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温社长来了,我们谈了我们的采访计划以及建立记者站的问题,温社长说,“我先给你联系好,明天你们直接去采访就是。到了昆明嘛,就应该去滇池和石林玩一下,走时给我打个电话,到时我们再聚一聚。”
我说,“给你添麻烦了”。
“上次我去古城,你们社长如此热情,款款相待,令我难忘。回去后,代我问候他。”黄鹂说,“没问题,一定转告你的诚意。”
第二天,我们采访很顺利。此后的几天,我们去了滇池和石林。特别是石林那千奇百怪的石头使我大开眼界,再加上阿诗玛的故事,给石林抹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黄鹂望着阿诗玛变成的化身时,非常伤感,“为什么美好的爱情总是给人留下遗憾。”
我说,“假若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像阿诗玛一样变成一块望夫石吗?”
黄鹂踢了我一脚,“去你的。”
临走时,我给温社长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温社长开着小车来接我们,我们到了锦州大酒店,酒席很丰盛,我只恨自己肚子太小。我想起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吃完后,我们又到楼上唱着卡啦OK。在这里,我才感到都市生活原来如此美好,做个都市人真好,我的救命稻草就是黄鹂,只要抓住黄鹂不放,我就不也成了都市人了吗?
回到旅社时,黄鹂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责怪她,“怎么不早说呢?我去给你买生日蛋糕。”
“现在都11点多了,商店都关门了。今天我很高兴就满足了。”
我拿出了几瓶啤酒说,“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我说:“如果你爱我就把这瓶啤酒喝了,你不喝,就说明你不爱我。从今以后,我就不会再缠你了。”
她伸了伸舌头,“今天我喝的够多的了,本来我是不喝酒的,你是知道的。”
我佯装生气。黄鹂说,“好,我喝。”她咬着牙,慢慢地喝完了。
我拍着手,“好!不愧是巾帼英雄。”
她醉倒在我的怀里。我心中暗喜,女人么,你只有先得了她,生米煮成熟饭后,她自然就会死心蹋地的跟随你。我把黄鹂抱在床上,慢慢的脱她的衣服,她雪白的身体展现在我眼前,两座丰满的乳房充满了诱惑,我伸手轻轻地抚摸她光洁柔软的身体……
黄鹂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她惊疑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嘿嘿一笑,“你已是我的人了。”黄鹂一下明白过来。她向我扑来,伸出双手想撕抓我的脸。她雪白的裸体再一次向我展现,她惊觉后,立马缩回被子里。
“你给我滚!”我把背转给她。她穿好衣服,伸手给了我两耳光。“你故意把我灌醉,你卑鄙、无耻、下流、小人……你说,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啦?你一点也不尊重我。”
“随你怎么说,怎么骂都行,反正我是真心的爱你,而我早把你看作是我的老婆了。”
“我今后就是嫁给讨饭的,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你一点都不尊重我的人格。”她呜呜的哭了。
十二
回到古城后,黄鹂对我很冷淡,她正眼不瞧我一眼,更不和我说话。
晚上我敲开了她的门,她一看见我就立马关门,我挤了进去。我抱住她,“请不要生我的气,我是真心的喜欢你。”
她推开我的手,说:“你对我从未真心过。我问你,你喜欢我,是不是想得到我的房子?”
