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鬼谷子纵横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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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鬼谷子》译文

捭阖第一

纵观从古至今的历史,可以知道圣人生存在世界上,就是要以先知先觉的导师姿态,来指导芸芸众生。通过观察阴阳开阖这四种状态现象对事物做出判断,从而了解事物生存和死亡的途径。运筹策划万事万物的发展过程,通晓人们的思想变化规律,发现事物变化的征兆,从而把握事物发展变化的关键。所以,圣人在世界上的作用始终是一样的。事物的变化是无穷无尽的,然而它们都各有自己的归宿:有的属于阴,有的归于阳;有的柔弱,有的刚强;有的开放,有的封闭;有的松弛,有的紧张。所以,圣人要始终把握事物发展变化的关键,揣度对方的智谋,测量对方的能力,再比较技巧方面的长处和短处。

对于贤良和不肖,智慧和愚蠢,勇敢和怯懦,有的人表现的是仁人君子,有的则表现的是苟且小人,这都是有差别的。所以,对于贤德的人,我们可以迎为上宾,对于不肖的人,我们可以拒之门外;对于聪明的人,我们可以提拔;对于愚笨之人,我们可以辞退;对于胆小的人,我们可以轻视;对于勇敢的人,我们可以让他尊贵,要靠顺应自然而然的法则来把握这些。如果考察他们的有无与虚实,要通过对他们嗜好和欲望的分析来揭示他们的志向和意愿。适当贬抑对方所说的话,当他们话说得多了以后我们再反复考察,以便探察实情,切实把握对方言行的宗旨。得知对方意图之后,我们更应该自己少说,让对方多说,从中找到对我们有利的信息,以便抓住有利时机。全面了解对方信息之后,或者我们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想法,或者隐藏我们的真实想法,不流露出来。告诉对方我们真实意图的前提是双方情趣意愿相同;隐藏真实想法,主要是看对方诚意如何。要区分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就要把那些计谋研究明白,计谋有与自己不相同的和相同的,必须有自己的主见,并区别对待,同时也要注意跟踪对方的思想和行动。

如果要畅所欲言,最重要的是要考虑周详;如果不吐露心声,最重要的是深藏不露。由此可见周全与隐秘,应当谨慎地遵循这些规律。和对方畅所欲言,是为了侦察他的真情;对方沉默,是为了坚定他的诚心。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使对方的实力和计谋全部暴露出来,以便探测出对方各方面的实力和计谋。圣人会因此而用心思索,以确定下一步的行动。假如分析得不够完善,圣人也就只好毅然舍弃,另寻方法。因此,同样是“开”,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图实施,也可以把别人的好的建议纳入其中。同样是“闭”,可以借用别人的建议,也可以弃而不用。开放和封闭是世界上各种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开放和封闭都是为了使事物内部符合阴阳变化的规律,通过一年四季的开始和结束使万物发生变化。无论是纵横,还是离开、或者是归复、反抗,都必须通过开放或封闭这种运动形式来实现。

开放和封闭是万物运行规律的一种基本规律。游说活动也要符合这样的规律,人们必须首先慎重地考察这些不同的变化,事情的吉凶征兆,因为人们的命运都系于此。口是心灵的门户,心灵是精神的主宰。意志、情欲、思想和智谋都要由这个门户出入。因此,用开放和封闭来把守这个关口,以控制出入。所谓“捭之”,就是开放、发言、公开;所谓“阖之”,就是封闭、缄默、隐匿。阴阳两方相协调,开放与封闭才能有节度,这样才能善始善终。所以说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嗜好、财货、得意、情欲等,属于“阳”的一类事物,叫作“开始”(是人们追求的)。而死亡、忧患、贫贱、羞辱、毁弃、损伤、失意、灾害、刑戮、诛罚等,属于“阴”的一类事物,叫作“终止”(是人们忌讳的)。凡是那些遵循“阳道”的一派,都可以称为积极的事物,以谈论“善”来让他们行动;凡是对那些遵循“阴道”的一派,都可以称为消极的事物,以谈论“恶”来使他们终止施展计谋。

关于开放和封闭的规律都要从阴阳两方面来验证。因此,针对积极的或追求型的人,以崇高的语言说服他,而对消极的或逃避型的人,说话的内容要以谦和的姿态去引导他。用低下求索微小,以崇高来求索博大。由此看来,没有什么不能出去,没有什么不能进来,没有什么做不到的。用这个道理,可以说服人,可以说服家,可以说服国,可以说服天下。要做小事的时候可以小到极限,要做大事的时候也可以大到极限。所有的损害和补益,离去和接近,背叛和归附等行为,都是运用阴阳的变化来实行的。对于阳的方面,要积极前进;对于阴的方面,就要停止、隐藏。对于阳的形势主动出击;对于阴的方面,退避隐藏。阳势发展的终点就是阴;阴势发展的终点就会是阳。凡是积极主动行动的人,道德就与之相生;凡是冷静处理局势的人,形势就与之相成。用阳势来追求阴势,要靠道德来包容;用阴势结纳阳势,要用外力来约束。阴阳之气相追求,是依据开放和关闭的原则,这是天地阴阳之道理,同时也是说服人的方法,更是世间各种事物变化规律的先决条件,所以它是天地“方圆”的门户。

