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二:圣严法师的遗言
2009年2月3日下午四点零四分,圣严法师在中国台北台大医院圆寂,享年80岁。一代高僧就此寂灭,而他所推崇的“人间佛教”的理想却像是凡尘闹市中一朵圣洁的莲花,自在绽放,自在芬芳,芸芸众生每每过路,总会忍不住驻足观赏。
临终前,圣严法师留下九条遗言:
一、出生于1930年的中国大陆江苏省,俗家姓张。在我身后,不发讣闻、不传供、不筑墓、不建塔、不立碑、不竖像、勿捡坚固子。礼请一至三位长老大德法师,分别主持封棺、告别、荼毗、植葬等仪式。务必以简约为庄严,切勿浪费铺张,灵堂只挂一幅书家写的挽额“寂灭为乐”以作鼓励;恳辞花及挽联,唯念“南无阿弥陀佛”,同结莲邦净缘。
二、身后若有信施供养现金及在国内外的版税收入,赠与财团法人法鼓山佛教基金会及财团法人法鼓山文教基金会。我生前无任何私产,一切财物,涓滴来自十方布施,故悉归属道场,依佛制及本人经法院公证之遗嘱。
三、凡由我创立及负责之道场,均隶属法鼓山的法脉,除了经济独立运作,举凡道风的确保、人才的教育、互动的关怀及人事的安排,宜纳入统一的机制。唯在国外的分支道场,当以禅风一致化、人事本土化为原则,以利纯粹禅法之不堕,并期禅修在异文化社会的生根推广。
四、法鼓山总本山方丈一职,不论是由内部推举,或从体系外敦聘大德比丘、比丘尼担任,接位之时亦接法统,承继并延续法鼓山的禅宗法脉,亦不得废止法鼓山的理念及方向,是为永式。佛说:“我不领众,我在僧中。”方丈是僧团精神中心,督策僧团寺务法务僧断僧行,依法、依律、依规制,和乐、精进、清净。
五、我的著作,除了已经出版刊行发表者,可收入全集之外,凡未经我覆阅的文稿,为免芜滥,不再借手后人整理成书。
六、在我身后,请林其贤教授夫妇,将我的“年谱”,补至我舍寿为止,用供作为史料,并助后贤进德参考。故请勿再编印纪念集之类的出版物了。
七、我的遗言嘱托,请由僧团执行。我的身后事,不可办成丧事,乃是一场庄严的佛事。
八、僧俗四众弟子之间,没有产业、财务及权力、名位之意见可争,但有悲智、和敬及四种环保的教育功能可期。诸贤各自珍惜,我们有这番同学菩萨道的善根福德因缘,我们曾在无量诸佛座下同结善缘,并将仍在无量诸佛会中同修无上菩提,同在正法门中互为眷属。
九、在这之前本人所立遗言,可作参考,但以此份为准。
观遗言全文,圣严法师的智慧心与精神力量的感召令人不由不动容,而遗言末后的二十字遗偈更是发人深省。
“无事忙中老,空里有哭笑,本来没有我,生死皆可抛。”
世人一晌贪欢,而他以寂灭为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惜虚名浮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生本无事,忙忙碌碌又为何?浮生若梦,万事皆空,哭过笑过,人生不过是蹉跎瞬间的百转千回,随缘来随缘去,又有什么悲欢?自性不生不死不来不去,我本不在,何惧生死?
众生大多惧怕生死,而圣严法师的二十字遗偈则我们反观自照,见微知著,亦可作为一种精神力量稳定人心。
圣严法师曾被誉为“稳定台湾人心的力量”,又以学问僧的形象深入人心,他积极提倡和践行人间佛教的理想,一生忙碌,却忙得快活。从圣严法师对禅法的解说中,我们既能洞悉佛法的深奥,又能领悟到为人处世、说话办事之理,提升自己的觉悟,涵养个人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