“我敢对天发誓,我对你若有半丝假心,不得好死。”
“我原先一直还在考虑,你适不适合做我的丈夫。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尊重我,你把我看成了婊子是吗?你虽然得到了我的人,但你永远不会得到我的心。”
我紧紧抓住黄鹂的手,说,“求求你原谅我,嫁给我吧,今生今世我永远爱你!”我跪在了黄鹂面前。
黄鹂鼻子一哼,“就是我同意嫁给你,我的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他们早已为我物色了一位大款的儿子,他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对我一见钟情,他给我印象也不错。我们已定了婚,希望你以后不要在干扰我的生活。”
“你怎么如此俗气。”
黄鹂一笑,“你想过没有,我嫁给你,你那一点工资能养活我么?还不够我买一瓶法国香水。两室一厅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想的是拥有别墅、小车、甚至定居国外……这一切,你能满足我么?而他恰好能满足我的一切。”
我抱住黄鹂的双腿,泪水淌了下来,“目前我虽不能满足你,但我想通过的双手去辛勤劳动,凭我的智慧,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生活的。”
“等你成大款时,我已老了。你现在走吧,我的男友马上就要来了,免得他看见你,产生不愉快的情绪。”
我站了起来,再一次抱住黄鹂,“你不答应嫁给我,我马上跳楼死在你面前。”
黄鹂说:“你有种,你就跳。”
“你以为我不敢跳。”我推开窗户,说,“黄鹂,永别了!我永远爱你!”我朝窗沿上慢慢爬去,我等待着黄鹂过来拖我。
黄鹂大叫着,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要跳!”我扑进黄鹂的怀里,我们拥吻在一起。这时,门开了,一个黑脸男人站在我们面前,他咳了一声嗽,我们迅速分开。黄鹂尴尬的给我介绍,“这就是我的男友张匡。”张匡恨恨瞪了我一眼,鼻子一哼,悻悻下楼走了。
我的心烦透了,我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黄鹂身上,失去了她,我的一切梦想都将变成泡沫。夜市灯光灿烂,我坐在角落里,要了50串羊肉,两瓶啤酒,我喝酒的样子很深沉,目光望着酒杯一动不动,我感觉我像古龙小说中的某位侠客。
我东倒西歪的走在小巷中,突然窜出三个男人,对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说,“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啥打我?”其中一个男人说:“打的就是你,谁叫你缠黄鹂的。”拳头如雨点般打在我的身上,我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躺在医院里,医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人来看我,我感到了世态的炎凉。
十三
出院后,我去报社上班。我刚坐下,社长就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我感到凶多吉少。
社长说:“最近几个月,你的表现很差,打架斗殴,喝酒闹事,工作上没有积极性,在稿笺上练字……社里决定辞退你。”
我头“嗡”的一响,狼吃小羊,总要找些借口,我感到自己好似一只可怜的小羊。我每天上班第一个去,下班是最后一个走,在社里我干的最多(就连每天打扫卫生都是我承包了),发表的文章也最多,凭啥要解雇我呢?
我寒颤颤地走出社长办公室,在楼口我遇见了马波,马波说,“黄鹂今天结婚,我们去吃喜酒。”
我一惊,“黄鹂结婚?”
“她没通知你,社里大部分人都去了。”马波拽着我去花园别墅去参加黄鹂的婚礼。
花园别墅是地道的西欧浪漫型三层小楼,它在古城里以档次高、品味雅、价钱贵而驰名。一进入别墅就使人感觉像来到了公园,这里树木成荫,草绿花红,小鸟鸣唱。院子里停了几十辆毫华小车。婚礼很热闹,黄鹂穿着婚纱给来宾发喜糖,发到我跟前时,她望了我一眼,目光很冰冷,她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唯独没给我发喜糖。我自讨无趣,忿忿走了。我骂道,“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他有几个臭钱吗?”我站在高楼大厦之间,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如。我突然有种想回家的感觉,古城已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没有我的家,我的家在哪里呢?我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我站在楼群之间,指东边的那座楼房嘿嘿不停的笑着说“这是我的三室一厅。”夜深了,我像一个幽灵在大街上闲逛。巡警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
“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我没有身份证。”
“你的家在哪里?”
“不知道”
“你叫啥名字?”
“我……我还是不知道。”
巡警狠拍了一下桌子,“放老实一点,你叫啥名字?”
我嘿嘿傻笑,“不知道!”
“原来是个神经病。”
我瞪着血红的双眼,“你说谁是神经病?”
巡警说,“好了!好了!我不和你有病的人计较。”
第二天,一个漂亮的女孩领我走出派出所。
“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是媚媚,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沉思了半天,吐出两个沉重的字“媚媚”,我开始不停的傻笑。媚媚带我坐上了小车,她手上握着一个手机,满脸的愁容。
车绕城一周后,停了下来,媚媚说,“下车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说。
“跟我走。”这时,我抬头看见了“精神病医院”几个大字,我挣脱媚媚的手,大声嚎叫着挥舞着双手冲向人群,人们如惊弓之鸟纷纷逃窜,我感到很得意,身上如长出了两只翅膀,我感觉我在古城的上空飞啊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