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只剥皮鬼焦躁地在祭坛中央来回徘徊着,它几次翼图冲破祭坛外圈的那层红光光柱,可是每当它的身体碰到光柱时,便被光柱上灼热的热量烫出一股青烟,吓得它赶紧缩回祭坛中央,口中发出如泣如咽的凄切鬼叫声。
三人见到剥皮鬼后原本想返身逃开了,可是见到此景后他们醒悟到:剥皮鬼被困在祭坛中央逃不出来了!所以此刻他们相对而言还是安全的。三人仔细地搜索这个六角形房间的每个角落,并没有发现有魔法师的身影,那么这只剥皮鬼是如何被困在这个祭坛上的呢?困住剥皮鬼之人究竟有何意图呢?难道这间神秘的魔法屋竟然就是为了困住这只剥皮鬼而设置的吗?
三人脑海里冒出数个问号,他们见房中无人,兼之剥皮鬼又被困在祭坛上,好奇心驱使他们一步步离开木门走进神秘的房间里,一步一移地向祭坛靠过去。
“万能的海神哪!”沙宾娜紧紧盯着祭坛上的剥皮鬼低声咕哝道:“这东西就是引起整个雾岛恐慌的剥皮鬼吗?嗯,看它被关在这个笼子般的魔法阵里怪可怜的,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这生物可怕呢?”
祭坛上的剥皮鬼发现有人走近,惊惧地打量着査喳等三人,它的眼睛是空洞洞的两个黑洞,看不见眼神变化,可是从它喉音里发出的恐慌的“呼呼”声可以听出,这个让大多数人躲之唯恐不及的鬼状生物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恰恰恰是三人中胆子最小的,可是他对剥皮鬼的恐惧也是最小,因为小恶魔的体质异于常人,几乎对疾病免疫,所以剥皮鬼身上的病菌对他的威胁几乎是零,他对沙宾娜的话颇有同感,居然用对话的口吻对剥皮鬼说:“可怜的家伙,是谁把你关在这个魔法阵里的?这么狭小的空间,连坐也不能坐,稍一动弹就会遭受魔法光柱灼伤之疼,这样被关着真不好受。唉,就算你恶贯满盈,也不该遭受这么不公的待遇呀!”
剥皮鬼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口中发出“啾啾”的声音作为回应。
査喳环顾四周,见除了祭坛周围围的一大圈黑色蜡烛外,还有一张摆着坩埚试管等试验用具的长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不禁好奇地说:“怪了,难道这个魔法屋就是为了关这只剥皮鬼而设的么?关它的不知是敌还是友?”
“只能是敌,不会是友?”沙宾娜判断道:“如果是友,那就会把剥皮鬼马上交出去,以解除人们对瘟疫的恐慌,干嘛偷偷摸摸地藏在这个隐秘的秘道里呢?依我看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恰恰恰突然指着天花板惊呼道:“你们看!天花板上是什么?”
三人昂头上望,只见天花板上有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里有旋涡状的黑云在盘旋,在黑洞的周围有一圈黑色的魔法符咒,这圈黑色咒符看上去具有阻隔黑洞里的声音向外界传播的功效,从黑洞里不断有尘土落下来,却马上被黑色咒符给吸了进去,一点尘土也没落到地面上来。
沙宾娜向后退了两步喃喃说道:“看上去似乎有人在往上钻洞,这是怎么回事儿。”
恰恰恰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城堡的地理方位,忽然脸色剧变地惊喊起来:“不好,这间魔法屋的上方有一间塔楼,正好是关押着‘冢党八金刚’老大无面人的‘雾牢’。”
沙宾娜和査喳面面相觑,联想到前此发生的两起“冢党”团伙的逃狱事件,他们明白了:这间魔法屋之所以出现在这个位置,并不是专为那只剥皮鬼而设置的,其真正的目的在于——设法营救关在“雾牢”中的冢党骨干……无面人。而剥皮鬼只是正好从魔法学校逃进城堡里,适逢其会地被这间魔法屋的主人关在了这里而已。
现在三人知道这间魔法屋的真正主人是谁了:除了“冢党”的那些阴谋者外还会有谁?
