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霸气冲天系列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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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界之船 (3)

第二章 天界之船 (3)

“前辈……慢慢说……不急……不急……”急切之余,残月再次援手,施放能量,将一双手掌抵在其胸口上,然双掌刚落到他的胸口便是一震,能量不能输送,途中受阻,其经脉仿佛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封住,堵死。

残月心中一疑,正想怎会出现这种情况,忽听维纳诗雪犹为紧张地道:“不好,有杀气!”

杀气!

杀气?

处于紧张状态中的人,极是敏感,一经维纳诗雪提醒,残月果然觉察到阵阵杀气以风一般的速度从前后左右袭来,那不是一个两个人的杀气,而是大队兵马的杀气。

是谁?

谁的大队兵马?

正在一刻,相无缺再次开口:“月儿……你快走,大帝会社的人……发现你们了……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语声刚毕,相无缺整个身子一抽,精神骤时萎靡,眸中精光一散,一阵暗然,连眼皮都耷拉下去,躯体也为之一软。

他粗粗望着残月喘气,不言而喻,这可能真是的就是他最一口气。

杀气,如水,如冰。

杀气就在身后,脚步声也在身后。

那是至少有三百个武士以上的脚步声,重重垒垒,扑扑通通。

蓦然回首,背后已是一群黑压压的身影,没有火把,也无灯烛,然那远远便如泄洪之水浇流千尺的杀气,已经扑到残月的身体上,将四个人淹没。

再回头,黑暗中再见一片片黑压压的身影,他们如箭一般射来,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残月在只看见其身影时便立时得知是谁。

那人是——香雪公主!

她!?

香雪公主从刀城追到唐诗城里,她又是怎地得知残月的踪迹?

她从哪里得到残月身在唐诗城的风声?

心中免不了一冷,残月一阵茫然。

扑朔迷离,谁个知晓?不敢想像的事情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里发生,也许,这是意外的真正含意。

“前辈……你是不是知道月哥哥的身世,快说呀!”维纳诗雪摇了摇相无缺的身体,急催着娇喊,嫩稚的秀面上,已急得香汗成汁,滚落面颊。残月也将企盼渴望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相无缺那如泥土一般黑暗的面孔。

相无缺面上一抽,象是振作了一点点,但眼睛还是睁不开,然后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一串连接不上的话:“月儿……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世……你……你是白……继皇的私生子……被……被他……遗弃的……”

话终是没有说完,也只能到这儿,相无缺终是没有接上最后一口气,一张皱得如麻树皮似的狠狠地抽了几下,然后便僵住了,两腿一弹,无力地,动也不动地歪下去。维纳诗雪哀然一阵叫喊,那悲伤的调子就如同相无缺刚才那低沉的最后一口气息。

与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在残月的心底里升起,牵扯到每一根神经,痛在毛细血管里扩散、延伸。

相无缺死了。死在茫然不知所措,快要疯起来的残月的眼里。他的眼,早已布满血丝;他的面孔,已然说不清是那一样的表情,怎般的表情。

他真的是快要疯了!

残月的身世就是这样——他是武皇的私生子,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暴君武皇白继皇就是他的父亲。

这可能吗?

这是真的!

真的?

真的……

不敢相信!

无法令人相信——

太突然,更猝然——

他情愿这是一个不菲的事实,情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情愿自己不是自己,情愿……

就连他做梦都想知道的身世,当他终于知道之后,当他听到相无缺含含糊糊地说他是白继皇的私生子,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之后,他反而觉得他的身世更加的模糊不清,就象是这漆一般黑的夜色一样的模糊,混浊。干脆永远不知道,对他也许会更好些。

这般身世就象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插刺进他的胸膛,他的心,在流血。

如果他是白继皇的私生子,那他的母亲又是谁?

他没有想,或许来不及去想这些,他心里中只一个丑恶的白继皇也就够了,他心中在想宁愿死也不要去做白继皇的孩子,流着他身上血!

他怕!

他恐惧!

他彷徨!

