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013
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什么叫道歉。
老爸老妈离婚后我跟着爸爸住，爸爸总是跟我说对不起。再后来我跟着妈妈住，妈妈也常常对我说对不起。他们两个总觉得欠我很多，待我都是尽全力的好。当然复婚后我妈又固态重萌了。
我没什么朋友，不会争吵没学过道歉。
我上课不怎么听讲，可是考试总能考个好成绩。老师不怎么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他们。我从不犯错不需要道歉。
长这么大好像真的没有碰到需要道歉的事情。所以我没有叫住唐易离去的背影。
下午太阳向西边落去，它灿烂一整天了总算消停消停。它刚一消停，咨询室就出现了一特崩溃的事儿。
唐易手捧着一大束海芋来到我面前。他黑亮黑亮的眼睛紧盯着我。“我错了，不该跟你吵架。还生气吗？”
严守义傻了，常有才傻了，敞开的咨询室门口偶然经过的唐易的同事也傻了。
最傻的是我，嘴张得的大大的不知该说什么。
这下，我和唐易可是完全暴露在阳光下了。写字楼里除了感冒病毒的传播速度之外就属八卦消息传的最快。
我心里甜丝丝的。真的。还好他比我懂得道歉。
这就是我转换阵地后的的第一个工作日。简直轰轰烈烈啊。
二十五岁之前的我看到小说电视上这种腻歪的桥段就嗤之以鼻。
可现在，让腻歪来的更猛烈些吧！
下班后我坐在他的车里得寸进尺。“看过《挪威的森林》吗？”
“没有。”
“不行。”我很严肃的说：“你必须去看，立刻去看，完全按照绿子的吩咐去做。”
唐易哑然失笑。“李默言你骨子里怎么是这副德行啊。”
我噘着嘴，“你不喜欢？”
他忽然把车停到路边，吻我之前充满疑惑，“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但现在……”等我们纠缠的唇瓣分开他才接着说完下半句：“喜欢，居然很喜欢。”
爱就是这样吗？因为是他（她），曾经讨厌的一切都喜欢起来。
唐易重新发动汽车，再次停下是为了路旁有间书店。我们手拉着手找那本《挪威的森林》。然后在肯德基买了外卖停在河堤上一边吃一边读。
“就这儿就这儿。”我指着书上字句对他耳提面命。“以后我不论什么时候想吃任何东西你都要跑出去买。等买回来了我不想吃你就把东西丢到窗外去然后骂自己不够细心猜不到我善变的心思。”
“这不是神经病吗？”
“你不懂，这叫浪漫。”
“你就想这样？”
“没错。以前我就想，什么时候碰到这样对我的男孩，说什么都要嫁给他。”
唐易的眼忽然亮起来，比夜空最亮的星宿还灿烂。“这么简单？”
“一点儿也不简单。”我跟老杜曾经认真探讨过这事儿。结论是：男人干一次这样的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这样的事且甘之如饴。他爱你的时候，做上多少次傻事都是有可能的。一旦费洛蒙分泌结束了，他会觉得一个年老色衰臃肿肥胖的女人有这种想法简直是岂有此理。
所以，女同胞们，逮着机会能逼他们犯一回傻就犯一回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唐易的手穿过我的发，一边闻发端的清香一边柔情蜜意。“我会让你嫁我，并且非我不可。”
“不管我有多坏的‘李局长家女儿’的坏脾气？”我特意加重了李局长女儿这几个字的读音。
他绝对是费洛蒙分泌超标。“没脾气的女人多没劲啊。”
真够腻歪的。
我职业生涯随着这场腻歪的恋情重新焕发了第二春。
开始接客，哦，接受咨询后严守义常有才惊异的发现我的预约破天荒超过了他们，而且还不是一般超过。
大家心知肚明，晓得前来咨询的人多半是来瞧瞧风靡腐败公司的唐易同志勾搭的女人究竟什么模样。我更是乐得每天花枝招展的坐在咨询室里跟他们玩心理战逗乐。
心理咨询这事儿吧挺玄的。反正自以为正常的人到这儿咨询师都能给你掰活出毛病来。这个世界就没有正常人。
我的生活仿佛久旱逢甘露般滋润无比。
在公司看到穿浅棕色制服的高大男人常常去打招呼。可都不是那个神秘兮兮的大哥。至于那家叫郭敦的店，我竟然再没找到过。曾经问唐易知不知道附近小巷子里有这么家牛肉面贵的要死的店。他茫然无印象。
一个月后，杜冥如愿以偿进入市电台民声频道。虽然她只是三四个主持人中最没有发言机会的那个，但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成为节目的头牌，而且很快。
我和唐易好几次擦枪走火，但他都气喘吁吁的放过了我。我挺郁闷的问他为什么不把我拿下。他掐我的鼻尖，紧紧搂住我平复呼吸。“我们的第一次不该在这么不浪漫的地方。”
贴着他滚烫紧绷的身体我纠结死了。连着几天都猛K文学中的性描写，想着怎样才能击溃唐易坚定的意志，满足我的成就感。
事实证明这种事压根不能挑时间地点，有冲动时就得趁热拿下。
我妈早回来了，白皙皮肤晒得印第安人似的。哭嚎着说以后再也不去海边了。
“妈，现在流行古铜肤色。”
“都是你这丫头鼓捣的。我还以为斐济多好玩呢。”
“是挺好玩啊。”我都羡慕死她了。别说斐济，就是普吉岛我都没钱去。主要是我不想太厚脸皮，不然我求求老爸自然都搞定。
我妈显然不喜欢古铜色肌肤。接下来的日子几乎天天和朋友泡在美容院。
老妈有个优点，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油盐不浸。所以秦阿姨和她的狗很快又出现在我家。忽然间我的相亲生活重新归来。
唐易和我在一起的事情我们跟谁都没说。我俩单纯性的都讨厌秦阿姨这个人。说了，她还不鸡犬升天呐。我全家唐易全家都要感谢她八辈儿祖宗。
不说，我就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相亲。
一开始我和唐易都觉得无所谓。每次我都把相亲对象有多可笑多无聊多奇怪一五一十告诉他，两人极不地道的拿这当笑料。直到有一回他突发奇想忽然出现在我和相亲对象的隔壁餐桌，看到那个在布拉格做进出口贸易的男人既不可笑也不无聊甚至称得上很有魅力时，唐易不干了。他发觉隐藏我们的恋情对他的最惠国地位很不利。
“周末什么约会都不要安排。”他看着我，一脸的若有所思。
“干嘛。”送走布拉格男人后我买了支甜筒津津有味的啃着。
“带你见我的父母。”
我的牙立刻倒了。“什么啊。不说好了维持现状吗？我最讨厌见家长，不去。”
“见。”他斩钉截铁。
虽然这种表情的唐易真的让人很萌很萌，可我绝不退让。“NO，我不想我不愿我不乐意。”
他夺走我手中的甜筒跟我唇齿纠缠，巧克力味道在我们舌尖弥散。唐易此时是有预谋的、有战略部署的狩猎我。他的唇顺着我的颈项滑落至锁骨，将我啃咬的意乱情迷之际忽然直转而下隔着薄薄棉衫咬住我从不曾被人用唇碰触过的地带。
“唐易。”我整个人像触了电弹跳起来。
他用强有力的手臂按住我，“见不见？”
说也奇怪。多少次他克制自己我希望他继续。他来真的我却后撤退缩。
我怯生生的回答。“见。”
早说过妥协是面对恶势力唯一的良策。因为梁山好汉的素质是非一般的，我怀疑这种素质的DNA早变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