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它涤荡了伤口,让一切仇与怨变得不再那么鲜血淋漓,而是换一种方式以一种沉寂或一种苍凉呈现。而人心之所以险恶,却是因为它将一切深深的掩藏,掩藏的你看不到任何邪恶,但却会在某个瞬间将你致以死地。是故,万毒之最,乃为人心。
南洛琪提着果篮找到病房时,苏妈妈已经脱离危险,而一夜疲劳之极的语蓉正扑在病床边浅浅入眠,苏妈妈看着南洛琪,眼里有着警惕,但却苦于无力动身,又不想惊动语蓉,是故她只能目露哀求的看着南洛琪。
“阿姨,我是语蓉的朋友。”南洛琪在语蓉身边坐下,轻声说道。“我只是来看看。”
苏妈妈闭了闭眼,转而以极细极弱的声音说道:“南小姐,我们语蓉真的是被逼的。”
南洛琪闻言,目光微窒,但转瞬面带微笑,摇头说:“阿姨,我真的没有恶意,你要是觉得不放心,那我走吧。”作势起身。
两人对话间,语蓉睁了眼,柔嫩粉润的香在鼻端萦绕,CHENAL-倾城之魅,语蓉清楚的记得这款香,是因为海雪异常钟爱。她抬眼,看着姿容雅致的南洛琪,淡淡的笑了笑。
“南小姐,是来验收成果吗?”
南洛琪闻言,脸上升起一抹愧疚,沉声道:“对不起,苏小姐,请你相信,这不是我的本意。”
语蓉还想针锋相对的说几句,放在床边的手紧了紧,低头,看着妈妈瘦弱的手,她软了语气哀求道:“南洛琪,不管你信和不信,留在褚哲瀚身边实非我的本意。”
“苏小姐,我跟你说过,我同阿哲的婚姻是有名无实的,所以你真的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南洛琪似乎怕再坐下去会引起更大的误会,连忙起身告辞。
“伯母你好好养养,医药费什么的我会支付的,苏小姐,我走了。”
语蓉指了指她带来的果篮,“这个请你带回去。”
“你要是觉得我是假心假意,你就把它扔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无意为难你。”
见语蓉默然,南洛琪转身决绝的离开。
路过护士站时,听到几名小护士围着中间一个短发圆脸的小护士,喳喳呼呼的问道:“真的吗?你真的有照片?”
“是啊,你不知道那个褚少有多深情。”圆脸小护士一脸崇拜的说道,幽黑的瞳仁里闪着晶晶的光芒。南洛琪瞄了一眼她胸前的护士牌,转了身取过吧台上的宣传资料半侧着身子。
“切,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护士扬了扬手机,得意的说道:“不信给你们看看。”
一群护士哄的一下围了上去,半响发出一片啧啧声,“好深情哦,好帅啊。”
“咦,我记得这女的好像是特等病房的那个家属啊。”
“是她啊,听说是,昨天被人家正配找人给打了,可怜的是老太太在身边遭罪着呢。”
“唉,这年头,做什么不好,做小三。”
人人鄙夷着,却忘了之前的一分钟,还恨不得那个深情被吻的女子是自己。南洛琪扔了手里的宣传资料转而往外走,边走边拿出手机。“帮我个忙。”
“什么忙?”电话里,男人异常冷漠。
“我要市第一医院,一名叫王文娟护士的手机,那里面有你我都感兴趣的东西。”
“行,我知道了,晚上六点钟交给你。”
C市,RedRooster,装修豪华极为隐密的一间套房里,褚哲瀚倒了一杯酒轻轻的抿了抿,那种辛辣如火刀子一样往心里窜,只一瞬,脑子便翁的一声,续而浑身都热了,只是再烈的酒都没法温暖他手指的阴凉,都说手直达心脏,他甚至怀疑他的心比这手还要冰冷。隔壁房里不时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哀求声,混和着男人粗狂的笑声。
阿辰在旁边的沙里坐着,同样手里捏了杯酒。两个人脸上都是肃杀的萧沉。
林洛推了门进来,在一边的沙发里坐定,端起桌上的酒喝了口,喉咙口像是被刀子割了似的,一口气闭着,续而,他捂着胸猛咳,“褚……咳咳……少。”他猛的拿起扔到地上的洒瓶看,我操TNND的,伏特加,这是不要命了?好不容易平息了喉部的不适,胸口却像揣了把烙铁似的,火烧火燎的。
隔壁房里哭声渐渐消弱,门被轻轻扣响,一个脸色白静的服务生走了进来,伏在林洛耳边,小声说道:“那四人快没气了,已经换第五拨人了,还要继续吗?”