反应第二

古代能以大道理来教化万物,指导万事的圣人,其所作所为都是与自然规律相伴相生的。追溯过去,再想想未来;回顾可以考察历史,再回首就可以了解当今;通过审视他人,再回首以反省自己。动静、虚实的道理,如果与当今的常规情况不相契合,那就要回到过去的历史中去考察前人的经验。有些事情是要反复探索才能把握好的,这就是圣人的见解,所以我们不可不认真地去研究。

别人说话是动态的;自己沉默是静态的。要静观他人言谈来听出他的言语含义。如果他的言辞有矛盾之处,我们就要仔细反复询问,以便弄清楚明白。其相应原意就必然呈现。语言可以模拟事物的形态,事物同样也有可以类比的规范。有“象”和“比”,就可以预见事件的进一步发展。所谓“象”,就是模仿;所谓“比”,就是类比。以无形的规律来探求有声的言辞。可以引诱对方说出他的真实意图,如果与事实的发展规律相一致,就可以刺探到对方的实情。这就像用张开的网捕野兽一样,我们多设一些网,汇集在一起就可以等待野兽落入。如果把捕野兽的这个办法也能应用到与人的沟通上,对方也会像野兽一样被我们捕获。这就像一张捕人的“网”。但是,如果对方的言行不符合常规,我们做了这样的策略仍得不到想要的效果,这时就要变换方法,要用“形象”去感化对方,进而考察对方的思想,使其暴露出实情,进而才能控制对手。自己不断反复提出问题,看对方做出的相应回复,如此循环往复,就有了模拟类比,心里就有了与对方继续交谈、了解对方的基础。再与对手推敲琢磨,反复验证,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通过说话反映出来,圣人诱惑愚者和智者的方法不同,但都可以确定是成功的。

古人善于从反面听取别人的言论,可以通过鬼神莫测的方法刺探到实情。他们随机应变得当,可以清楚地掌握对方实际真实情况,从而周详有效地驾驭对方。如果不能周详地掌握对方的情况,就不能明察其真实含义,得到的情况也就不会明了,心里的把握也就不会全面,根据这些制定的决策基础也就不坚实,不周密。所以要把模仿和类比灵活运用,就要会说反话,以便观察对方的反应。想讲话时,首先要先沉默;要想敞开时,就先收敛;要想升高,就先下降;要想获取,就先给予。想要了解对方的内情,就要学会善于运用模仿和类比,以便把握对方言辞的真实含义。一致的声音我们可以彼此呼应,合乎实际的道理规律一定会有共同的结果。有时候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也有时候可能是由于那个原因,可以用来侍奉领导,也可以用来管理下属。这需要我们分辨真伪,了解异同,来辨别对手那边是真实情报还是诡诈之术。行动、言说、沉默都要通过这些形式表现出来,喜怒哀乐也都要借助这些模式事先确定法则。用这种反听的方法,自己心里先要平静下来,这样才能听取对方的言辞,考察事物的道理,谈论万物,辨别雄雌。虽然这还不能真正了解到事情本质,但是我们可以根据轻微的征兆,探索出同类的大事发展趋势。就像刺探敌情,我们要深入敌境一般,首先要估计敌人的能力,其次摸清敌人的意图,这需要像验合符契一样可靠,更要像蛇一样迅速,也要像后羿张弓射箭一样准确。

所以要想掌握事物的变化规律,要先从认识了解自己开始,只有认识了解了自己,才能更好地了解别人。我们对别人的了解,要像比目鱼的双眼一样没有距离;掌握对方的言论,就像声音与回音一样契合无误;明了对方的情形,就像光和影子一样不分离;侦察对方的言辞,就要像用磁石来吸取钢针般敏捷,用舌头牙齿来获取烤骨上的肉一样万无一失。自己暴露给对方的地方要尽量微乎其微,而侦察对手的行动我们一定要十分迅速。就像阴变阳,又像阳转阴,像圆变方,又像方转圆一样圆润自如。在情况还未明朗之前,用“圆略”来诱惑对手,在情况明朗以后,就要用“方略”来战胜对方。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或者是向左,还是向右,都可用这个方法来对待。如果自己不事先确定策略,那肯定也无法使别人与自己步调一致。做事不掌握方法技巧,叫作“忘情失道”(不考虑实际情况,不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只有自己首先确定周密详细的行动方案,再用这种事先制定的方案来驾驭对方,才能在不暴露真实意图的情况下,在无形当中驱使大多数人为我所用,最终达成我们所想要的成功,而对方最后还不明白我们成功的秘诀在哪里,这就是所说的“天神”。

内楗第三

君与臣之间或上司与下属之间的关系都是很微妙的,有的两者之间的距离很远却显得很亲密,有的看似距离很近却又很疏远;有的在身边却不被重用,有的在离开之后还受重用;有的天天在君主眼前却不被信任,有的距离君主十分遥远却常被君主记挂。世间万物都有采纳和建议两个方面,平常的东西都是与本源相联结。有的是靠道德相连结,有的是靠朋党相联结,有的是靠金钱财物相联结,有的是靠声色犬马相联结。要想推行自己的主张,就要学会做到想进来时就进来,想出去时就能出去;想亲近时就可以亲近,想疏远时就可以疏远;想接近时就接近,想离去时就离去;想被重用就被重用,想被思念就被思念。所以要像母蜘蛛率领小蜘蛛出行一样,出来时不留痕迹,进去时不留标记,来去自由,谁也没法阻挡。

