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底,《中国教师报》希望我在该报开辟一个专栏。说实话,虽然这是一种荣幸,但这对我来说,这也是不小的负担,因为《中国教师报》是周报,开专栏就意味着我每周都得写一篇专稿。且不说我没那么多时间,就算有时间,哪有那么多可写的呢?
后来我突发灵感:可以写我校的老师啊!每天在学校工作的老师们,一人写一篇,也够我写几年的。于是,从2011年开始到现在,每期的《中国教师报》几乎都有我的专栏文章,内容就是我校老师的事迹。一年半过去了,我已经写了学校三分之一的老师的故事,当然还没写完,我还将继续写下去。
我一直认为,一个学校不应该突出校长,而应该突出普通的老师和普通的学生,也包括普通的员工。因此,走进我校,你看不到我的大幅照片,或者我陪同什么什么领导参观校园的照片。相反,你可以看到许多普通老师和学生的照片。在我校教学楼上,挂着两张巨幅照片,两张照片的主角都是我校的老师和我校的孩子们。我一直有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能够在我校校园为我校的优秀老师建造塑像,或者浮雕什么的。我就是要为普通老师“树碑立传”。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我特别热衷为老师们“歌功颂德”。有人也许会说:“你敢说你们学校的老师个个都优秀吗?”当然不是,人无完人,即使是优秀老师也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正如我曾经在教工大会上说的那样,我写每一个老师都遵循这样的原则:抓住一点,不及其余;蜻蜓点水,浮光掠影。
所谓“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就是说我只写老师的优点,而且限于篇幅只能写某一方面的优点,而不涉及其他。我不是为这个老师进行全面评价。我写的当然不全面,但我写的“这一点”绝对是真实的。所谓“蜻蜓点水,浮光掠影”,就是说即使是写“一点”,我也不太可能深入细致地展开,只能是点到为止,粗略勾勒。因为《中国教师报》专栏要求每一篇文字只能是1500字,我不可能长篇大论。(当然,需要说明的是,有的文章原文比较长,但投给《中国教师报》时我不得不做删节,而这次汇集成册,我恢复了原来的字数。)
曾有人问我:“您这么忙,用什么时间写的呢?”我的确很忙,但是我会挤时间呀!比如,我在飞机上可以写,在汽车上也可以写。好多文章都是我在旅途中写成的。还有人问我:“您作为校长,主要是抓宏观,怎么会那么细致地了解到每一个普通老师的故事呢?”我不太理解,为什么校长“抓宏观”就不可以细致地了解老师呢?找老师谈心是我这个做校长的常规工作之一,每次和老师聊天,我都会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他们许多点点滴滴的故事,而且我还会问他们所敬佩的老师,以及为什么敬佩,这样一来,我的写作素材自然越来越多。另外,我还经常到教室里去和孩子们聊天,从他们那里听到许多老师平凡而感人的故事。除了我自己采访,我有时还发动一些老师帮我搜集素材,他们给我提供一些线索,然后我经过了解后再整理成文。比如最近的一篇写陶杨梅老师的文章,就是先请蒋长玲老师帮我搜集素材,然后我又找陶杨梅聊天,于是,一篇《陶杨梅:纯真并快乐着》便诞生了。
不求全面,但一定要绝对的真实,这是我对文章的要求。我前面说了,每篇文章都不是面面俱到,但所写的那“一点”绝对要符合实际,哪怕是合理的细节虚构也不能有。每次写的时候,我都要对所写故事进行考证,包括细节。记得有一次我写了一位老师后,我把稿子给她看,我说你看看有没有夸张或失实的地方,当晚她给我发来短信:“李校长,我开始以为你写我会夸张,结果写得很平实,实事求是。”我当然得真实,因为文章见报后,学校老师都能看到的,如果我夸张虚构,老师们会怎么看我?
不是说老师们就没有缺点,但我以这种方式告诉老师们,我们一定要学会互相欣赏。谁没有缺点呢?但我们看人就要多看他的优点。每次我写老师的时候,真的就被感动一次。而生活在感动中,就是一种幸福。我曾经说过,我希望若干年后,人们一想起成都武侯实验中学,首先想到的不是“李镇西”,而是“潘玉婷”“孙明槐”“唐朝霞”“袁伟”“李勇军”等一大批老师的名字。这组文章我将一篇一篇地写下去,以后汇集成册,书名我都想好了:《每个老师都是故事》。这本书就是我校普通老师的一座丰碑。
我要让我校的普通老师成为学校的名片,我愿意担任这“名片”的制作者。
2012年7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