林洛看了眼脸色不善的褚哲瀚,猛的将手里的酒杯往地上砸,“弄死那群骚货,操TNND,敢太岁头上动土。”
服务员,脸色苍白瞄了眼褚哲瀚,发现褚哲瀚正猩红了眼,凶狠的看着他。他只觉得背脊一凉,冷汗不停的往头上冒。连连点着头往外走。
“慢着,让他们停下来,请个医生来给她们好好看。”
“褚少?”林洛不解的看着褚哲瀚。
“我要让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眼里的光像毒蛇似的射出两道凶险狠辣的光芒。握在手里的酒被他猛的一口饮尽,纸白的脸配着猩红的眼,杀气腾腾的他仿如逃出地狱的历鬼。
苏语蓉,让你痛一分的人,我会让她痛一辈子,连做鬼都会记着。可是南氏呢?南氏他怎么去动?明知那四个女人只不过是别人握在手里的卒子,也明知后台是谁,他却不能去还击。这才是他的无力吧,这才是他愤怒的渊源吧?他护不了她,褚少似乎终于知道这世界不再是他想与不想,要与不要了。这个世界终于以残酷的现实告诉他,应该学会妥协学会放弃。
夜里,褚哲瀚回到医院,因为有过交待,所以特等病房里的护士与医生都是市一医院之最,远远的看着病房里的昏黄的灯光,他的心里升起一股温暖。
站在门外,他温柔的看着那抹瘦薄的身影立于窗前,看着窗外黑沉的天。身上披着他让人送来的外套。那件白色的羊绒衬着浅绿的窗帘,整个人如同一道清墨挥就的山水画,清新怡然。他如痴如醉的看着,而语蓉已经深陷于自己的世界,根本就感觉不到周遭的异常。
“褚先生。”苏妈妈弱弱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寂,语蓉猛的回头,便看到了门口的他。安静的垂了眼,“有事吗?”
“我过来看看。”褚哲瀚敛了心绪,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蓉蓉,去帮我买份粥吧,我有点饿。”
语蓉促眉,她知道妈妈是想把她支开,跟褚哲瀚说话。见她没动,褚哲瀚轻声道:“去吧,医院旁边有家周记粥铺,味道挺好的。”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苏妈妈是想单独跟他说话呢?
“那我去了,妈你好好躺着。”语蓉小声的嘱咐了苏妈妈几句,犹豫不决的往外走。“去吧。”苏妈妈挥了挥手。
眼见语蓉走得远了,苏妈妈一手撑着床,想要翻身起来。
“阿姨,我来帮你。”褚哲瀚连忙起身,上前帮着苏妈妈。却不料苏妈妈猛的抓住他的手,借着他手里的力,爬起便要屈了膝盖跪下,褚哲瀚只觉胸口像被敲碎了似的,无数的骨头碴子往肉里扎往血里跑,“阿姨,你这是做什么?”
