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毛泽东运用委婉的说法和经常采用历史事实外,他还常用同义词、近义词替代,或者用不同的句式,不同的说法来替换的方法。
毛泽东在这方面有许多生动的例子。
60 年代初,毛泽东南巡回京途中,经过微山湖畔的山东省滕县。专列在滕县车站做短暂停留时,滕县县委王书记登上专列向毛泽东汇报工作。
毛泽东迎出车厢,热情地握住王的手,问道:“你是哪个名字啊!”
王书记拘谨而又恭敬地答道:“主席,我叫王天乙。”
“噢,”毛泽东听后笑了,幽默地说:“你是天下第一嘛!”
王急忙更正道:“不,不。我不是天下第一的一,是甲乙丙丁的乙。”他心想,在主席面前,我哪敢称“天下第一”。
不过这么一打岔,王天乙心情放松了。向毛泽东汇报完滕县的工作,两人又扯起闲话来。
毛泽东说:“滕县在战国时候是个小滕国,你现在就是小滕国的国王啦!孟子当年来这里,还被诬赖偷了你们滕国人的鞋子……”
王天乙对此一无所知,十分茫然地望着毛泽东。
毛泽东瞥一眼窗外浩淼无边的微山湖,问道:“听说微山湖里有种红尾鲤鱼,还是四个鼻孔,你知道为什么是四鼻孔嘛!”
王天乙又是一怔,自己生在微山,长在湖边,在微山湖里打过游击,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微山湖的鲤鱼是四个鼻孔呢?
后来王天乙翻阅了很多书,还到鱼市上仔细观察,并向渔人请教,始终不得其解。
有一次他到一个渔队开干部会,干部们都到齐了,正聚在船头议论什么,一群孩子也夹在大人中间听得入迷。王就悄悄地把小溜子船靠过去,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原来说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湖上有个渔民的女儿叫翠莲,这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心眼又好。一个渔霸看中了非要娶她不可。翠莲早有了意中人,对渔霸的要求宁死不从。渔霸令狗腿子来抢,翠莲抓过一个小渔叉,刺向自己的面颊,顿时血流如注,昏死过去。等苏醒过来时,鼻子两侧就出现了两个血窟窿。即使这样,渔霸还不放过,硬要逼婚,翠莲趁人不备,一头扎进水里。渔霸立即派人下湖打劳,可连个人影也没寻着。从此微山湖里就有一种红尾金色、四个鼻孔的大鲤鱼……
“嘿!”听到这里,王天乙不禁乐得大叫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渔队干部们见王书记那么兴奋,个个莫名其妙。可王天乙由此悟到,原来毛泽东向我提这个问题,是让我多读书学习,多深入群众搞调查研究啊!
1955 年,随着全国农业合作化高潮的到来,毛泽东经常到中南海室内游泳池游泳,李维新奉命从颐年堂调到游泳池服务。
有一次,毛泽东游泳后上了岸。
“你贵姓啊?”毛泽东问这位常见面的山东籍人员。
“姓李。”李维新回答说。
“姓李的不少啊!赵钱孙李,赵匡胤、孙权、李世民,钱是谁呀?钱婆留还够不上人物。有姓门的没有,有姓房子的没有?”李维新只是笑,没有回答。
“我看拿什么都可以作姓。”接着毛泽东对身边的秘书罗光禄明知故问地说:“你姓什么?”
“我姓罗。”
“你怎么姓罗?”
“我不姓罗姓什么?”
“噢,你父亲姓罗,你就姓罗,这就是传宗。”
毛泽东又把话题转到李维新,“你家在哪里?”
“临沂。”
“山东人忠诚豪爽,也是传宗接代传下来的。你们那里打过一个大仗,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你多大了?”
