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傻话,”査喳坚决肯定:“地图上明明画了一个骷髅,在巨人的窝里不也在骷髅里找到线索的么,这次也肯定在那堆骷髅里,否则东风泊和鬼点灯他们不会拼着命去接近那堆骷髅了。”
“那咱们怎么过去呀,怪兽守得那么紧。”
“等机会呗,”査喳回头嬉笑着说:“待他们与怪兽斗得两败俱伤,也就是咱们渔翁得利的时候。”他现在也开始讲究战术了。
傻大姐沙宾娜由于喊杀声过于响亮,吸引了好几只怪兽的注意,若是一两只怪兽以沙宾娜的战斗力或许可以勉强应付,可是当她身边围上四只怪兽后,她才发觉自己有多蠢,这个时候方才想到要逃命,此女精瘦,身形又十分敏捷,东钻西蹿,不知不觉爬上了一根半斜倒的桅杆上,那些怪兽志在保护那堆骷髅,见她跑得远了,便也没再追上来。
沙宾娜气喘吁吁地坐在那根桅杆上,观望着不远处东风泊的战斗,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眼角斜扫过桅杆上一张粉红色的纸条,起先她并没有注意这张纸条,而是继续关注身材健美的东风泊,突然她的心中一动,眼睛凑近那张粉红色纸条仔细打量,呀,好像是张咒符,不,是两张。
沙宾娜惊异地把这两张符咒从桅杆上撕下来看了又看,确认这是两张传送门的符咒。沙宾娜惊喜地站上桅杆,右手扬着手里两张符咒,对着东风泊方向高声欢呼道:“啊,我找到了回程票啦!”
激斗场中诸人立时停下手里的战斗,全部把目光集中到沙宾娜手里,东风泊祭出血影剑劈毙一只鸟身人头兽,转首对沙宾娜微微一笑,暧昧地眯了眯右眼,那神态实在是又潇洒又充满了性感的诱惑,一时间竟让咱们的沙宾娜看得痴了。
水中的西江月觑准沙宾娜失神的机会,扬手打出一股力道刚猛的水柱,水柱堪堪射中沙宾娜握着符咒的那只右手,两张符咒立时被剧烈的水花冲脱她的手指,飞向空中。
“啊……”沙宾娜被水柱的强大冲力从桅杆上冲跌下去,眼睁睁看着两张粉红色符咒脱手飘向空中。在空中翱翔的南宫流星俯身下冲,伸手抓住其中一张飞了开来,恰恰恰展翅飞冲向另一张,眼看就要靠近那张咒符,眼前一团烈火喷来,使他不得不折翼翻飞,躲避火药师对他打出的火团,査喳见恰恰恰失手,手臂倏然伸长抓向空中冉冉飘落的那张符咒,哪知鬼点灯的那盏白灯抢在他前面把那张符咒卷了过去。
乙组和丁组得到回程票后,扬长而去。
査喳和恰恰恰把从桅杆上跌下来的沙宾娜扶起来,躲开数只鸟身人头兽的进攻,躲进低矮破烂的船舱里,在这里那些怪兽暂时不敢冲进来。
“你这个傻大姐呀,煮熟的鸭子还让它飞了。”査喳抱怨道。
“谁知道西江月这小贱人耍赖嘛!”
“我看是东风泊对你抛媚眼来着,”恰恰恰在一旁揭短道:“你一见小白脸就没魂了,现在可好,光咱三个要应付那么多怪兽,这次八成是终老这个荒岛了。”
“大家别气馁,现在既然知道符咒不是在那堆骷髅里就好办一点。”査喳分析道:“咱们只要分出一个人把那些怪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另两人就在那根桅杆附近找剩下来的那张回程票,肯定就在那桅杆附近。”
“你又怎能确定那就是回去的咒符呢?”沙宾娜嘀咕道:“兴许又是一张该死的地图。”
“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恰恰恰揪着脑壳上那一对金色的朝天角说。
“谁去吸引那些鸟身人头兽的注意力呢?”沙宾娜问道,她发现另两个同伴眼里分明写着自己的名字,不悦扭着腰肢:“亏你们俩还是男子汉哩,怎能叫我一个弱女子去打前锋。”
“你不是喜欢唱歌吗?”査喳提示她:“我发现那些怪兽也喜欢唱歌,索性你去跟它们比比山歌,看谁唱得更响亮,我和恰恰恰藉此机会去找那张符咒。”
“不会吧!”恰恰恰苦着脸道:“沙宾娜一个人唱我就受不了了,更何况是大合唱,咱们会生生被它们的歌声给吵死的。”
“大家在自己身上使劲搓点泥团出来。”査喳首先在自己身上使劲搓起来,沙宾娜和恰恰恰不知他要这种脏东西有何用,好在这两天赤身裸体满岛跑,身上的泥垢是不缺的,没一会儿三人就各搓出一大团,査喳把三人身上的泥垢收集起来,捏成两个泥团递给恰恰恰道:“把这东西塞在耳朵上,就听不见沙宾娜的歌声了。”
恰恰恰接过两团泥垢,做出恶心状,问査喳道:“那你呢?”