他木然如偶。

他早已染上血色的炽红眼睛,瞪视着相无缺,仇在喷,恨在洒,怒气在涌,血色越来越浓……他那双眼睛就象是野兽的眼睛,他跪伏在地上,那样子确实象是一个野兽,还是一个发疯前的野兽!

“月部主,我们又见面了!”

残月听见香雪公主远远地叱叫,但他没有回应,也没抬头,这个时候,他直感觉自己已经抬不起头,连站也站不起来,头很重,身体也很重,如大山般沉而重。

他甚至感觉到天在旋,地在转,而他自己,正旋向一个没有底,没有边际,没有颜色的洞,在他眼里,那是死亡之洞,埋葬他的年青生命的洞。

他不怕死,但惧怕在临死之前知道他是白继皇的孩子。

后面的话,残月没有听见。并不是香雪公主没有说话,相反仿佛说了很多,只是那话一进他的耳朵里,便是一阵嗡嗡的响声,听不清楚,就仿佛是哗哗流水的撞击声,又象是一个人临死前的心跳,每一个音符,都越发的慢,越发的含糊……

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听香雪公主说什么,光一个白继皇就足以填充他的心胸,把他整个躯壳塞得满满的,就象是塞进他血管里的硫磺,塞进他骨髓里的炸药,分布在他肉里,血细胞里时的每一个饱含着炸药成分的分子,他,随时都会爆炸成粉末状的物质,随时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个已经崩溃,快要爆炸的人,心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着实也装不进其他的东西。

如果说还有感觉,那就是,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抽动,自己的身体如同刀割的那般裂痛……然后,他就听到四周的喊杀声一片,就象是密密麻麻,盖天遮地的的苍蝇嗡嗡地围着他这个腐烂的行尸走兽般的人旋转,随时准备向他下口。

他可能还不知道维纳诗雪与露儿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已卷进黑压压的人群里,与黑衣战士缠在一起,浴血奋战,耗力厮拼。

他心里一直都想——他是太阳族人,他不是白继皇的儿子,他身上流着的不是白继皇的血……白继皇,那个发动战争,掠夺他族土地的暴君,永远是他的敌人!

敌人?

敌人!

当敌人两个字眼闪进他的脑海,他陡地象是发怒的野兽,从胸腔里扯出来一声长长的惨嗥,蓦然抬起那冷汁横流,扭曲得不成人形的面孔,把那双因愤怒而将两手十指深深地插入泥土地底的手。

他站起来,就仿如巨人般站起来。

也象是一惹火的雄兽,伸展了一下身体而慢慢地间起来,野兽站起来除了威慑与凶悍,其姿态并不好看,事实上那是一种很难看的姿势,难看到令人看上一眼便从骨子里感觉到颤栗,还有无尽的恐惧。

他的发丝就如同淌了污浊的混水,湿漉漉的,乱蓬蓬的;他的十根指头从泥土抽出来的那一刹那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他咬牙冷目瞪视着相无缺的尸体,突地,他一把捞起他的尸体,各手搭在尸体的双肩上,又是一声长长的怪叫,那叫声似乎在这个世界上独有一种,不忍耳闻。

接着他那怪得可怕的叫声的声音便是骨碎肉裂的响声,“咔——嚓——”相无缺的尸体在他的手里被用力地一撕,骤成两半,五脏六肺,洒落一地,花花绿绿的肠子,冒着腥血味的心肺,白森森的骨头,血淋淋的肉……全在一刻里飞离……

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不,他不只疯了,而且入魔,鲜血冲头,意识混乱,怒血已激活了他血管深处的魔性,就如当初他看到罗曼死去那样,悲痛之余,魔性突出,他大已没有了自己的意识,思绪。

其实,在他听到他是白继皇的儿子的那一瞬间起,他的体内便涌泄出魔气,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悲愤是最能激发魔力的力量,他被封印的魔力一旦突破阻碍,魔气攻心,可怕的那一刻,即将上演。

他曾经入魔。

他本来就赋予了魔的能量,也曾施放过几乎可以毁灭所有的魔能量,当他这般一个高阶能量者,冲破魔碍,施放魔力的时候,也就是毁灭的时候。

放魔的人,可以说就是疯子。她已疯。

维纳诗雪惊了!

