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该死的剥皮鬼,别在我房间前面晃悠,妈呀……”随着恰恰恰房间的一声“砰”的碰门声音,査喳被从睡梦中惊醒,他霍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眯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床头,哎哟天啦,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他赶紧在床上一通乱翻,总算在床脚边上找到那只从泊瓷城里带来的怀表,一看时间——九点多钟了!
査喳眨巴着睡眼呆瞪着墙壁,心里想着昨天似乎跟沙宾娜商量好今天要干什么来着,他想了好一会儿,眼睛偶尔瞟见床边的那只洁白的足球,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他的脑筋豁然从半梦游状态清醒过来:妈的,今天八点钟考核开始,他们已经迟到了!
査喳闪电般从床上跳下来,随手抓起衣服草草套在身上,然后冲出房间,第一个撞到的不是傻大姐,也不是恰恰恰,而是披着白绒布娃娃空壳在走廊里闲庭漫步的剥皮鬼,这时的剥皮鬼与査喳已经相当熟络了,虽说彼此还是不敢碰触到对方,但见面后一个亲切的眼神,一句俏皮的招呼,这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起来,快起来伙伴们,”査喳在宿舍走廊上高声大喊:“都已经九点多钟了,我们的考核时间已经过了,快醒来,死猪们!”
一分钟后,披头散发,素面朝天的沙宾娜和衣冠不整,趿着鞋帮的恰恰恰慌张地聚到査喳的身边来,査喳双手叉腰对沙宾娜吼道:“还说要五点起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太阳都把你的僵尸屁股晒干了,还没醒。”
沙宾娜尴尬地辩解:“昨晚太兴奋了,一直在脑子里制定今天的作战方案来着,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所以么……嘿嘿……”
“制定作战方案?”査喳嗤笑道:“我看是在对北道和东风他们单相思睡不着吧,你呢,恰恰恰?我听见你醒得比我们都还早,怎么又逃回床上睡觉去了呢?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得了失眠呢,睡得比我们还死。”
恰恰恰缩着脑袋说:“我么?我是去嘘嘘来着,压根就没想起今天的考核,所以又爬上床睡去了。你们知道么,鸣浩然昨天给我一贴治失眠的魔药,可灵光了,睡前吃上一颗,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再也不用担心剥皮鬼会摸到我的床前了,嘻嘻……”
这时剥皮鬼从门外探进脑袋来打量他们,恰恰恰和沙宾娜见状向査喳身后缩了缩,虽然剥皮鬼成为他们宿舍的居客已经好几天了,它的表现也一直是相安无事,可是恰恰恰和沙宾娜至今还把它视为恐怖生物而躲避着,他们从心理上还没有正式接受这个新宿客。
査喳从龙天阁给的信封里掏出一张魔法传送门的咒符,三个伙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怎么办?”査喳龇着牙齿咕哝一声:“还没开始考核咱们就输了一筹,看来这次咱们的成绩又是垫底了。”
“我有一个建议,”沙宾娜一边用手指拽着乱如草窝的头发一边说:“既然已经最后一名了,索性别去参加什么考核,咱们爬上床继续睡觉去。”
“我同意!”恰恰恰举起双手表态,然后和沙宾娜一起哈哈大笑一声,转身便准备回床睡大觉去。
“站住!”査喳满脸严肃地抓住自己的两个伙伴:“考核考最后一名是一回事,可是消极逃避考核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们说一个人死前是吃东西被撑死好呢,还是被活活饿死好?”
恰恰恰和沙宾娜茫然地互看一眼,同声回答:“那当然是撑死的好。”
“错,”査喳咧开嘴巴笑了起来:“撑死和饿死都不好受。参加考核嘛,我们已经比别人迟了一个小时,注定要输了,所以我们的心情都不好受;可若是连考核都未参加,龙老师肯定不会饶过我们,到时我们的心情同样不好受。所以这个选择题的最终答案就是:我们去考核现场混混,露个面摆个样子也好,就当来次春游看看风景吧。”
恰恰恰和沙宾娜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三个小伙伴连行装都懒得带了,査喳祭出手中的咒符,一道黑色的魔法传送门出现在三人眼前,恰恰恰小心地把足球用脚尖拨到传送门前,然后脚腕一勾,把足球挑进魔法传送门中,三人依次走进传送门,进入考核地点。
考核地点位于一座陡峭的山崖下,周遭林木苍翠,林鸟唧啾,刺目的阳光透过树枝密叶的缝隙照射到他们身上,三人转头打量着四周,沙宾娜搔着头皮说:“这是哪儿呀?环境看上去有点陌生。”
“反正不会是在雾岛以外的地方。”査喳抬起头仰望着身前不远处的那座陡峭的大山说:“看这山峰的样子好像也不是伤感峰,雾岛上就数伤感峰最雄伟,既然不是伤感峰,那又会是在哪里呢?”
