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也不知他们都中了什么邪？反正我早就想离开这家公司了。”
说完，那搬箱子的女生加快脚步离开了，一秒都不想再多呆。
舞鹤沉郁宁静的面容，带着几分愧疚，语气轻缓无力，让人不忍心责怪她，“真对不起，小可，是我邀请你来的，可是却发生了这种事……”
“你觉得他们是自杀吗？”塞可淡淡的目光，扫过舞鹤清瘦的面孔。
“警察都说了是自杀，难道你觉得不是吗？”舞鹤悄然靠近塞可的侧脸，低声耳语：“听说安琪死的时候，你也在场。”
好像胸口被一只手用力地揪了一下，塞可皱了皱眉，转而又苦笑道：“是啊，还好我在场，不然她把自己反锁在房中，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舞鹤轻抿薄唇，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波澜，“还好你没惹上麻烦。”
塞可不欲与她多言，只觉得舞鹤的外表和话语，都阴郁得让人不想接近她，明明当初在学校见到她时还不是这样子，虽然也是神情淡漠，但至少还会露出活泼开朗的笑。
她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无奈地摇头，只觉得自己愚蠢，为何要听舞鹤的话，来这家公司？
午休时分，同事们都在座位上休息，却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似乎有什么人想要闯进办公楼，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塞可站在窗前朝楼下望去，就见一名衣着华丽夸张的中年妇人，正和几名保安大声理论着什么，妇人旁边还站着一名穿着古朴的中年男人。
不少尚在休息的同事都被吵醒，纷纷来到窗前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幕，旁边有同事惊呼道：“那好像是冯安琪的母亲，旁边那个是她舅舅。”
“好像是啊，上次安琪参加活动，她母亲也来了，我记得就是那个人。”
原来是这样，想来是听说了女儿的死讯，便从家里赶来了吧，塞可不由对这家人升起几分同情。
“你们听说了吗？冯安琪出生在一户农家，家里好像是做古玩生意的暴发户。”
“哎？真的吗？难怪楼下那妇人穿着打扮那么夸张，只有暴发户才会穿那么庸俗的衣服。”
“安琪还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在背后嚼舌头，太不厚道了。”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竟议论起冯安琪的家庭出身，塞可刚来没多久，自然无法参与讨论，不过即便她知道什么，也绝不会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时候议论别人。
这时，商务总监从办公室走出来，见这一群人趴在窗台窃窃私语，面露怒容，厉声喝道：“看什么呢？都回去！”
众人见总监来了，都讪讪地散开。
“塞可，你过来一下。”总监叫住正要坐下的塞可，旁边几个同事都一脸同情地望着她。
商务总监比经纪人Sam职位高，想来是因Sam昨晚也发生了意外，而眼下冯安琪家人来公司讨要女儿死去的说法，总要有人出去接待，总监想到冯安琪身边还有个新来的助理，还是死亡现场的目击证人，便将塞可叫了出去。
坐在接待室里，塞可局促不安地望着冯安琪的母亲，那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虽浑身名牌加身价格不菲，但却如同事所说，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而她旁边那中年男子，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其他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小姑娘，听说安琪死的时候，你在她旁边。”冯母哽咽的声音，带着几分凄楚。
塞可点点头，她实在不愿再去回忆那天发生的事，但眼下也只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重复了一遍。
冯母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用纸巾擦拭面孔，最后，默默流泪演变成一场嚎啕大哭，在空旷的接待室里，声音尤为响亮，塞可和一旁的总监见此情景，不免有些尴尬。
好不容易冯母止住哭声，总监急忙开口道：“对了，安琪在公司还有很多衣物，塞可，你把这些衣物给阿姨送回家吧。”
只简单交代了一句，他便借口有事起身离开了，只把塞可留在这。
塞可虽不情愿，但毕竟是冯安琪助理，也只好按总监吩咐，将那一大叠衣物收整好，和冯母以及那中年男人一起，去往了冯安琪住所。
再次踏入冯安琪房间，这里依然保持着她出事时的样子，辟邪器物琳琅满目，只一样东西，吸引住了塞可的目光。
那个挂在床边的晴天娃娃，此时它正面朝墙壁的方向，安静不动，塞可不由蹙眉，记得上次它的脸还是朝外的，是记错了？还是冯安琪自己动过这晴天娃娃的方向？
有一瞬的念头自心中升起，但很快就被塞可否定了那种可能性，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
塞可将冯安琪的衣物从包裹中取出来，尽数整理好，便和冯母一起整齐地放进冯安琪的衣柜里。
忙完这些，塞可本打算离开，冯母却端了杯水过来，热情地说：“一进来连杯水都没喝，只顾着忙安琪的事了。”
冯母叹了口气，尽管有高级化妆品的修饰，却依然遮不住岁月的痕迹。她面带和善的微笑仔细打量着塞可，不知为何，那目光让塞可很不舒服。
她本能地站起身，微微俯首，轻声说：“我该走了。”
“等等。”冯母在身后叫住她，声音依然慈祥得无可挑剔，“不喝口水就走吗？”
塞可尴尬地笑了笑，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一会还要回公司继续上班，就不打扰您了，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再联系我。”
说完，她背起挎包大踏步走出去。
忽然，塞可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用力扯了一把，一只黝黑的臂膀钳住她的身体，而后将一片白色毛巾捂在了她的口鼻处，顿时一股刺激气味钻进鼻息。
是****，她在半昏半醒间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