“我们快离开这里。”査喳对两个伙伴急促地说:“得赶快出去通知夜行者们这间魔法屋的事情,不能让这些恶人就此得逞。”
三人正待向魔法屋门口跑去,忽闻门口传来“砰”地一声响,魔法门被关上了,接着有深沉的脚步声传进来,一条黑影出现在门口:来人有张英俊的脸庞,健美颀长的身躯……第十四章:戒色的阴谋
若换作平时沙宾娜一定会被挡在门口的英俊男人痴迷不已,可是此时看清他的面孔后,她不禁惊恐万状地倒退两步:“是阿杰!啊不……是戒色。”
来者竟然是杀害小地瓜的凶手,“冢党八金刚”中的老二,蜥蜴变种人戒色。
戒色阴沉着脸挡在门口瞪着魔法屋中的三个意外闯入者,当看清其中竟有査喳时,戒色露齿笑了起来:“是你这小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自己居然送上门来了。”
査喳眼中喷着怒火说:“你这家伙走到哪里,就把阴谋带到哪里,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碎我的尸?”戒色格格笑了起来:“别说这种自不量力的话了,你要杀我还得多学几年本事才行。啧啧啧,别对我瞪眼吹胡子的,其实我们并不是非要站在敌对的位置上,你说是不是?我们可以尝试走另外一条道路,合作的道路。”他对九幽王的那本魔法书还抱着幻想,希望査喳帮他解开魔法书上的魔咒,可以让他学到九幽王的魔法。
“跟你合作?我呸,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査喳恨声说道。
戒色也不动怒,他反手把身后的木门关上,再把目光转对向恰恰恰说:“嗯,我想你就是画中游唯一的徒弟吧,这个地方这么隐秘,竟然还让你们给找着了,佩服,真佩服你们的能力,不愧是魔法精英班的学生。”
恰恰恰平时表现得很懦弱,可是当生命受到威胁而无法逃避时,他反倒找回一点勇气了,他吃吃地问道:“这条……这秘道只有我师父知道,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戒色淡淡地笑了笑:“这其中的理由么,看似很复杂,其实如果搞懂其中关节仔细联想一下,就一点都不复杂了。你想想看,你师父和我们的领袖有何共同点?”
恰恰恰紧张地舔舔嘴唇,摇了摇头。
戒色也不刁难他,自顾自回答:“你师父姓画,我们领袖叫画冢魅,他们是同姓,现在你明白了吧,画中游和画冢魅其实是一对亲兄弟,这幢‘万雾山庄城堡’以前是半月洲大陆上名声最着的三大魔法世家之一‘一江春水’家族的产业,作为这个家族的嫡系传人,你师父能知道这条秘道的秘密,我们领袖当然也可以知道。”
画中游和画冢魅这对死冤家居然是一对亲兄弟其实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査喳等三人表面上看似在与戒色对话,脚底下却一步步向门口移靠。只是这些小魔法师的举动怎逃得过老奸巨猾的戒色的眼光,他嘴角挂上一抹冷笑:“奉劝你们给我老实点,乖乖地束手就擒,若想使坏,可别怪我手辣心毒。”
见自己的意图败露,査喳高喊一声:“大家动手。”
沙宾娜率先尖叫一声,双手十指闪出灼灼的电芒,她脚尖一点墙面,一招“鱼跃长川”,身形如闪电般撞向戒色的身体,与此同时恰恰恰甩手一挥,两枚十字镖旋着半轮弧线直射戒色胸口要害,眼看着两人就要同时得手了,哪知戒色的身形一挺,手脚贴紧墙壁快速上移,竟如壁虎般贴着墙壁游曳向天花板上,沙宾娜的电爪和恰恰恰的暗器在瞬间落空。
对于戒色这一等级的魔法高手,沙宾娜和恰恰恰本来也不指望能一招奏效,他们只希望能吸引住戒色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想掩护査喳抢到门口打开门,可惜他们的战术并不成功,倒贴在天花板上的戒色眼瞅着已査喳奔近门口,他猛然用手拍了一掌墙壁,口中大喝一声:“缠藤术·天河倒卷”——从天花板上的黑洞中蓦然伸出数十条粗细不一的树藤犹如一张大网般兜头向地面上的三人卷去,沙宾娜、恰恰恰和査喳不得不飘身飞躲这些倒卷而下的树藤,他们三人都受过严格的武学训练,而且身法也相当灵活,可惜这个房间的空间狭小,而倒卷而下的树藤数量又颇为壮观,几乎占据了这个房间里的每个角落,致使三人无法展开手脚处处受擎,更别谈对戒色展开攻击了,这样没多久恰恰恰和沙宾娜分别被树藤给卷中四肢,如同两只蛾茧般被树藤倒挂在天花板的那圈黑洞下。
査喳运用身体变形能力和精巧的阿郎舞舞步,是三个伙伴中坚持最持久的一个,他寻隙打开了房间的木门,当他的双脚脚踝被树藤缠住向天花板上拖去时,还不懈地伸长自己变形的手臂向魔法门抓去,甚至最终抓住并打开了魔法门,可是这时他转头瞟了一眼,发现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已被倒挂在天花板上时,他心里长叹一声松开抓住魔法门的手,被树藤倒拖着挂上了天花板。
戒色见三人全部被擒,怪笑着手脚紧贴天花板游近倒挂在黑洞洞口的沙宾娜,沙宾娜见状惊慌失措地晃着脑袋惊喊:“你……你这是想干嘛?要强奸我么?唉,只要你不伤害我和我的伙伴们,我就暂且牺牲我的色相满足你的****吧。”
戒色嗤鼻道:“你这种千年木乃伊我才没性趣碰哩,不过呢,留着你也没有用,我就费点劲送你上路吧。”说着,他吐出口中那条蛇信子般的长舌伸向沙宾娜的嘴巴。
换作平时沙宾娜是巴不得有漂亮男人的舌头伸进自己口中的,可是此刻出现的情景却让她魂飞魄散,她张大嘴巴惨声尖叫起来,海精灵的高频音威力是相当骇人的,戒色一个不防,被她的尖叫声刺得耳膜剧痛,心神一阵翻涌,手脚没吸附住天花板,“噗通”一声翻身掉落地面上去了。
査喳哈哈大笑道:“好,干得好,摔死他这狗娘养的。”
戒色从地上爬起来,沙宾娜惨白着脸连连对他抱歉道:“对不起,我这是天生的大嗓门,绝对不是故意的。”
戒色阴着脸昂头看着天花板上倒挂的三个人,又转头看了眼被困在祭坛上的剥皮鬼一眼,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他诡异地笑了起来,沙宾娜等三人见他的笑里带着说不出的邪异,不禁毛发倒竖,心头一阵发怵。
戒色拍着手掌连说三个“妙”字,他指着那只剥皮鬼对倒挂在天花板上的三人说:“这只小鬼物想必三位小魔法师一定不陌生吧?”