“内”就是采纳意见;“楗”就是进献计策。想要说服他人,就要先揣测对方心理;考量、策划事情,就要顺势而为,因势利导。暗中分析一下这是否可行,透彻辨明一下所得所失,以便影响君主的决策意向。以巧妙的方法来进言,也要在合适的场合下说出,以便能与君主的谋划相吻合。详细地经过思考之后再去进言,会更适应形势。凡是所有的内部情况有不合时宜的时候,就不可以去实行。要揣摩一下当前的形势,凡事都要从便利处入手来改变策略。根据事物发展变化情况来制定策略以争取被采纳,就像门管来接纳门楗一样顺当。凡是谈论过去的事情,要先顺着君王的心思,再加以合理的解释;凡是谈论未来的事情,就要采用比较容易变通的言辞来阐述。善于变化的人,要详细了解当时的各种形势,只有这样,才能够通达天道,化育四时,驱使鬼神,符合阴阳,统御大众。

要想了解君主的谋划,就要先知晓君主的意图。考量一下自己所办的事情,凡有不合君主之意的,肯定是因为对君主的意图还有不了解的地方。如果提出的方略计谋虽然合乎君王的意愿,但仍得不到采纳和实施的,那就证明君臣之间的关系还只是停留于表面上的亲近,而内心之间仍旧还有距离。如果自己与君主的意见完全没有吻合的可能,圣人是不会为此谋划的。所以与君主相距很远却被亲近的那些人,是因为他们能够与君主的心意随时切合;距离君主很近却被疏远的人,是因为与君主志向不一致;在职位上而不被重用的人,是因为他的计策没有实际的效果;虽然革职离去,但能再被返聘的人,是因为他的主张被实践证明是可行的。每天都能出入在君主面前,却不被信任的人,是因为他们的行动措施不合君王的心意;与君主距离很遥远,但是当君主听到他们的消息就被思念的人,是因为他们的主张正好与决策者相吻合,君主正等他们来参加决断大事。在情况还没有明朗之前就去游说的人,必定会事与愿违;在还没有掌握实情的情况下就去游说的人,也一定会受到拒绝或非议。所以只有了解了情况,再依据实际的变化规律确定方法,既可以进谏君王,坚持己见,也可以放弃主张,随机应变。

圣人行事成就大业,都是预先洞悉了全面情况,从中把握世间万物的规律变化。他们的先见之明都来源于道德、仁义、礼乐和计谋。首先引用《诗经》和《尚书》的这些道德立论教诲,再综合分析各方的利弊得失,最后讨论这些该不该做。要与别人合作,就要深知对方的心思意愿,如果不想做就没必要迎合对方的意愿。处理内外大事,必须明确事物的理论和方法。要预测未来的事情,就要善于在各种疑难面前随机决断。

要想在运用策略时不会失算,就要平时不断建立功业和积累德政。要想善于管理人民,就要使他们从事生产事业,这叫作“巩固内部,团结大众”。如果上层昏庸,不理国家政务,下层纷乱不明,不遵守为臣之道,遇到国家大事时各执己见,事事抵触,还自鸣得意;并且不接受外面的新思想,还自吹自擂。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朝廷招用自己,这是时候,虽然必须接受,但又要学会拒绝。这时候要拒绝对方的诏命,目的是要设法给人一种错觉。要像圆环旋转往复一样,使旁人看不出你想要干什么。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急流勇退是最好的办法。

抵第四

世间万物都遵循着大自然的规律运动,依据离合聚散的法则而发生变化。有时近在咫尺,却互相不甚了解;有时远隔天涯,却感觉彼此熟悉。距离近而互相不了解,是因为没有互相沟通交流;距离虽远却能彼此熟悉,是因为经常往来,互相有体察,了解彼此的习性。所谓“”(xī)就是“涧”,而“罅”(xià)就是容器的裂痕,裂痕会由小变大。(罅、涧、,三者意思相同,只是程度不同)在裂痕刚刚出现时,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措施弥补,或者堵塞,或者排除,或者使事故平息,或者使事故消失;如果已经无法挽救,我们还可以用新的事物来取代它。这就是“抵”的原理。

当事物开始出现危机的时候,只有圣人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现状,而且他们还能独自发挥作用,按着事物的变化来阐述事理,了解其中的各种计谋,以便观察对手的细微举动。万事万物在开始时都像秋毫之末一样微小,但一旦发展起来就会像泰山的根基一样宏大。当圣人向外推行教化,以及对一些危机的萌芽和征兆予以防范和消除时,都是运用“抵”这些方法。

