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也不知进入几月份了,天气这么炎热。
禅家说:心静自然凉。凡夫如我,谈何心静。
乡友阿明从业榕城,几次呼我旧时名,宛如当年那溪边的老婆子。热情如这天气的他,说要集几位在榕的乡友,返乡看看,寻寻旧迹,一聚南北西东。
“为道莫还乡,还乡道不成。”马祖禅师如是说。阿明的数度动员,让我何忍婉拒。
记得,初次自松城往榕城,倚仗班车,颠颠簸簸,七八小时。一路山,一路弯,一路水,一路曲,一如当时未来的前途。而今,乘坐高铁,行如风驰电掣,一个小时即可到达。
杜甫有诗曰:“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自初次离乡,至今已近三十载。现在,早已青春不再,更是无心纵酒与放歌了。
路在变,车在变,故乡的山水不变。滨海道上,视野依旧宏阔,前景依旧浩瀚无边。依旧是石奇峻、树苍老。依旧是山在水中、水在山中。依旧是涛声激越、笛音缠绵。
“家在闽山东复东,其中岁岁有花红。而今再到花红处,花在旧时红处红。”怀浚禅师的示法诗,到如今我都未能悟透。但愿,此次回到闽山东复东时,会有些许的共鸣。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古人这么说。
跨过古老的小拱桥,走进深深的小巷。那老宅旁的新竹,不知何时长出。它的摇曳,是否因为旧时的风?凝望苍苔古井,新水映旧人,不知新水可知旧人的模样、旧人的容颜?
走到村口,有山路,可登丘山;有水路,可舟海上;有公路,直达街市;有巷道,直通老宅。
还是神照上人说得好啊——“处处逢归路,头头达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