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被风吹干了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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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高老板的艳福

我被公司派驻温州那段时间,与一位姓高的客户玩得甚好,感情超出了一般的酒肉朋友。高老板个子不高,相貌平平,属于那种不容易引人注目之人。但他为人豪爽,出手大方,喝酒打牌唱歌跳舞样样在行。而且,和他在一起总能听到一些新鲜的荤段子,在女人特别是花心女人面前,他十分受欢迎。

随着彼此之间友谊和感情的不断加深,高老板毫不忌讳地将他的私人秘密告诉了我。他说他家中有两个老婆,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外面还有四个小蜜分别租住在城东城西和城南城北。

我听了大吃一惊,说:“你应付得来吗?”

他得意地答道:“还好。两老婆姐长妹短的相安无事,四小蜜你东我西的互不认识。”

我又说:“我指的是那方面。”

他又得意地答道:“还好。我天生强壮,再多两个也游刃有余。”

我疑惑地问他:“经济上应付得来吗”。

他还是得意地答道:“如果都要我掏钱养,我还真养不起!但我偏偏有这种艳福——除了家中的要我负担外,四个小蜜都不需我花钱,有时她们还会周济周济我呢!”

我听了又大吃一惊,说:“这怎么可能呢?”

他耸耸肩摊摊手说:“我也不明白。”

一日,我患重感冒去医院打点滴,恰巧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高老板。目光所至,只见高老板的左眼竟青青紫紫的肿得好大,眼珠满是血丝,他一脸的痛苦和失意,样子狼狈不堪。有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孩子正搀扶着他,我想肯定是他的女儿。出于关心,我责备他说:“怎么这样不小心?以后开车可要慢一点!”帮着将他送进急诊室后,我急忙买了点营养品慰问他。分手之际,高老板说:“老弟,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是被城东的那个恶女人用高跟鞋打的!连手机都被她扔进了马桶,多亏了城西的阿兰把我送到了这里。”

我又一次大吃一惊,指着女孩问高老板:“她不是你女儿?我还以为……”

高老板一本正经地说:“我哪有这么大的女儿啊?她是城西的阿兰,在天鹅大酒店上班。”

我不好意思地瞅了瞅阿兰。阿兰微笑着冲我点头示意,丝毫没有窘迫之态。

从医院回来的第三天,高老板用阿兰的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务必请我扮作阿兰的情人陪他们一起去城东的小蜜那里吃顿饭。

我本不想“吃惊”了,但不得不又吃惊地问道:“你这么快就跟她和好了?你的伤痛都还未消吧?”

电话里传来他爽朗的笑声:“和好了!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不打打闹闹的,很正常嘛。她说了,今天再买一只新手机给我。”

于是,我昧着良心做了一次高老板的情人的情人,个中的尴尬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转眼过了一个月,晚上十一时左右,我正欲脱衣上床,忽然手机铃响。我打开手机,里面传来阿兰焦急的声音:“黄经理你快过来,高老板喝醉了,你帮我送他回去吧。”

我答应一声便急急打的赶往城西。进了阿兰的房间却未见高老板。阿兰一边倒茶一边言不由衷地说:“高老板刚才回去了,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我接过茶拘谨地坐在沙发上。阿兰也挨着我坐下。沉默了片刻,阿兰轻声问我:“黄经理,你长期出差在外,有没有觉得很寂寞?我们酒店里有很多姐妹,气质蛮好的,要不要我介绍一位给你?”

我感到有些坐立不安,手忙脚乱地端起茶杯连啜了几口,说:“我只是个替公司跑腿的业务员,薪水不高,囊中常常是瘪瘪的。莫说金屋藏娇养女人,就是给她买件时髦衣服我都会考虑半天,然后到了商店里又毅然放弃——我还是留着买给自己的老婆为好!”

阿兰“扑哧”一笑,歪着头斜着眼盯着我说:“你真幽默!要是那女孩不需要你的钱,也不需要你买什么东西给她,她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会不会要她?”

我隐隐察觉出了她的话外之音,但还是无动于衷地答道:“开什么玩笑!天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这时,阿兰突然扑到我胸前紧紧地抱住了我。我顿感惶恐不安,不知所措。努力稳住慌乱的心神后,我一把推开阿兰,语无伦次地说:“对、对不起,我、我要、要走了……”话未说完,我便跑出了她的住处。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着这件事。我找不出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阿兰怎么会喜欢上我?她是否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揣摩了许久,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帅帅的湖南老乡,跟她说起这件事,老乡大笑着说我傻。

我茫然不解,问他:“此话怎讲?”

老乡不屑地回答:“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怎么这样不开窍?女人的心思你怎么一点也不懂?我看那女人没什么目的,她就是想和你玩玩而已,这叫喜新不厌旧,跟我们男人一样。”

我仍有点怀疑,再问老乡:“真的就这样简单?”

老乡很认真地回答:“真的就这样简单!你小子还真的是艳福不浅,有这样的好事你还犹豫什么?快把她叫过来看看。”

我禁不住老乡的鼓动,当即打电话给阿兰,但号码尚未拨完便停住了。我心底里忽然涌起一缕寒意,担心阿兰见到我这位英俊潇洒的老乡后,很快又会老毛病复发而往他的怀抱里钻,那我岂不成了……合上手机盖,我对老乡淡然笑笑说:“这种艳福我消受不起,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