“褚先生,我家蓉蓉不懂事,惹你不高兴。可是你看已经这么久了,你放过她吧,我求你。”
“阿姨,我爱她。”褚哲瀚闭了眼,无力的说道:“我也想让她离开,可是我爱她,没了她,我就是具行尸走肉。”
“可是你已经结婚了。”苏妈妈哀怨的说道“你已经结婚了,难道你要她一辈子没名没份,被千人指万人骂吗?我求你了,你放过她吧,你要是不解气,我把我这条老命给你,行不行。”
这个世界原来没有所谓的最痛,在你觉得痛到极致时,总会在不定的某个时间有着更大的疼痛等着你去体味。褚哲瀚苍白了脸色,看着哭得稀哩哗哩的苏妈妈,断声道:“不,她说过的,只要我不离,她便不弃。”
“那你到底要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啊,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蓉蓉她活不了了啊,她活不下去了。”苏妈妈哭倒在床上,凄历的喊声响砌整个病房间。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她死的,我说了,我不放手,阎王也不敢收。”
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切的语蓉,捂着嘴往外走,因为伤心,她连哭泣都已无声,只剩那种如刀割般的痛疼一下一下的在心头划过。
而医院的某个角落,这一切何偿又逃过有心人的眼?他将手里的手机紧了紧,远远的跟在语蓉身后,隔着不远的距离,前者因为恍惚而忽略,后者却是因为有心而隐藏,医院门口,各奔东西。
“阿战,计划提前。”
寒冷的夜里比天气更冷的是男人话里的阴凉。
C市在春节的前一天,比春节的气息更浓郁的是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一件被披漏在网页上的新闻,虽不及陈冠希的***,但却也是引领了C市的八卦之首。新闻的标题很蛊惑人心,《丈夫无情,新婚娇娘锁金屋,公子多情,病房上演深情吻》配着标题的是某小区豪华空寂的别墅窗前,一张落漠的脸,而下面一张相片,则是病房里男子深情吻着病床上的女人。虽说照片做了处理,但只要是熟识之人,却也是一眼便知。
浩瀚大厦
褚哲瀚已经将能扔的扔尽,能砸的砸光。放在桌上的手机还在固执的响着,他拿起手机便要往地上扔,但那个号码却使他软了手。
“爸,什么事?”
“立即平息这件事,南琮刚才已经给我来过电话,说是晚上大家一起吃餐饭。”褚家国揉了揉眉头,好在,他已经用了点手段,撤下了所有的报道,只是却为时已晚。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爸。”
“那个女人,我不想再在C市看到她,你要是不好动手,我找人。”
“不……”褚哲瀚拒绝道:“我说了我来处理。”
“那好,你自己处理,但别让我失望。”
门外,章雅已经处于听到电话响就头皮发麻的状态,一个早上她不知道接了多少电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句,“无可奉告。”压在桌上厚厚一叠急需签字的文件,她看了又看,却没有勇气去触碰里面的火山,只能不断跟自己说,等会儿,再等会儿。
终于盼到一个转折点。
“许先生。”
许然第一次发现,章雅的微笑很灿烂,灿烂的让他想起了那些向阳开的向日葵。
“怎么了,章秘书?”
“许先生,你进去十分钟后,让我给你送杯咖啡吧。”
许然失笑,看了眼紧关着的门,点了点头。
“查到了吗?”屋内烟雾迷弥,许然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做下,答道:“查到了,不过是用外省的ID发的,一个靠近城乡接合部的黑网吧。”
褚哲瀚原本舒展的眉头,再次拧紧,如此有步骤的计划,可见蓄谋已久。
“我让阿辰将她送天都的别墅去了,你去换阿辰吧,我有其它事交待阿辰。”
“好的,我知道了。”许然拿桌上的电话往外拨,“章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再顺便让阿姨来打扫下。”
“好的,许先生。”章雅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两杯咖啡,以盘子托着,那叠文夹在臂弯,走了进去。
“许先生你的咖啡,总经理这些文件请签下字。”
褚哲瀚边签边说道:“章秘书,替我在金满楼订个包厢。”
“好的,总经理。”
章雅拿了文件往外走,许然也跟着起身,“我去看看吧,明天过年了,这大过年的别再出什么乱子。”
“你去吧。明天过年,你在哪过?”
许然顿了顿,是啊,明天去哪过年呢?想了想笑道:“得,我陪着她娘俩过吧,你也放心点。”
“那行,我晚上过来。”
“大过年的,你在家呆着吧。今天先哄好你老丈人那边。”
褚哲瀚苦笑道:“我这真的是作茧自缚,你说当初……”
许然打断他,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往后怎么办吧!”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再委屈多久了。”
“那行,我先走了。”
许然走后,褚哲瀚让保洁员把卫生重新弄好,又坐了会儿。眼见天要黑了,才打了电话回去。电话是姚知琴接的,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最后才问道:“有什么事?”