每当天下动乱不止、社会错乱无序时,朝廷就会没有贤明的君主,官吏们就会没有良好的道德规范,小人就会谗言妄为,贤良就不会受重用,圣人们也都会逃匿躲藏起来,一些贪图利禄、奸诈虚伪的人这时候飞黄腾达,君主和大臣之间会互相怀疑,天下会土崩瓦解四分五裂,互相征伐,同时父子离散,骨肉反目。当圣人看到轻微的裂痕时,会设法治理。当世道还可以治理的时候,可以采取措施堵塞裂缝,继续让它存在下去;如果世道已坏到不可治理的程度时,就需要彻底把它打破,占有它并重新塑造它。是用这种措施治理,还是用那种措施治理,使其恢复原状,还是使其重新塑造,我们可以纵观历史。上古五帝,政治圣明,他们发现裂缝时,便及时堵塞;夏商周建立新王朝,除掉了原来的残暴政治,重新建立了政权。而现在,诸侯之间互相征伐,斗争频繁,不可胜数,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善于运用抵措施的人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强者。

自从天地之间有了“分合离散”、“开始终止”以来,万事万物就必然存在着分分合合的可能,这是不可不研究的问题。要想研究这个问题就要用“捭阖”的方法。能熟练运用这种方法的人,就是圣人。圣人即天地的使者。当世道不需要“抵”的时候,圣人就深深地隐居起来,以等待时机;当世道有可以“抵”的时候,圣人就伺机而动,对上谋划治理乱世策略,对下督察督导。能够合理遵循运用“抵”方法的人,就可以永立于天地间,处于不败之地,成为天地的守护神。

飞钳第五

揣度人的智谋和测量人的才干,目的就是为了招揽近处的人才和吸引远处的人才,造成一种大的气势,成就一番伟业。先考虑彼此之间的相同和不同,区别各种对的和不对的议论;了解内外部的各种进言,了解他们是否有真才实学;决定事关安危之大计的时候,一定要确定与谁亲近、与谁疏远,然后权量这些关系的大小亲疏,如果还有缺漏或不清楚的地方,就要进行认真研究探索,使他们能为己所用。一旦时势需要,我们就可以征召他们,依靠他们,任用他们。

与对方交谈时,借用引诱对手说话的语言,通过恭维来控制对手。“钩钳”是一种游说辞令,其特点是时同时异。对于那些以钩钳之术仍无法控制的对手,或者先对他们威胁利诱,再对他们进行反复试探;或者先对他们进行反复试探,然后再对他们发难加以攻击。有人认为,反复试探就等于是对对方进行攻击破坏,也有人认为,对对方的破坏就等于是反复试探。想要重用某些人时,先赏赐他财物、珠宝、玉石、白璧等美丽的东西,以便对他们进行试探;或者通过衡量他们的才能或者创造出一种吸引力,来吸引他们;也或者通过寻找他们的漏洞来控制对方,在这个过程中还要运用“抵”的方法。

如果要运用飞钳的方法游说并辅佐君主治理天下,必须揣度好君主的权谋和才能,观察国家的发展趋势,掌握地形的宽窄和山川险阻的难易,以及人民财富的多少。在诸侯之间的交往方面,考察彼此之间的亲疏关系,究竟谁与谁亲密,谁与谁疏远,谁与谁友好,谁与谁有矛盾。要详细考察对方的愿望和理想,更要了解他们的喜好,然后针对对方所关注重视的问题进行游说,用“飞”的方法诱导出对方的爱好所在,最后用“钳”的方法将对方控制。

如果要用飞钳的方法和人游说,就要揣摩对方的智慧和才能,度量对方的实力大小,觉察一下对方的气势如何,然后以此为突破口与对方周旋,进而争取以“飞钳”方法与对方达成议和,以友善的态度建立邦交。这就是“飞钳”的妙用。在和别人打交道时,可用好听的空话去套出对方的实情,通过反复的询问,来考究游说的辞令。这样既可以实现合纵,也可以实现连横;可以引他向东,也可以引他向西,更可以引他向南,或者引他向北;同时可以引他过来,也可以让他回去。即使个别时候失败,也可以很快恢复主动,不会失去控制权。

忤合第六

世间万物,凡是有关联合或对抗的行动,都会有相应的计谋配合。万物分合变化和转移会像铁环一样连环旋转变化无穷。然而,变化和转移又有各自的规律。彼此之间环转反复,互相依赖,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控制。所以圣人生活在世界上,立身处世的目的就是要说教众人,扩大影响,宣扬名声,从而让更多的人受益。所以圣人必须根据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来考察天时,以便抓住有利时机。国家在哪些方面是占优势的,哪些方面是不足的,都要从实际出发去掌握控制,并想尽一切办法促进事物向有利的方面转化。世界上的万事万物没有永远都处于尊贵地位的,它们也没有永远效法的榜样。所以圣人常常是要广闻多识。办成想要办的事,实现预定的计谋,都是为了自己的原来的目的,合乎一方的利益,就要背叛另一方的利益。凡是计谋不可能同时忠于两个对立的君主,必然违背某一方的意愿。合乎这一方的意愿,就要违背另一方的意愿;违背另一方的意愿,才可能合乎这一方的意愿。这就是忤合之术。

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运用到天下,必然要度量当今天下的具体情况,再决定顺合还是反逆;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用到某个国家,就必然度量整个国家的实际情况,是决定顺合还是反逆;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运用到某个家族,就必然要度量整个家族的实际情况,再决定是顺合还是反逆;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用到某一个人,就要考量这个人的才能和气度,然后决定是顺合还是反逆。总之,无论把这种忤合之术用在大的范围,还是用在小的范围,其功能作用是相同的。因此,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进行谋划、分析,只有谋划到位了,才能运用飞钳之术来实现它。