露儿惊了!

香雪公主惊了!

所有在场的武士全惊了!

所有的目光在他怪叫的那一刻起便全都注视到他的身上,但每一双眼睛马上便起了寒色与惶恐。

“呀——”

被他撕碎的相无缺的尸体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更加地粉碎,肝脑涂地,一根根的骨头疾飞乱射。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撕碎相无缺的尸体,是不是在他那颗入魔的心中,憎恨他揭露了他的身世而对他的发泄?

也许是。

一个魔气罩心的人,心里面有的是魔欲,是仇恨,是占有,是没有边际的报复,是除了自己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果然,他泛放着鲜血般色泽的眸光扫了一眼面前的武士,眸里即时浮现就象是眼里搁着刀似的的杀机,他那张本来很是英俊的脸孔,此际犹同枭悍的兽面,流露出狰狞的表情。

他可能要杀人。

他真的挪动了步子,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香雪公主。

挪动步子的时候,他的拳头捏得很紧。

今夜着一身黑色劲装的香雪公主,在刀城的时便接到一封密报,还是如上次一模一样,告密者秘密地在她的客房的桌子上留下一个纸条,声明残月已出刀城,前往唐诗城内。于是,不管是不是真实,她便带着大兵,火急地赶往唐诗城,一个时辰前刚进城门,来不及去见城主唐诗,便又有一个飞鸽给叨来一纸条,声称残月就在西城区的铁匠铺大街,而当她看完那个纸条鸽子便落地而死,令她一直想查找那个告密者的身份,却断了线索。于是,她便带着大兵不顾劳累奔往铁匠铺大街,果然不假,残月正在眼下。现在,当她看到他那布满杀机的眼神的那一瞬,芳心一寒,娇躯与时一战,就在她忽然间感觉到他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可怕间,已有武士喝喊着扑向残月。

只是,香雪公主更怕了。

因为,她看见,她的武士们还没有靠近残月,便被他如刀一般的刀掌所击中,惨号声一片,不绝于耳,有人的胸膛被他一掌戮穿,有人的腹腔从前到后突然出一个碗口大小,一眼洞穿的窟窿,也有人的尸身还僵站在那里,而他的项首早被残月一掌砍掉,滚动的头颅如同滚动的皮球,在黑色的地面上划着不成规则的轨迹,有的人拦腰而断,有的人被他象是对待相无缺的尸体那样被活活地撕碎,连叫一声都来不及,便被撕成碎片般骨头是骨头,尸肉是尸肉,鲜血迸流,肠肺乱洒……

可怕的杀人手法以及猝死的武士映入她眼帘的那一霎,香雪公主不但从骨髓升起一股股的寒栗,感觉到怕,而且怕得要死。

那不是人的杀人方式!!

他现在不是人,而是魔!

魔鬼!!!

如果按照这般的杀人方式,如果按这般的杀人速度,将不出片刻,那个死在残月那双血肉模糊的双手下的最后一个,便是香雪公主。

比动物被分尸而死的惨嗥声,一直未有停止。

香雪公主看来这一幕,本来想命令撤兵,只是,晚了,太晚了,已晚到不可以挽救的地步。

发疯发魔的残月已然改被动而为主动,杀人,成了人魔心里仇与怒的发泄,他每一挥手便刀气弥漫,强烈无匹的刀气每一扫到武士的身上,就注定着死亡在继续。

香雪公主已经没有力量去喊一个“撤”字,颤抖中,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木桩一样被牢牢地钉在那里。

维纳诗雪与露儿再没有动手,两人在黑暗中相互交递了眼神之后,每个的眸中都浮现出兴奋。

她们看着残月杀人,直到杀死最后一个武士,再去杀最后一个人。

那人当然是香雪公主。

残月一刻间便杀了将近三百个武士,那根本就是屠杀!

三百个武士的血,还有他自己的血,染湿了他的衣襟,他的全身,他身体上流着血滴,他脚下踩着血肉尸体。

他象是失去了感觉。

麻木的站立在距离香雪公主的对面,不足两尺的地方。

麻木当然是暂时的,因为,她还要杀人,杀最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