“晚上我在金满楼订了包厢,两家人聚聚吧。”
姚知琴知道他是有心赔罪,想了想说道:“南家就洛琪一个女儿,你丈人丈母娘是疼到骨头里的,言语上有不得当的地方,你忍忍,道个谦,也就过去了。”
“我知道的,妈,你准时过去就行了。”
挂了电话,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语蓉。事情刚一出来,第一时间他便安排阿辰将语蓉和苏妈妈接出,送到天都别墅。那些守候在浪琴苑周围的记者此刻只怕还在跺着脚骂娘吧。
“喂,什么事?”
他笑了笑,她现在连一个称呼都吝啬给他了,只怕不是恨已入骨,而是恨到无情无心了吧?
“我今天和明天都不过来了,等事情处理好,我再来,许然会过来。”
“我知道了。”
他还想再说一句,我不会再让你委屈的。但电话已经被挂断。
阿辰看着语蓉木然的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是那种大悲大砌过后的僵硬,说难听点就像是一个面瘫患者,脸上的神经都处于一种坏死状况,他忽然就觉得心痛,为她这样的死心。
“苏语蓉。”他试着叫她,但语蓉的却像是没有听到,仍然木然的看着茶几上的花纹。
“蓉蓉,不怕,有妈在。”苏妈妈上前轻轻的将语蓉搂在怀里。轻声的劝着,“不怕,总会过去的。”
“我去外面看看。”阿辰点了支烟,往别墅外面走。阿辰光着脚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脚底板传来一阵酥氧。他抬头看着瓷色的天空,天边,几只风筝被风吹的烈烈作响,飘飘摇摇时高时低。“苏语蓉,到底是捏着线还是阿哲捏着线啊?”
许然到的时候便看到阿辰一个人光着脚在那条小径上来回走着,时不时龇牙咧嘴的叫几声,他笑了笑,难得看到阿辰这样的真性情,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后来的很多年,他都记不起阿辰的神态,每每忆及时,脑海里浮现的就是此刻的情景。
“阿辰。”看了一会儿,想起褚哲瀚的交待,他出声叫道:“阿哲让你先回会所,我来替你。”
“好的,知道了。”阿辰穿了鞋,往这边走来,走得近了才小声说道:“苏语蓉的情绪不对,你注意点。”
“怎么了?”
阿辰想了想,“好像有点受打击过度了。”
“我知道了。”
两人分开行事,许然拿了阿辰的钥匙,往别墅去,阿辰则开了车去会所。
金满楼
褚哲瀚到时,姚知琴同南洛琪已经在包厢等候。褚哲瀚拿起菜单,递给南洛琪,“你看看你里面有什么是你爸妈爱吃的菜。”
姚知琴狠狠的剜了眼他,斥责道:“什么你爸我爸的,这么大人了连最甚至的礼貌都不懂。”
“没事,妈。”南洛琪笑笑,翻开菜单,仔细的翻翻,转而轻声说道:“其实他们平常老在外应酬,那些大鱼大肉的早吃腻了,还是来点清淡的吧。”说完将菜单放到姚知琴手里,“妈,您点吧,我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
“我没什么讲究的,琪琪啊,还是挑些亲家亲家母爱吃的菜吧。”
褚哲瀚促了促眉头,看了看手表。
“等急了吧,先喝口茶。”南洛琪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褚哲瀚抬眼看着她,想到等会要说的话,晦涩的一笑,转而重新看菜单。
“我出去看看。”姚知琴想,也许儿子是想跟南洛琪私下道个谦,看着自己在不好意思吧,是故她起身,往外走。
门关上后,褚哲瀚点了支烟,见南洛琪只是安静的喝水,脸上一如平常的安静。他润了润喉咙,说道:“洛琪,我们离婚吧,不要再等了。”
南洛琪仍然握着茶杯,只是眼神略略暗淡,“褚哲瀚,我也想离婚,只是……”
她的话尚未说完,门便被打开。领头的是褚家国,其次南琮,姚知琴携着明淑的手正笑呵呵的往里走,边走边说道:“小两口好着呢,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影响不到他们。”
“那就好,那我也就不操心了,亲家啊,洛琪从小被宠坏了,你可多担待啊。”
明淑的脸上虽是柔柔的笑着,但那笑却像是挂在脸上的面具似的。而姚知琴的笑意,也带着一层虚假,眼神闪烁。反观,到是褚家国同南琮,虽不是亲和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但也不像是太当一回事。
“爸,妈。”褚哲瀚同南洛琪同时起身。
“菜点了吗?”褚家国随后又对一旁的南琮说道:“亲家,看看有什么喜好?”