“依我看我们现在在最大的5号训练场里。”沙宾娜判断道:“我们魔法学校的五座训练场都可以根据魔导师的意图随意变幻地形地貌,所以我估计眼前这座大山就是龙老师用魔法弄出来的。”
“我也觉得象。”恰恰恰告诉伙伴们:“我师父曾带我去看过变幻训练场地的那个魔幻沙盘,我见他在三号训练场的沙盘里倒了一杯水,使沙盘中出现一块小湖泊,我再跑到三号训练场的实地去一看,果然在相应的地方出现了一大片湖泊,真的十分神奇哩。”
“是吗?”査喳和沙宾娜十分感兴趣地怂恿他:“赶明儿你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奇妙的沙盘,咱也弄它一座万里长城出来玩玩。”
恰恰恰摇着脑袋说:“不行,魔幻沙盘只有魔导师能碰,学生和校工都不允许接近那里的。”
“那咱们偷偷去,”富有冒险精神的査喳对恰恰恰作揖道:“拜托了兄弟,这么好玩的沙盘不让我见识见识,我会钻牛角尖直到发疯的。”
恰恰恰仰起头颅摆出拒人千里的姿态,正当三人吵闹不休的时候,霍闻身后传来“啪”地一声轻响,三人转头后看,却见披着白熊绒布娃娃外壳的剥皮鬼从正慢慢消失的黑色魔法传送门中钻过来,正傻头傻脑地站在传送门前对他们龇牙傻笑呢。
“啊!”三人同时尖叫起来:“快回去,这里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
剥皮鬼被他们三人吓了一跳,赶紧想钻回魔法传送门去,哪知眼前黑芒一闪,传送门竟然消失不见了,剥皮鬼手足无措地站在魔法传送门消失的位置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哎哟哟不好了!”沙宾娜着急地搓着双手说:“要是让北道东风他们看见我和剥皮鬼在一起,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搭理我了。”
恰恰恰却在担心另外一回事:“要是他们发现剥皮鬼而一哄而上攻击它的时候,我们是帮它还是旁观呢?”显然他和沙宾娜是站在同一立场上的,万一剥皮鬼的事情被败露,两人肯定是会装出一副自己不认识剥皮鬼的样子以使自己置身麻烦外的。
査喳情急地对剥皮鬼说:“你快钻到布娃娃的空壳里去,别让别人看见你了。”
剥皮鬼闻言很老实地把布娃娃兜头披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査喳还不放心,伸手把布娃娃左肋下的纽扣给扣上,这才拍拍布娃娃的脑袋说:“这下好了,跳跳试试。”
布娃娃果真应声跳了两下,査喳又命令道:“向右——转,正步走!”
布娃娃转个身,咵咵咵地向前正步走起来。
査喳拍着手笑道:“好玩好玩,侯胖子和南宫流星有魔宠,咱们有魔娃娃,比他们的魔宠酷多了,哈哈……”
沙宾娜双手叉腰打量着他说:“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准备带上它参加实战考核吧?”
“这有什么不可以。”査喳喜滋滋地说:“把它单独留在这里我才不放心呢,再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不定咱这布娃娃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恰恰恰无精打采地说:“就算咱们这一组现在有十个人都没有用,还不是一样要输。”
沙宾娜环顾四周一圈说:“这里好安静哟,怎么没见到咱们班的其他人,难道这里还不是考核的正式现场吗?”
“有这个可能。”査喳把捏在手心里的龙天阁给他的信封小心地展开仔细观看起来:“咦,信封里好像还画着一幅画,这幅画我在昨天怎么没看到,难道这是一幅魔法图,只有到今天才会显现出来?”
“肯定是这样啦!龙老师不会那么马马虎虎地说八点整开始考核而不设下任何机关的,他肯定知道咱们班都是急性子,到时肯定会有人提早使用魔法传送门进入考核场地作弊的,所以设下一幅魔法图,这幅魔法图一定是在八点整才会显现出来,早一分钟都不行,所以我们即使在五点钟通过魔法传送门赶到这里也没用,没有魔法图的标示,不知该往哪里走,只能待在这里干着急。”恰恰恰从他手里抢过信封仔细观看起来:“嗯,是一幅地形草图,你们看,这里画的是一座山,山的西南侧标示着一个红点,这个红点就是我们现在所立的位置。”
沙宾娜也凑近前来观看魔法图:“嗯,图上还画出了我们的行走路线,接下去我们就该爬眼前这座大山了。”
三人同时仰头看向山顶,同时发出一声长叹:“妈呀,这座山真够陡峭的。”
与他们此刻所处的林木郁葱、满目翠绿的景致不同的是,大山上竟然不生一毛,光秃秃的黑色崖石裸露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着峥嵘的黑光,一条在石壁上凿出的上山石道从山顶一直逶迤到山脚下,由于山势十分陡峭,所以在有的地段,石道几乎呈垂直角度,即使空着手向上爬都有一定的难度了,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任务:足球!
三人带着布娃娃,脚下踢着足球来到山脚下,沙宾娜瞅着眼前这条蜿蜒而上的崎岖石道,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说:“这条道的宽度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行,怎么办,踢着足球上去难度不小哩。”
“没关系,看我的!”査喳双手迅速打着法印,施展出当年夜美娘教他的“吸附术”,现在他对这个法术已经能玩出几十个花样来了,这次他让“吸附术”的威力体现在头顶上,等到魔法完成后,他对恰恰恰挥挥手说:“把足球往我头顶上踢。”
恰恰恰抬脚把足球往査喳头顶上一勾,足球飞落在査喳头顶上,稳稳地被“吸附术”吸住,査喳嬉笑着说:“我这法术能在头顶上持续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后我还得重新施展一次,所以沙宾娜你跟在我身后,万一足球滚下来你得想法稳住足球别让它滚下山了,恰恰恰你幻回魔鬼的形状飞在空中保护足球,要是沙宾娜没接住,就得靠你来稳住它了,我们现在就上山,走喽!”说完率先踏上石道。恰恰恰幻回魔鬼的原形,展翅飞在査喳的左右,沙宾娜则紧跟在査喳身后,提心吊胆地关注着査喳头顶上那只足球,生怕那足球滚下来时自己没接住让足球滚下山了那就惨了,他们又得重新下山去拣足球再爬山,这样可是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