那些善于通过“背离之理”“反忤之术”而横行天下的人,常常会熟练掌控各种有效力量,掌握各个诸侯从背离到联合的趋势,然后根据情况选择君主,并与之亲密合作。过去伊尹五次辅助商汤,五次辅助夏桀,在夏朝得不到赏识,就决定一心臣服汤王。吕尚三次服侍周文王,三次服侍殷纣王,在殷商得不到赏识,最后归服了周文王。这就是他们懂得天命所归,所以他们才能归顺一主而毫不犹豫。对于一个纵横家来说,如果没有高尚的品德、超人的智慧,是不可能通晓事物的深层次规律的,更不可能驾驭天下;如果不肯用心思考,就不可能揭示事物的本来面目;如果不会全神贯注地考察事物的实际情况,就不可能功成名就;如果才能、胆识都不足,就不能统兵作战;如果只是愚忠而没有自己的见解,就不可能认清是非。所以,是背离,还是联合的规律是:首先要自我评估一下他们的聪明才智,然后度量一下他们的优劣长短,分析在周围环境之内优势如何。只有在这样知己知彼以后,才能随心所欲,可以前进,可以后退;可以合纵,可以连横。

揣第七

古代善于统治天下的人,必然先权衡天下各种力量的轻重,揣摩各个诸侯的具体实情。如果对各个权势分析得不全面,就不可能了解诸侯力量的强弱虚实;如果揣摩诸侯的实情不够全面,就不可能掌握事物暗中变化的征兆。

什么是“量权”呢?量权的本意就是测量尺寸大小,谋划数量多少,考量财货有无;估量人口多少、贫富,什么多余、什么缺少,以及达到了什么程度;分辨地形好坏,哪里有利,哪里有害;判断各种势力的谋略,谁长、谁短;分析君臣之间的亲疏关系,谁贤、谁不肖;考核谋士的智慧,谁多、谁少;观察天时祸福,什么时候吉、什么时候凶;对比诸侯之间的关系,看谁有更多更可靠的盟友,看哪个国家的国民民心安定,哪个国家的国民民心不稳。预测一下哪里会反叛,以及哪些人能知道其中的真正内情。这些就是所谓的“量权”。

揣情的意思就是在对方最高兴的时候,去刺激他们的欲望,使他们达到极点。因为他们有了极端的欲望,就无法隐瞒住自己的实情;在对方最恐惧的时候,我们去加重他们的恐惧,使他们达到极点,他们既然有害怕的心理,也就不能隐瞒住实情,情欲必然要随着事态的发展变化而流露出来。对那些已经受到感动,仍不见有异常变化的人,就要改变游说的对象,不要再对他游说了,这时应改向他所亲近的人去游说,这样就可以知道他安然不为所动的原因。人的内心感情变化,必然要通过言行举止显现在外表。所以我们常常要透过对方显露出来的表面现象,来了解那些隐藏在内部的真情。这就是所说的“揣情”。

谋划国家大事的人,就应当先详细衡量本国的各方面力量;游说他国君主的人,则应当先全面揣测一下所要游说国家君主的想法,然后避其所短,从其所长,游说时就有所侧重。所有的谋划、思想、情绪及欲望都必须以此为出发点,只有这样做了,才能得心应手地处理其中的各种问题以及对付各种各样的人物。可以尊敬他们,也可以轻视他们;可以对他们施利,也可以对他们行害;可以帮助他们成功,也可以促使他们失败,这些使用的办法都是一致的。所以,即使有古代先王的德行,有圣人高超的智谋,不揣度透彻所有隐蔽的和深藏的实情,我们将什么也追求不到。因为这是智谋的基础和游说的通用法则。人们对某些事情常常感到来得突然,是因为我们不能事先预见。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就预见到,这是最难的。因此说:“揣情,最难把握。”游说活动必须深谋远虑的选择时机。所以我们看到昆虫蠕动,就联想到这些可能与自己的利益相关。任何事情在刚刚产生之时,都呈现一种微小的态势,所以我们要细致观察周围发生的微小变化,迅速做出判断。这种揣情,需要借助漂亮的言辞或文章才能进行游说应用。

摩第八

所谓“摩意”是一种与“揣情”相类似的方法。“内符”(即内部真实的情况)是“揣”的对象。进行“揣情”时需要掌握“揣”的规律,而这些规律都是隐而不现的,因此这就要适当地去“摩”,投其所好进行测探,其内情就会通过外部现象反映出来。内心的感情要表现在外部,就必然会有一些相应的行动。这就是“摩意”的作用。在达到了这个目的之后,要选择适当的时机离开对方,把自己的动机隐藏起来,消除痕迹,伪装外表,回避实情,使人无法知道是谁办成的这件事。这样我们既达到了目的,也办成了事,却又不留祸患。自己试探君主,让君主表露真情,言听计从,然后跟从他、应和他,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办成的。

