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蚀骨恩宠:血色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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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紧紧的闭上双眸、闭上双耳,不去看,不去想,默默的运功解穴。

而宿魅,却并没有因为男子揉捏的动作而有丝毫的苦楚,只是看着十七的双眸带着笑意,那种安然的笑。

因着白衣男子粗鲁的揉捏,痛楚在全身泛滥,但安慰着雪心渺的笑容却不曾抹去。

终于,雪心渺冲破身上穴道,腾空而起,即发出一掌击向白衣男子,单手抱起榻上的宿魅,另一掌再次击出,打倒白衣男子的崛起。

那时的十七,是宿魅从来不曾见过的,一双淡漠的眼中满是熊熊怒火,在场的男子攻上前来,却只是被她用幻情诀一掌击毙,没有丝毫不忍。

阵阵响声在林间响起,随着一声声的呜呼声,只在片刻,林间归于平静,只闻雪心渺那簌簌而落的泪水低落。

缓缓扶起她的下颌:“没事,十七不是救了我么?没事的。”但那被白衣男子抚摸过的刚硬胸膛却不着痕迹的移开一些距离。

不管满手的血腥,雪心渺只是紧紧抱着他,紧紧的:“爷好傻,怎的可以比十七还傻?”因着他的爱,心痛得厉害。

轻拍着她的背部,宿魅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我们该回去了。”留在这里,只让他和她觉得作呕。

听闻宿魅的话语,雪心渺这才想起先前师父和紫眸女子的对话,将她带来此地,为的就是让宿魅上当。适才因着他的受辱,却也忘了当初师父就是让梅宇轩探得攻城之策,才让宿魅中了埋伏的:“爷,快,他们要去攻城了,要去破坏爷的心血了!”

身子因着她的靠近而后退了一点点,宿魅轻抚她的激动:“不怕,十七不怕。”此刻城中怕是乱成一团了吧!该是四处在寻找着他们吧!

雪心渺纵身飞起,两人一跃上马背便朝林子外面奔去。

策马奔出林子,便见不一大批人马朝这里奔来,近了才知道原来是千山海等人。

一见两人凌乱的衣衫,千山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下马跪道:“四爷,在四爷追出城之时,似乎见驻守的士兵燃起烽烟了!”脸上满是凝重的神情。

惊得回头看着身后的他,却见他一脸沉着。

不以为意,宿魅只是平静的问道:“你可知道现如今城中是何种状况?”

“回爷,属下不知,适才赶着出来,并不知情!”

点了点头,宿魅却也不担心,只是策马率先:“回城!”

顿时,整个山道上被马尔踩踏而飞起的树叶漫天飞舞,凌乱的散发出一种清新的味道。

距城五里左右,官道上也不曾见到有任何人来往,宿魅便知月清皇已开始攻城。

众人下得马来,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四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办?”也不知孟将军是如何应对的。

扶着雪心渺下马,宿魅轻声说了句:“你先坐一会儿!”而后便与众人到一旁去商讨了。

看着正在忙碌的他,雪心渺满心感动,为了她,才使得他这般焦头烂额,而他却没有丝毫怨言。如此飞扬跋扈的人,却为着她,受尽诸多苦难,还不曾有过一丝怨言,这样的他,怎能不让她感动,一颗心怕是沦陷得没顶了吧?

不知是在说什么,只见宿魅的手一个高高的扬起,而后便再次落下,似乎在指点着什么,解说着什么。淡淡的笑着,这样嗜血、不服输的模样才是真实的他,见不得他的脆弱,看不得他的心伤。苦笑了下,以前怎地就那般忍心,那般残忍,硬是将他的苦痛硬是压在心底?

就这样,一队人马在城外五里外的树林子里歇了下来。

宿魅似乎一直都在忙,将雪心渺安排好了以后,一直跟千山海他们在一起,中间有一会儿独自离去。心下一阵黯然,他果然是在意的,果然是不能放下。是呵!如此君临天下的他,怎能不在意这些?想到这里,心不觉又痛了起来,如今跟他朝夕相处,怕是痛的机会更多吧?内兜里还有着一些止痛散,该去兑些水服下才是。

见他正与众人还在商议着什么,她缓缓起身,去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也该去梳洗一番了才是。