“二十一了。”
“噢,那时还没有你呢,是历史上的一仗。历史上的事情,我们不可能都经历,但要学习,要懂。过几十年,我们也成了历史。过几千年我们也成了古代史,那时的人们再看我们这些人和我们做的这些事,一定觉得很好笑吧!”(16)
在这里,毛泽东又是借用历史事实劝说李维新去学习文化知识。在与人交往中,毛泽东对他人有什么愿望或期待,并不是随心所欲,一吐为快,而讲究委婉,说法带有一定的模糊度,从不一竿子插到底。
在口语交际中,有许多话是不宜直来直去表达的。说得太直,让受话人不宜接受,会因此而造成不愉快甚至不良后果。这个时候,就必须采取委婉的说法,以减少对受话者的刺激或者客气地向人提出某些要求,或者比较委婉地指称某些人、事。他的这些做法产生了很好的委婉和含蓄效果。
注释:
(1)《毛泽东与启迪心灵的艺术》,第58页。
(2)韶山毛泽东纪念馆编著:《毛泽东生活档案》,中共党史出版社 1999年版,第352页。
(3)《毛泽东启迪心灵的艺术》,第59页。
(4)华林编:《毛泽东与他的战友们》,华龄出版社1990年版,第233页。
(5)《毛泽东的幽默故事》,第121页。
(6)《毛泽东的艺术世界》,第7~9页。
(7)《毛泽东风范词典》,第283页。
(8)《毛泽东的故事》,第138页。
(9)《毛泽东衍名艺术》,第8~9页。
(10)《毛泽东的艺术世界》,第76页。
(11)《毛泽东的艺术世界》,第39~41页。
(12)《毛泽东的艺术世界》,第102~107页。
(13)《毛泽东国际交往侧记》,山西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83页。
(14)《毛泽东启迪心灵的艺术》,第81页。
(15)《毛泽东和莫斯科的恩恩怨怨》,中央文献出版社 2001 年版,第 49页。
(16)《毛泽东口才》,第170~171页。
§§第六章 幽默风趣
幽默的谈吐无论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重大的社交场合,都是离不开的。它能使那种严肃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活泼,它能让人感受到说话人的温厚和善意,使其观点变得很容易让人接受。
幽默的语言能使局促、尴尬的场面变得轻松、缓和,使人立即消失掉拘谨或不安,它还能调解小小的矛盾。
一句得体的幽默话会消除一场误会,一句巧妙的幽默言辞能胜过好多句平淡无味的攀谈。
幽默的话语,具有愉悦、审美、批评、教益、讽刺等作用,在适当的场合,以幽默的谈吐又可增强交际的生动性和亲切感。
幽默的谈吐无论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重大的社交场合,都是离不开的。它能使那种严肃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活泼,它能让人感受到说话人的温厚和善意,使其观点变得很容易让人接受。
幽默的语言能使局促、尴尬的场面变得轻松、和缓,使人立即消失掉拘谨或不安,它还能调解小小的矛盾。
一句得体的幽默话会消除一场误会,一句巧妙的幽默言辞能胜过好多句平淡无味的攀谈。
幽默的话语,具有愉悦、审美、批评、教益、讽刺等作用,在适当的场合,以幽默的谈吐又可增强交际的生动性和亲切感。
幽默风趣的谈话可以创造出一种轻松、活泼的氛围,其表现形式也是多种多样,如一语双关、先抑后扬、节外生枝、巧设喻体、反唇相讥、夸张渲染、引譬类比、借题发挥、对象转移、模棱两可、假痴不癫、避重就轻、正话反说、旁敲侧击等等。幽默风趣的人可以借这些表现形式而使言语蕴涵可笑、有趣而又意味深长,使接受者在愉悦、放松的状态中,通过笑的媒介产生思想的共鸣,感受到说话者传递的信息,领悟其旨趣和哲理,即“言有穷而情不可终”。
毛泽东的谈话富于幽默感,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氛围里,不同的形势下,面对不同的对象,他总能机智巧妙地组织语言,风趣幽默,常常引人发笑,又让人有所思。听过毛泽东谈话的人,有一个共同的感觉,他风趣幽默的谈话,会给人以愉悦,给人以鼓舞,给人以勇气和力量,也给人以知识与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