古代善于“摩意”的人,就像用鱼钩到水边钓鱼一样。只要把带着饵食的钩投入水中,不必声张,悄悄等待,就可以钓到鱼。所以这种人主办的事一天天成功,却没有人察觉;指挥的军队日益压倒敌军,却没人感到恐惧,能做到这样才是高明的。那些有高深修养和无限智慧的人,谋划各种行动总是在暗中进行的,所以被称为“神”,而这些行动的成功都显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被称为“明”。所谓“主事日成”,就是暗中积累德行,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却让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享受到这些利益;他们在暗中积累善行,老百姓生活在善政中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局面。普天下的人们都把这样的“谋之于阴、成之于阳”的政治策略称为“神明”。那些指挥军队而日益压倒敌人的统帅,一直坚持不懈地与敌军抗衡,而却不去争城夺地,这样不消耗人力物力,邦国自动臣服。这样让老百姓在战争中不知道感受什么是恐惧。所以把这种“谋之于阴、成之于阳”的军事策略为“神明”。

在实施“摩意”时,有的以和平形式演变,有的打着正义的旗号去责难,也有用娱乐讨好对方,用愤怒激励,用名望威吓的,也有用行为逼迫,用廉洁感动的,用信誉说服的,有用利益诱惑,用谦卑夺取的。和平代表安静,正义代表刚直,娱乐代表喜悦,愤怒代表激动,名望代表声誉,行为代表实施,廉洁代表清明,利益代表需求,谦卑代表委曲。所以,圣人所独用的“摩意”方法,平常人也都可以具有。那些没有能运用成功的,是因为他们用错了。

因此,谋划策略最困难的就是周到缜密;进行游说最困难的就是让对方全部听从自己的说辞;主办事情最困难的就是一定成功。这三个方面只有成为圣人才能胜任。所以谋划必须周到缜密,游说要首先选择与自己可以相通的对象,办事情要固若金汤,无懈可击。要想使自己所主办的事情取得预期的成功,必须有适当的方法。客观规律、行动方法以及天时地利都是互相依附的。进行游说的人要让对方听信,必须使自己的说辞合于情理,只有合情合理才有人听。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各自的属性,比如,抱着柴草向烈火走去,干燥的柴草就会先着火;往平地倒水,低的地方就会先进水。这些现象都是由各类事物的性质所决定的。以此类推,世间万物都是如此。这就反映了“内符”与“外摩”的道理。因此,按着事物的不同特性来实施“摩意”的方法,哪有不做出反应的呢!根据被游说者的喜好而施行“摩意”,有哪一个人不听从游说的呢!要想能独往独来,就要注意事物的细微变化,把握好时机,有成绩也不停止,天长日久就一定能改变一切,最后取得成功。

权第九

游说,就是劝说别人;劝说人,就是资助人。修饰言辞,就是假借以说服人;假借,就是有所增减。应辩对答,是巧辩之辞;巧辩之辞,是轻视论说。具有义理的言论,是阐明真伪;阐明真伪,是为了符合应验。指责之辞,是反对的言论;反对的言论,是诱导对方隐藏的细微之处。

花言巧语,是以谄媚的语言取得好听的名声;以不诚实的语言奉承人,是以貌似广博的虚浮言辞得到的有智慧的名声;用平实果断不疑的言语而求取的是“勇”的名声;用忧愁言辞,运用计策就能求得信任;用巧妙装饰的语言,以自己的不足而转向指责他人也能求取胜利。曲意巴结奉承,就是谄媚;繁杂虚浮的言辞,就是渊博;筹划时运用谋略,就是权变;做事不犹豫,就是果断坚决;自己不足而责备他人,就是反转。

口,是言语发出的地方,是用来表达或封闭情意的。耳朵和眼睛,是思维的辅助器官,可以察觉奸诈和邪恶。所以说口、目、耳三者调和呼应,就可以向着有利的方向发展。言辞繁多而不混乱,纵横自如而不迷乱,情况千变万化而不发生危险,其关键在于把握了事理和规律。所以对色彩不敏锐的人,不要给他欣赏各种色彩;对听觉不敏锐的人,不能跟他谈论音乐。因此,有些人是无法交往的,因为他们或者是思想不开通,或者是心胸狭隘。古人说:“嘴巴能吃东西,却不能随便说话。”就是因为言语时是要有所顾忌的。众人的言论可以熔化金属,言语有时候是很容易偏邪不正的。

人之常情是希望进行游说时能被采纳,办事时能够成功。因此,聪明人在于不用自己的短处,而愚笨的人却不会用自己的长处;不能用自己很不熟练的短处,但却要学会运用愚笨之人的很精巧的长处。游说其发挥有利的地方,是发挥他的长处;陈述其不利的地方,是回避其短处。所以甲虫保护自己,会充分利用自己坚硬的甲壳。有毒刺的昆虫采取行动时,一定会用它的毒刺。禽兽都知道要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所以人在言谈时也应该使用自己的长处进行游说。

言辞有五种,包括病言、怨言、忧言、怒言、喜言。病言,是指有衰竭之气,精神不足的言辞;怨言,就是哀怨断肠而没有主意的言辞;忧言,就是心中郁闷不能宣泄的言辞;怒言,就是没有经过仔细斟酌而没有条理的语言;喜言,就是松散抓不住要领的语言。这五种言辞,精通后可以使用,有利时就可实行。