査喳素来油腔滑调,即使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还不忘随口调侃上几句,他嗯哪了一声:“他是谁?你的亲生儿子么?嗯,果然很象,这孩子无论是相貌还是德行都跟你一模一样。”
沙宾娜和恰恰恰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
戒色神情大怒,要不是査喳吊得离地面太远,戒色真想挥手赏他一巴掌,他压住心头的怒火,用恶毒的声音说:“让你狠,现在暂时让你再闹腾几下,过不了多久,当你染上绝命病毒的时候你再能闹腾起来我就真的佩服你。”说着他手指剥皮鬼对倒挂在天花板上的三个伙伴说道:“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这次的‘鬼影计划’中的主角——剥皮鬼,这只剥皮鬼是我们千辛万苦使用禁术研制出来的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恐怖武器,作为这场大戏里唱主角的,剥皮鬼表演的并不成功,为什么呢?因为这只剥皮鬼身上虽然有致命病毒,却并没有让这种病毒在雾岛上迅速传播开来,究其原因,是因为它很胆小,不敢主动去接触人,它身上的病毒并不是靠空气传播,而是通过它身上分泌的粘液吸附到人体皮肤上进行传播的,这种传播方式很慢,达不到我们的预期效果,不仅如此,现在它身上传播疾病的能力看上去还在不断退化,粘液分泌得越来越少,所以我把它关在这个祭坛上进行转换魔法的提炼,就是要让它身上的病毒传播方法由粘液改为空气传播,再过半个小时这个转换魔法就要完成了,到时就让你们三个成为新病毒传播方式的第一受益人,并且让你们三个做为新的感染源而混进人群中去继续传播病毒,哈哈……”他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走到祭坛旁的那张长桌边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
査喳怨愤之极地大骂:“你这人面兽心的狗东西,你抢我魔法书、杀我地瓜姐,老子和你势不两立,就算死,也要变成一个恶鬼来诅咒你……”骂完之后还是不解气,心中懊悔没把艳美魔给他的“要你好看”魔药粉带在身上,否则定要在这个戒色身上撒上三大把,让他活生生地痒死。査喳再怎么愚钝也知道空气传播病毒的恶果,在人口密集地区,病毒会以金字塔般的速度迅速传播开来,只要数天时间就能让成千上万人感染上致命病毒,到时整个雾岛将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健康的人为了生存下去,什么可怕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雾岛上将陷入自相残杀的绝境中,“不行,”査喳心中下定决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这个阴谋得逞。”他侧头向祭坛方向看去,只见祭坛中间的剥皮鬼愈发焦躁地发出惨嘶,而聚在祭坛上空的银色星光也旋转得越来越活跃,很显然,这个祭坛上的魔法已经达到了最高潮。
趁着戒色把专注力集中到长桌上的机会,倒挂在査喳不远处的沙宾娜低声警告査喳:“你得快点想法制止那魔头的疯狂行为了,恰恰恰对疾病免疫倒还没什么,我们海精灵的免疫力也是非常强的,可你是人类,恐怕难逃此劫,再说我们三个里只有你的双手没有被树藤给缠住,还有活动的能力。”
査喳心急火燎地说:“你别催我好不好,我正在动脑筋呢,你越催我越心急,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吊在另一边的恰恰恰提示他:“祭坛上的魔法都是从画在祭坛周围的魔咒中发出来的,如果有机会遮住那些魔咒上发出的红光,说不定能帮助剥皮鬼从祭坛上逃下来,一旦他逃离祭坛,这场魔法转换也就半途而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