先用溪水和着止痛散服下,感觉心不再那么痛了以后,便在小溪旁清洗了一番身子,这才坐在溪边。也不想回去,他不想面对她,她便不在他面前。

落日的余晖吝啬的照在缓缓流动的小溪上,血红得有些残忍,洒在那萧瑟的小溪上,虽然吝啬,却也是给溪水添了几分血色,凄凉的美静静的流动着,奔向远方却也逃不过那淡漠的血色。溪水中偶尔有几只野鸭在草丛里或是探头观望、或是鸣叫几声,难听的声音更显得这个瑟瑟的傍晚有些凋零,毫无生机的氛围,似乎是这个烽烟四起的象征。

烽烟,那是因为她的男人而燃起的,因为他那颗不凡的心而战乱四起。世人皆说四爷的崛起,是因着魅夫人的离开,是因着当年月清皇对魅夫人的意念,可真是如此么?不觉苦笑了一下,从来没有想过,平凡如此的自己,竟然也有颠覆他人命运的一天,但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不是么?从轻盈出主意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便已经与他紧紧相连。她生,他则痴;她死,他亦狂。可是若哪天他离去了,她会是怎样?怕也会尾随而去吧!,

静静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虽然在这个战乱的世间,虽然此处亦沾染了尘埃,却也算是这硝烟中的一片净土,毕竟它远离了屠杀。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多么熟悉的声音,就算有一千人从她身边经过,她亦能从中找出属于他的步伐,因为他人只是匆匆的过客,而他却是刻在心间的挂念。

转过身来,却只见他在三步之外站立,并不上前:“怎么了?”眉宇间有着细微的担心和忧虑。

驻足三步之距,那是他的尺度,骄傲人人践踏过后的尺度,缓缓的走上前去,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爷在怪十七么?”是了,此刻即便他是逆天之恶魔,她亦注定了沉沦。

依旧是向后推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没有,不会!”

看着他如此的神情,雪心渺更是自责:“爷这样,只会让十七的心更痛,好痛好痛。”说着缓缓解开他的上衣,看着胸前被他擦得掉了一层皮的胸膛,泪水便簌簌的落下,唇轻轻的覆上那面目全非的胸膛。

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惜如珍宝!

男子满脸的犹豫,想要推开,终究还是僵住。

对她,他永远也无法拒绝,即使此刻他吻的是他的耻辱,他已无法推开。

泪水滑落他的胸膛,声音已然模糊不清:“为何要那么傻?为何要那样做?十七可以承受,十七不怕,不怕……”唇依旧舔着他那带着几许血腥的胸膛,安慰着他的不安。

终于,胸膛一个挺起,宿魅的手亦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颌,深深的望进她的瞳眸深处,衣襟轻轻拭去她脸上清泪:“可是我怕,我怕哪天怒火之下的口不择言,怕伤害到我的十七!”说完,唇已轻轻的覆上她微颤的红唇,或深或浅的品尝。

是谁说男人就没有情长的时候?是谁说男子应该享受女子的付出?又是谁说世间男子皆是薄情郎?爷,她的爷便不是,如此的情深,怕是今生也不得偿还呢!

唇间的舌轻轻搅动着她的思绪,打断她所有的飘飞,从那不真实的空中将她拉回属于她的现实。

辗转、沉沦、缠绵。

晚风,徐徐的吹来,浪漫了整个不属于世间的爱情,燃起了那属于两人之间应有的火焰。

终于,当再一次喉间的腥甜涌上之时,她急切的推开了他,在他疑惑的眸光之间只是慌忙的说道:“爷,我不能……”毒发似乎一次比一次快了,似乎更加的难以控制了。

不能?她不能,受伤的痛在心田泛滥:“你在嫌我?”话说完,才知道那里面含着颤意,带着泪水般的心伤,硬是褪去满脸的欲望,速的换上一层冰霜,保护着那仅有的骄傲。

“不,不是的,爷,是十七中过……”

轻轻的一个苦笑,打断她的解释:“说得再多,不过也是在践踏着本王的尊严!”漠然的转身,胸膛散开的衣襟并没有扣上,上面属于她的温暖已经渐渐散去,缓缓的便成冰凉冰凉。却感觉坚强的心在那一刻崩溃,五年来的紧张,换取的也不过是一场笑话。好傻呢!这具肮脏的身子,或许在二十年前,便已经被沾染,又怎能要得起那纯洁的犹如天上星辰的她?又怎能抛开一切在那不属于自己的星空漫步?

脚步声远去的时候,依旧是带着沉重,不过却多了几许的绝望。

怎么会这样?为何在她要说出的时候,总是会止去她所有的言语?为何在她要毫无保留的时候,硬是会如此的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