所以与智慧的人交谈,要依靠渊博的知识;与笨拙的人交谈,要依靠善辩的言辞;与善辩的人言谈,要依靠提纲挈领;与高贵的人言谈,要依靠权势的地位;与富贵的人言谈,要依靠精神的高度;与贫困者言谈,要依靠有可吸引的利益;与低贱者言谈,要依靠自己谦卑的态度;与勇敢者言谈,要依靠果敢的个性;与有过失者交谈,要直率尖锐地指出问题。这就是言谈的基本方法,但人们却常常违背它。所以与聪明的人讲这个道理,他容易明白;但与不聪明的人言谈,就要反复教导他们了,能做到这样也是很难的了。所以言谈有多种方法,事物有多种变化。如果整天讲话不超越界限,事情就不会发生混乱。讲的话每天都随着事物变化,而不偏离主旨,是很可贵的。所以听话要听得真切,智慧要高明,言辞要巧妙,这样才能处处成功。

谋第十

对于一个人来说,但凡是为人筹划计谋,都要遵循一定的法则。一定要先弄清缘由,以便探索出实情。假如能详细审查实情,就可以设立三类标准来区分计谋的等级。三个等级为上等、中等和下等。等级确定后,才能谋划出奇计,奇计是所向无敌的,从古到今都是如此。所以郑国人进山采玉时,都要带上指南针,目的就是为了不迷失方向。而考察才干、估量能力、揣度情理,也就类似做事时使用指南针一样。所以凡是观念相同且互相亲密的人,大家在一起就都可以成功;凡是欲望相同而关系疏远的,事后只能有部分人获利;事情同时被人憎恶而相互之间关系又密切的,必然一同受害;事情同时被人憎恶但彼此之间关系疏远的,一定是部分人先受到损害。所以,如果能互相带来利益,就要相互亲近,如果相互牵连会造成伤害,就要相互疏远。这都是有定数的事情,也是要考察异同的原因,凡是这类事情都是有一样道理的。墙壁通常是因为有裂缝所以才倒塌,树木通常是因为有节疤才折毁。因此,事情的突变都是由于其自身的渐变引起的,事情的迹象发生了,就要有谋略去解决它;要想有谋略,就必须有计划地考虑、有秩序地商议讨论,从而产生游说的言辞;游说是为了进取。有进取,就有退却,但退却时,要注意有节制。可见各种事物的道理是一致的,不论反复多少次也总是有相应法则的。

那些仁人君子是必然轻视财物的,所以不能用金钱来诱惑他们,反而可以让他们捐出钱财;勇敢的壮士自然是会轻视危难的,所以不能用祸患来恐吓他们,反而可以让他们镇守危险的地方;一个有智慧的人,通常是通达礼教,明于事理的,所以不可假装诚信去欺骗他们,反而可以给他们讲清事理,让他们建功立业。这就是所谓仁人、勇士、智者的“三才”。因此,愚蠢的人容易受蒙蔽欺骗,一个不肖之徒容易被恐吓,贪图便宜的人容易被引诱,但所有这些都要根据具体情况作出判断。所以强大是由微弱积累而成,直状是由弯曲积累而成的,有余是由于不足积累而成。这就是由于实行了“道术”的结果。

所以,对那些外表亲善而内心疏远的人,要从内心入手进行游说。对那些内心亲善而外表疏远的人,要从表面入手进行游说。所以应根据对方存在疑问的所在,来改变自己游说的内容。根据对方的表现来判断游说是否得法,根据对方的言辞来归纳出游说的要点,根据形势的变化适时征服对方,根据对方可能造成的危害来权衡利弊,根据对方可能造成的祸患来设法防范;揣摩之后要加以威胁,抬高之后加以策动,削弱之后加以扶正,应验之后加以响应,拥堵之后加以阻塞,搅乱之后加以迷惑。这就叫作“计谋”。至于计谋的运用,公开不如保密,保密不如结党,结党是没有裂痕的。正规策略不如奇策,奇策实施起来就可以无往不胜。所以向君主游说时,必须与他谈论奇策。同样向臣子进行游说时,就必须与他们多谈论私人的交情。

虽然是自己人,但却说有利于外人的话,就会被疏远。如果是外人,知道内情太多,就会有危险。不要拿别人不想要的东西,来强迫人家接受。更不要拿别人不了解的事去说教别人。如果对方有某种嗜好,就要想办法迎合他的兴趣。如果对方厌恶的,就要加以避讳,以免引起反感;要进行隐秘的谋划和公开的夺取。想要除掉的人,就不断放纵他,任其胡为,趁时机成熟,在他留下了把柄时就乘机一举除掉他。无论遇到什么状况,既不喜形于色也不怒目相待的人,是感情深沉的人,是可以托付机密大事的人。对于能很快了解透彻的人,可以加以重用;对那些还没了解透彻的人,有智慧的人是不会重用他们的。所以从事政治活动最重要的是掌握人,一定要注意绝对不要被别人控制。控制人的人是掌握大权的统治者,被人家控制的人,是唯命是从的被统治者。所以圣人运用谋略的原则是隐而不露,而愚人运用谋略的原则是大肆张扬。有智慧的人容易成事,没有智慧的人成事困难。由此看来,一旦国家灭亡了,就很难复兴;一旦国家骚乱了,就很难安定。所以无为和智慧是最重要的,智慧是用在众人所不知道的地方和众人所看不见的地方。在施行了智谋和才干之后,如果证明是可行的,就要选择相应的时机来实行,这是为自己;如果发现是不可行的,也要选择相应的时机来实行,这是为别人。所以古代的先王所推行的大道是属“阴”,古语说:“天地的造化在于高与深,圣人的治道在于隐与匿。”这句话并不是单纯地讲求仁慈、义理、忠诚、信守,只是在维护不偏不倚的正道而已。如果能彻底认清这种道理的真义,就可以与人随意言谈,假如双方谈得很投机,就可以发展成为目前的乃至长远的关系。