“我嘛!”査喳两耳耳廓倒翻过来,堵住自己的耳孔:“这样不就结了,沙宾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没关系,若跟海妖比唱歌兴许会输给它们,可这些鸟身人头兽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沙宾娜说完,猫着腰跑了出去。沙宾娜的身手在班上四女生中数最敏捷的,她迅速闪过两只怪兽的轮袭,躲到驾驶舱前的一个狭小空间里,这里那些鸟身人头兽就奈何不了她了,接下来她亮开她那着名的大嗓门,以极高的音频唱起了“海魂吟颂”,海魂吟颂与海妖吟颂同属以音慑魂的术法,但海魂吟颂没有歌词,仅以高低不同音调的哼唱,缺少一种迷惑的效果,即使如此,听在常人耳里也是非常难受的。
鸟身人头兽虽然不象海妖、美人鱼等海洋生物那样以音迷惑过往的船只,但对吟颂的痴迷程度丝毫不下于那些海洋生物,此时听见有如此高亢的迷魂吟颂出现,顿时产生一较高下的心思,它们纷纷落在沙宾娜隐身处附近,引喉高歌起来,众声合唱,声音穿云裂雾,直洞云霄。
査喳和恰恰恰待歌咏大赛开幕后,偷偷溜出船舱,在那根斜倒的桅杆附近仔细搜寻起来,腐败的绳缆、破帆、甲板缝隙、船舷,甚至连整根桅杆都找了个遍,毫无所获,两人失望地互望一眼,摇了摇头,既然这根桅杆上没有,那么另一根完好的桅杆上会否有呢?两人的目光同时向竖在那堆骷髅前的那根完好的桅杆扫去,果然没错,一张粉红色的纸片贴在桅杆上端的横杆上,此时两人开始发愁了,因为那根横杆上居然站立着三只鸟身人头兽在引喉高歌,而那张粉红色纸片正好踩在其中一只怪兽爪子下面。
怎生得想个法子把那张纸片给揭下来,此时两人无法交谈,只好打手势交流,査喳做了个引诱的手势,恰恰恰看出是叫自己做诱饵,虽然百般不乐意,但得不到那张粉红色纸片就回不去,这可是明摆的事实,他只好服从。
査喳先极为轻巧地爬上桅杆,他身体紧贴在桅杆反面,以防被那三只鸟身人头兽发觉,恰恰恰待他到位后,展翅飞向那三只怪兽身后,口中倏然吐出一团火焰,正罩在那只脚踩粉红纸片的怪兽头上,鸟身人头兽被火焰灼痛,惊跳起来,另两只高歌的怪兽也惊觉到同伴身上的变故,三只怪兽同时展翅向恰恰恰追去,査喳藉此机会迅速地把那张粉红色纸片揭下,速溜下桅杆。
恰恰恰的人小翅膀短,哪飞得过那三只鸟身人头兽?好在他暗器功夫不错,手间连飞数枚七星镖射伤那三只追击他的怪兽,以极不雅观的姿势飞进狭小的船舱里,险险躲过那三只受伤的怪兽报复。接下来两个人又开始发愁了,那沙宾娜引喉高歌到兴头上,什么都忘了,只顾享受咏唱的乐趣,査喳和恰恰恰最后只好冒险再度冲出船舱,生拉硬拽地把意犹未尽的海精灵给拉进船舱里,三人迅速把舱门关紧,抵住那些已经醒悟过来的鸟身人头兽的迫袭。
“这张该是回去的传送门吧?”査喳把手中的那张咒符递给沙宾娜让她辨认,沙宾娜验明正身后,把它往身后的门上一贴,三个伙伴深吸一口气,万一搞错了,门一打开,门外那些鸟身人头兽就会一拥而入,把他们撕个粉碎。
査喳小心翼翼地拉开那扇破门,没有怪兽的喧嚣声,却是一片哄笑声,他探头向门外看去,嘿嘿,门外就是魔法学校。
传送门既没有把8501班的这些参加野外生存考核的学生送到他们各自的宿舍,也没有传送到2001教室,而是把他们传送到魔法学校前面的那个绿草茵茵的广场上,此时正是下课时间,这些形象褴褛的一年级学生从传送门里出来后立时引起学生们的哄堂大笑,因为十五名学生中居然有九名是赤身裸体的野人秀,其中最有创意奖颁给西江月,她那一身用海带做成的裙装绝对可以获得本年度时装大奖;最富有个性奖颁给北道坚昕,他那一身画满眼睛的油彩图案成了当年鸟语村最时兴的纹身图;最佳内裤奖颁给侯精精,因为他肚子太大太圆,根本没法结扎草叶,最后墨雨想法弄了根长海草塞在他深深的股沟处,算是勉强遮住羞处;最邋遢奖颁给了沙宾娜,因为她最后那场与鸟身人头兽的歌咏会用力过猛,自己围在腰际的叶子掉了数片还不自知,直到回到广场后别人指着她下身大笑方才觉悟到。
这次野外生存考核成绩出来:
戊组:八十分;丁组:七十分;丙组:六十分;乙组:五十分;甲组:三十分。
“唉,辛辛苦苦,又是落得垫底。”在回宿舍的路上,沙宾娜垂头丧气道。
査喳笑道:“看你那熊样,我觉得蛮好,好歹挤进了前五名。”
恰恰恰也赞同道:“对,咱们不会永远面对黑暗!”
沙宾娜重新兴奋起来,接续道:“他们的眼前也不可能永远光明,迟早咱们会超过他们的,哈哈。”这是校训中的前两句,每位修行者都得牢记,灰心是前进路上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