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独妻策,倾城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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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王太太来访(1)

慕容恒称病不出,却避开众人的耳目回了扬州。温彩忆起顾谦遇刺,到底心下难安,这两日总是心神难宁。

“郡主,殿下离开金陵四天了,算算时日应该已抵达扬州。”

她又忆起三天前他离开,在她耳畔道:“本王快去快回,你要保重,切莫太过劳累。这一次,通政司的人证据确凿,已经有人成功进入田府……”

“你要保重。事事都要小心,冲锋献阵,就让李成炳去做。”

冯泰此行相伴慕容恒左右,实则并无甚实权,他担任的是师爷、襄助之权,可对于大事,慕容恒根本不与他商量。

她知道他有大事要办,可这件事太过凶险。

顾谦就是因为触及了江南官员的利益,被人买凶行刺,险些丧命。

扬州城东,田府火光映天,一千御林军将偌大的田氏族人严实围住,江南大都督贺兰绝从晋陵卫军所拨调一千五百人禁城,四城门把卫森严。人,只入不出,各处更是肃穆非常,黑色沉沉中传出一阵刺耳尖叫声。

方府得到消息,召了全家成年男丁在花厅议事。

雷知州府,雷知州站在院子里。

金家,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聚在老太太的院子里。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样沉寂的夜,紧张得让人的血液无情奔涌着,偏心情郁闷难耐,就似一个犯下大案的囚等候着主审官员最后的审叛。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等待判决的过程。

田家完了!

早初,整个扬州只当雍王殿下整日不是四下游玩,就是应付各类宴请,甚至有人说雍王下江南其实是为了襄助他的未婚妻帮皇后办差。

这是一个好计谋!一次轰轰烈烈的皇子选妃,瓦解了江南各方的势力。

慕容恒一袭蟠龙袍,如神人谪仙一般翩然进入田府大门,看着凌乱不堪的一院子人:妇人们披散着长发,原还在睡梦中,就被突然闯入的御林军给惊醒;孩子们,更是被这无数陌生的面孔吓哭在奶娘的怀里;男人们有的只着中衣,还有的更是衣衫不整,更有甚者未来得穿上鞋袜……一派狼狈画面。

哭的、惨叫的、悲鸣的……怒骂的、莫名的眼睛都望着慕容恒。

慕容恒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扬州田氏一族受皇帝、朝廷信任,然田耀祖等人辜负圣恩,目无律法,为祸江南已久,欺男霸女、霸市谋利、赂贿官员,今奉旨查抄田家。其主犯田耀祖、田方、田正、田圆即日押送京师交刑部会同三司严审。田家所有财产充没朝廷!钦此!”

却无人谢恩,只有那一张张或惊恐,或意外的脸,一地的妇孺战战栗栗。

田耀祖衣衫不整,被两名武艺高强的侍卫制住,“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陷害,这是陷害……”

慕容恒冷声道:“是不是陷害,田公子在三司堂审上争辩。本王素闻田公子武功高强,李成炳,他若逃走,拿你试问。他可是朝廷的头号钦犯。”

李成炳面无表情,抱拳道:“下官奏请钦差大人,着人废掉他的武功。”

慕容恒道:“准了!李成炳,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本王还得去方家、知州府衙。”

“恭送钦差大人!”

李成炳此次随慕容恒一道下江南,不同的是,慕容恒走的是明路,李成炳一行则走了暗路,扮作寻常客商,又在通政司襄助之下暗自搜罗田耀祖及江南官员的罪证。早前行得艰难些,可温彩的选妃之事一搅合,各家之间的矛盾便出来了,又有各家有人暗中投靠通政司,成了通政司的细作,办起案子来倒让通政司轻松了不少。

从七月初至九月初,整整两月,在江南人为朝廷要在江南选妃的事冲昏头脑,百姓们更是为这事议论纷纷之时,李成炳等人却是步步成事。

一名御林军中郎将走近田耀祖,一掌击中后背,再一推握住他的手腕,田耀祖传来一阵凄厉地惨叫,直惊得夜空中大树上的飞鸟扑喇喇地惊飞起来,传入耳内,仿若地狱恶鬼的呐喊。

田耀祖扒在地上,口吐鲜血,浑身抽搐。

李成炳俯身,将手探放在他的鼻翼,又握起他的手腕。“你……怎么把他打死了。”

田耀祖怨毒地盯着那御林军侍卫,却见他长身而立,眸子里带着几分果决。

“朝廷钦犯,死不足惜,通政司不是拿到田家的罪证么?”

李成炳厉声指着这侍卫,看他的打扮,倒似有些武功本事,“你到底是谁?”

年轻男子一抱拳,朗声道;“荣安候世子顾浩。田耀祖派刺客行刺我父,我杀了他,也只是替父报仇。这等恶人留待世上也害人害己,我是替朝廷除了个祸害。李大人,田耀祖不死,他的同党就不会安分,唯有一死,才会减少麻烦,若是有人追究,你只管报上我顾浩的名讳。人,是我杀的。”

顾浩拔开长剑,睨视地上的田耀祖,想着在江南呼风唤雨的人此刻却落到他手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田耀祖,我这便亲自取下你的项上人头……”吱的一剑落下,身首分开,鲜血飞溅。

李成炳虽是刑部官员,也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手段。

顿时,院子惊叫之音连连。

更有孩童大呼着“爹!爹……”

李成炳怒道:“顾世子,你的手段未免太残忍,田耀祖的罪名尚未定,你怎能……”

“李大人,倘若田耀祖在押送回京的路上被人所救,你如何交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田耀祖必须死。他人死了依旧可以定罪,请李大人宣仵作验明正身!”

顾浩似还不信,待仵作验看之后,方才放心。

不是他残忍,这事原是顾谦的意思,耳畔是顾谦对他的几番叮嘱:“浩儿,你到江南之后,若活捉田耀祖立时杀之,决不可留他活命,此人在江南的势力大得令人可怕。据我所知,不仅是江南,他在山西开采的铁矿、金矿,而江南的布匹、贡酒全都被他所垄断,广东、福建的生丝生意更受他掌控……为父担心有人为中途救人,一旦被他逃脱,将会是一场劫难。,此人虽是皇商,却乃国之祸害。”

顾浩蓦地回首,“将田耀祖人头悬挂城门,告诉百姓,被田家欺压着,可前往官衙投递伸冤诉状。从即刻起,自有朝廷替他们做主。”

李成炳一恼,这是他干的事,顾浩是御林军中郎将,怎能抢了他的工作,“顾世子,你还是做好御林军中郎将的份内之职,听候命令的好。”

“那李大人告诉本世子,不如此做,如何收集田家更多触怒国法的罪证?”

李成炳拂袖而去,“自以为是。”他提高嗓门,大声道:“田家抄没家产,一干人犯押送回京!”

田方倏地起身,指着顾浩道:“卑鄙小人!落井下石……”

“我卑鄙?”顾浩笑得阴险,一袭中郎将的官袍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田耀祖与同党谋害我父性命,此仇不报非君子。我父与你们田家有何仇,你们却要害他性命?我与你们田家原无交集,本是仇人,何来落井下石一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