决第十一

凡是替人决断事情,一定要根据那人心里存在的疑虑来出发。一般来说,人们都希望遇到有利的事,不希望碰上祸患和被欺骗诱惑的事,并且希望最终能排除疑惑。在替人做决断时,如果只对一方有利,那么没有利的一方就不会接受,这是因为这个奇计所凭借的基础不平衡。任何决断本来都应是有利于决断者的,但是如果在其中隐含着不利的因素,那么决断者就不会接受,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就会相应疏远,这样就对替人决断的人不利了,甚至还会遭到灾难,这样决断就是失误的。

圣人之所以能够完成大业,主要有五种途径和方法:用道德来公开感化别人,用计谋暗中打败别人,用信义来教化大众,用爱心来庇护大家,用廉洁来净化社会。公开用道德感化别人,要力求说话前后一致,言行必果;而暗中谋划、用手段打败别人,要努力掌握事物对立的两个方面。在平时和关键时刻都可以巧妙地运用这个四方面,小心谨慎行事。推测以往的事,验证未来的事,再参考日常的事,如果可以就直接做出决断;王公大臣的事,是崇高而享有美名的,如果可以也可以直接做出决断;不用费力轻易可获成功的事,如果可以也要做出决断;费力气又辛苦的事,但不得不做的,如果可以就做出决断;能消除忧患的事,如果可以就做出决断;能实现幸福的事,如果可以就做出决断。因此解决事情,确定疑难,是万事的关键。澄清动乱,预知成败,是很难做到的。所以古代先王就用筮草和龟甲来决断一些大事。

符言第十二

如果一个人能做到安详、从容、正直、沉静,那么他所管理的组织就会得到很多收益。他愿意给予别人,而自己与世无争,这样就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天下纷争。这里讲“善守其位”。

对眼睛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够明亮;对耳朵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够灵敏;对心灵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智慧广博。君主如果能用全天下的眼睛去观看,就不会有什么看不见的;君主如果用全天下的耳朵去听,就不会有什么听不到的;君主如果用全天下的心去思考,就不会有什么不知道的。如果全天下的人都能像车辐条集辏于毂上一样,齐心协力,就可明察一切,没有什么可以闭塞的。这里讲“察人之明”。

听取情况的时候,不要远远看见了就答应,也不要坚持己见而拒绝对方。如果能多听别人的进言,就使自己多了一层保护,如果拒绝别人进言就会封闭自己。在高山下面仰望就可看到顶,深渊计量就可以测到底,而神明的心境是既正派又深沉的,是无法测到底的。这里讲要“虚心纳谏”。

运用奖赏激励时,最重要的是守信用。运用刑罚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坚决。处罚与赏赐的信誉和坚决,都会深深被臣民所见所闻,对于那些没有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的人也有潜移默化的作用。君主的诚信如果能畅达天下,连神明也会来保护,又何惧那些奸邪之徒来冒犯自己呢?这里讲的是“赏罚必信”。

君主可以咨询的事情包括天上、地下、人间、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前后。凡是不清楚的地方都要了解清楚。这里讲“多方咨询”。

心是人的九窍的统治者,君是人的五官的首长。做好事的臣民,君主会给赏赐;做坏事的臣民,君主会给惩罚。君主要根据臣民的政绩来任用,斟酌实际情况给予赏赐,这样就不会劳民伤财。圣人能够很好地重用这些臣民,很好地掌握他们,就是遵循了这些客观规律,所以才能长久。这里讲的是“遵规循理”。

作为君主必须广泛了解外界事物,如果不通人情事理,那么就很容易发生骚乱。内外如果没有交往,又怎么能知道世界的变化呢?开放和封闭如果不适当,就无法发现事物的根源。这里讲君主要周全地了解一切。

一要使眼睛看得更远,二要使耳朵听得更多,三要在心里洞察一切。能够了解千里之外的情况,能够了解隐秘和微小的事情,这就叫作洞察。如果能够洞察一切,那么,天下为非作歹的坏人就会暗自改变自己的恶劣行为。这里讲如何洞察验证一切。

依照名分声誉去考察实际情况,根据实际来确定名分声誉。名分声誉与实际情况互为产生的条件,相辅相成。两者相符就能得以治理,不相符就容易产生动乱。名分声誉产生于实际,实际产生于意愿,意愿产生于有效的分析,分析产生于智慧,智慧则产生于适当。这里讲“名实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