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沐光透过淡淡朝云,从天空中温和地倾洒下来,仿佛一双温暖的大手,把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宁静安详的情绪之中。远远望去,那天与地的交界处仿佛伫立着一个恬静优美的少女,长裙随风摇曳,朝你回眸一笑,霎时间大地泛起了羞涩的潮红。
然而如此美好的一个前景,却被一声突兀刺耳地尖叫打破了:“啊!!!夜枭,你这个王八蛋!!!”
声音的来源是一座带有中国共产党党徽的军用别墅。按理来说,这种别墅只有军官达到少将以上的人,政府才会授予,所以周围的戒备也一般要比别的别墅森严许多,不过眼前这座却恰好相反,不仅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墙上的油漆还有些陈旧,给人一种寂若无人的感觉。
“喂喂喂!不就是喝了点小酒么,你至于吗你?”
“我靠,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整天就知道喝酒,喝酒,喝酒,你说你除了会喝点破酒之外还会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样弄得家里一股酒精味很难闻啊!而且我以前又不是没说过你,你自己说说你听过一次没有?唉,真是,我都懒得和你生气你知道嘛……算了算了,你快滚吧,滚滚滚滚,别让我看到你,快滚!”
正说着,别墅的大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了,一位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子仿佛一颗足球似的从里面飞了出来,而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我去!疼死我了……我说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多大的人了,也不为自己的未来想想,这么凶谁还敢要你啊!”说着,他便从地上抽搐着爬了起来,幽怨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他叫夜凌枭,年龄二十一周岁,一米九二的身高,配上流线型的古铜色肌肉和那轮廓分明的脸庞,一抹深邃明亮的眸子宛如明月一样,仿佛注定要使他成为那种风流倜傥,女性朋友围起来可绕地球两圈的男子。
不过夜枭是一个孤儿,从小寄宿在沐家沐中将的住宅里,在他只有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在沐中将的教导下学习一部叫做《夜阑经》的独特功法。也正因如此,到了现在,他的身法和力量都比常人高出了不只一两个档次,而且据沐中将所言,这部功法其实是夜枭的祖先们留下来的一本独门秘籍,只有他们夜氏的人才能学会,沐中将也曾在夜枭的允许下看过几次,不过哪次都是被弄得一头雾水。
直到夜枭十六岁那年,沐中将突然在战场上殉职,原因不明。虽然夜枭十分悲痛,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按照沐中将临终前的指意被送到了一间军用别墅里,也就是在那,他认识了沐中将唯一的亲生女儿,沐雨晨。不过这位外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内心却泼辣无比,好几次对夜枭又是打又是骂,夜枭也全当是自己对中将的一种报答,毕竟她的爸爸对自己有恩。不过时间倒也过得挺快,转眼间,五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来了。
“哎,这下可好了,衣服还都在里面,光穿着条裤衩让我可怎么见人啊……”说着,夜枭挠了挠自己脏乱的头发,一双尖利的目光向四周扫去,仿佛敏锐的雄鹰在寻找自己的猎物一般,不一会儿,他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走到了房子最左边的墙角上,果然,只见一个巨大的方形纸箱静静地躺在那里,里面好像装着什么家电一样。
这尼玛不会又是那妮子从网上买的什么胸衣丝袜吧?
夜枭好奇地打谅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上次没有经过沐雨晨的同意,私自打开她快递时鼻血如泉涌的情景……
额,算了,还是先跟那妮子说下吧,不然被她发现了又得让我滚出去打地铺了……
下定决心后,只见他双腿一蜷,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腿部,猛地一跳,竟然直接搭到了二楼阳台的边缘上,然后单手轻轻一撑,跃了进来。
不过夜枭进来后并没有直接去找沐雨晨,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就去找她,肯定会让刚才的场景再华丽丽地来一次精彩的回放,丝毫没有效果。所以他先是十分明智地喊了沐雨晨一声,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应。
“大小姐?”夜枭继续喊道,依旧没有回应。
“大小姐,您的快递到了,就在楼下,方便的话去看一下好吗?”三次都没有得到回应,夜枭的心也开始担忧起来,一个箭步朝楼下冲去。
别墅的内部全部是由越南黄花梨的紫檀木精心构建而成的,虽然年龄已久,却丝毫不失初建成时的宏伟和秀气,而且还多了几分老旧的年轮,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别墅的一楼分为客厅,厨房和两间卧室,其中这两间卧室的一间是夜枭睡觉的地方,而另一间,则是一个硕大的书房,里面仿佛什么书都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知识库,并且里面的隔音效果也做得非常得好,至使夜枭在里面读书的时候总是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也是因为这个,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下,人一般都妥妥地在书房。
果然,当夜枭佛山一脚把门踹开然后像头见识了花儿为何红的公牛一样冲进来时,只见沐雨晨正惊恐地坐在一张陈旧的杉木椅上,转过身来看着夜枭,显然是被他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周围倒是没什么危险。
“额……大小姐,以后我叫您的时候麻烦您回句话行吗?不然……”
夜枭看到沐雨晨没有危险,也松了口气,不过正当他准备教育教育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却突然被她一把抱住了,随后肩膀处就传来了一阵明显的湿热。
“我靠,大大大小姐?!”夜枭顿时呆住了,连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我****娘个四舅奶奶,刚才明明还跟个母老虎似的,又是打又是骂的,怎么这转眼间就变成一只小猫咪了呢……难不成是她看透了几年来我对她的良苦用心,感动哭了?
夜枭边温柔地拍着沐雨晨柔软的后背,边思忖着,过了一会,才把她的脸挪到了自己的面前,擦了擦眼角上的泪珠,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没事,你可以跟我说,只要是我能解决的,我现在就帮你搞定。”夜枭边说还边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想博得雨晨一笑,不过她却像没看见一样,依旧低着头,只是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桌子,然后继续抱头痛哭了起来。
夜枭一看没用,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安定在了旁边的木椅上,然后走到了桌子的旁边,将上面的东西拿了起来,准备略扫几眼,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的目光与这些文件接触的那一瞬间,他就猛地呆住了,深邃的眼眸里仿佛突然刮起了无穷无尽的白色风暴一样,钩起了他一生中最悲惨的回忆。
桌上的东西一共只有三件,两张照片和一张信纸。其中第一张照片里的画面是一颗沾满粘稠血液的铜质子弹和一具貌似刚死不久的尸体,而在子弹的弹身上还刻有着一个类似于蜘蛛头的青色徽记,两颗獠牙从嘴缝里微微地顶了出来,好像真的在吸吮旁边的血液一样,表情十分狰狞,不过子弹再怎么样它也只是颗子弹,还不足以让人感到害怕,真正让夜枭震惊的,其实是子弹旁边的那具尸体……
死者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军装,脸上充满了刀疤以及岁月的痕迹,貌似是某个军队的队长。他的嘴巴张得老大,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一双乌黑而又凶恶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夜枭,使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妈的,这俱尸体,不会是他的吧?”夜枭使劲咽了口唾沫,渐渐将头转向了沐雨晨,颤抖地问道。
“没错,就是他,我的爸爸,也就是你的阿叔和养父,沐家中将,沐君成。”沐雨晨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微微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静静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