。因为他能够从,小虎子那下笔的力道,与模样看得出,这应该是个多年,会写字的人才有的感觉!
但当他在继续仔细看着小虎子,就那么一笔一笔的默写下,自己挂在前面墙上的,那些个字时。心里头却更加的惊奇与疑惑了。虽然小虎子在沙盘里写下的字,还是那么歪七八钮的,但却是笔划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小虎子可是在此之前没学过字,就算他聪慧能默记下,前面挂在墙上的字来。那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笔一笔的,不出一丝的错了笔划不是。还有那运笔的力道,只要懂这书法之道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多年习字的人,才有的力道!可小虎子这才多大点儿人?才四岁大的小孩子,那里可能有多年习字的时间?就算他打娘胎里学,也是根本就赶不上的。但,这怎么可能呢?
延墨客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小虎子,在沙盘上一笔一笔的默写着字。却是在不经意间,眉头还时不时的皱一下子。当真是对小虎子,这么个从来都没有学过字、写过字的小孩子疑惑的很。
“嘻嘻!”
在辛虎子另一旁的慧娘,却在看到虎子弟弟,那在沙盘里的细沙上,不断写下的字迹,放下了心来。看着虎子弟弟,那写在沙盘细沙上的,歪七八钮的字迹。便觉得虎子弟弟当真是厉害的紧呢!随即心头便又是一喜,便偷偷笑出了声。
慧娘这么一笑倒是引起了,在前面的那些个,在学寮里学字的,屯人子弟们的好奇心来。而那个刚才挨了延师父板子的小胖子,也有些忍不住的,偷偷扭过头瞅了一眼。随即便又装作,认认真真的模样,在身前的沙盘里,不停的写着字。
当辛虎子将最后一个字写下后,便又将手里头,竖握着的小木棍放在了一旁。却是在写完了这些个,隐约出现在小脑袋瓜里的字后,他的心里头虽然仍是充满了不解与迷茫。却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心里头因为再熟悉不过的感觉,而心中烦闷与急躁。
他有一种感觉,那再熟悉不过的不解与迷茫,仿佛在随时间便能戳破。从而得到那再熟悉不过的感觉,所隐藏的真相一般。
“嗯?嗯!嗯.。”
“嘻嘻!父亲,虎子弟弟可都默写下来了!”
“嗯.”
延墨客见小虎子已经将那,挂在前面墙上的字,又重新的在沙盘里写了个遍。却也是不由自主的“嗯”出了,三声长短语气不同的调子来。当真是有些惊奇,有些迷惑,有些个肯定。
而当慧娘叫自己的时候,延墨客便又回了一声。却仍是沉寂在思索当中,久久不能自拔。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好兄弟辛三哥家的这个小子来。
“虎子,你可认得这些个,被你默写下来的字”
“.。”
辛虎子听了师父问他,认不认识这些个,被自己画出来的字时,却是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他隐隐的觉得,这些个字,对自己来说是那么的熟悉。这么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也让他觉得是认识这些个字的。但既然认识,却又怎地说不上来,这些个字叫啥呢?
还有他那心里头,仿佛随时一戳即破,就能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些个字到底子是啥的感觉。都让此事他,不知道该对师父怎么说是好。这种他根本就说不上来的,再熟悉不过的滋味,当真是让他既不解又迷茫。
“喂!虎子!虎子!师父在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而在一旁仍旧蹲着的慧娘,在见到虎子弟弟又对着那,被自己默写下来的字,发起了呆来。便赶忙的小声提醒着他。那有师父问话,弟子不好生回答的道理不是?
“嗯?噢!”
听了在一旁提醒自己的,慧娘姐姐这么一说,辛虎子便赶忙应了一声。随即便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瓜,跪坐在蒲团上仰起了头来,对着师父道:“俺,俺也,也不知道.就,就是觉得,这,这些个字.嗯.。挺熟悉的.”
“哈哈!”
听了小虎子回话的延墨客,却是哈哈笑了起来。随即便从宽大的袍袖里,伸出了手来。却是手里头还握着,一把有些破旧了的折扇。当即便用手里头的折扇,轻轻的敲打了下,小虎子小脑袋瓜道:“好一个挺熟悉的!嘿!为师都因为,你这挺熟悉给难住了。”
延墨客却是不想小虎子,会说着这样的话来。在他看来,小虎子既然能默写下,自己挂在前面墙上的那些个字。要么就是在,刚才自己讲字的时候,对那些挂在墙上的字,都已经在自己讲的时候识得了。而另一种可能,便是小虎子只记住了挂在墙上字,却不认识字。但就是没想到,小虎子会说出,挺熟悉这三个字来。
“嘻嘻!还挺熟悉的呢!既然这么熟悉,那,那你可识得这些字叫什么?”
在辛虎子一旁的慧娘,却是又娇笑出声。随即便问虎子弟弟,既然你都觉得这些个字很是熟悉,那也就应该知道,这些熟悉的字叫什么才是。
辛虎子却是在听了,慧娘姐姐的话后,又摸起了自己的小脑袋瓜来。虽然他是觉得这些个字挺熟悉的,但却是当真的叫不上来,这些个字是啥。
“俺,俺不知道叫啥.”
当即还在摸着自己小脑袋瓜的辛虎子,便又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