“不用了。”南琮挥了挥手,“一家人吃饭,不用那么客气。”
褚家国点了点头,放了菜单。服务员取过菜单,便开始安排传菜。点的都是一些清淡的时令鲜菜,外加金满楼的招牌菜蟹黄扒鱼翅以及用产自挪威深海的三文鱼制成的风生水起,这两道菜是金满楼的金字招牌,必点之菜。
几人说说笑笑间,便开始走菜了。姚知琴心痛媳妇,明淑心痛女儿,那道风生水起便放在南洛琪前面,而因为这餐饭带有陪罪的意思,那道蟹黄扒鱼又被安排了南琮跟前。
褚家国执了酒杯,沉声道:“亲家,这杯酒我给你陪罪,我教子无方,让琪琪受委屈了。”
南琮挡了褚家国的手,浅笑道:“亲家这话说的,年轻人嘛爱玩,犯点错难免,我们做长辈的总要给小辈改正错误的机会不是?”
“阿哲,还不快给你丈人认错。”褚家国历声斥道。
褚哲瀚执了酒杯,起身。只是他尚未出声,坐在一边的南洛琪却猛的捂了嘴,干呕。
“琪琪,怎么了?”明淑连忙起身来到她身边,轻拍南洛琪的背,见她好不容易停了,姚知琴忙端起桌上的水递了过去。
南洛琪拍了拍胸口,喝了几口水。但看到桌上那盘风生水起时,邹了眉头又不住的干呕。明淑同姚知琴对望一眼,脸上难掩喜色,明淑轻声问道:“琪琪,你这样有多久了?”
“妈,你别问了,是……”南洛琪害羞的低了头,眼角往褚哲瀚那扫了眼。
“是吗,唉呀,这可是喜事,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姚知琴高兴的不知道手往哪放。
“怎么了?”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褚家国问道。
“我们褚家有后了,琪琪她怀孕了。”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褚哲瀚那句来回滚了多少遍的,我们要离婚了,生生被他和着嘴里的酒咽进了肚里。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
“阿哲,你要当爸爸了,要承担起男人的责任了,不能再任性了啊。”褚家国别有意味的拍了拍褚哲瀚的肩。
“这孩子,高兴傻掉了。”
眼见得褚哲瀚没有多大的喜色,姚知琴在一旁埋怨道,手在桌下暗暗掐了把褚哲瀚,但此时的褚哲瀚哪里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他的脸上没有慌乱,也不是镇定,而是失神,像是这个消息本不为他所盼,还是说他盼望已久而因为太欢喜以至没有应应。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整颗心都陷在一种绝望里,他忽然就想,离不了婚了,南洛琪有了他的孩子。那么语蓉怎么办?
姚知琴见她那么大的动作下,褚哲瀚都没了反应,这才相信,他是真的喜闷了头。撇了他不管,同明淑两人,商量着小孩的名字,服装,似乎南洛琪明天便要临盆了。唯有南琮阴沉了眸子,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褚哲瀚。心里闪过一抹讽笑。
“亲家,来为你做外公我做爷爷,干杯。”褚家国适时的举起酒杯,转首对一边的褚哲瀚沉声道:“阿哲,祝贺你做父亲。”
褚哲瀚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笑,同二人碰杯一饮而尽。南洛琪眼角余光看着他死攥成拳头的手,眼里流光暗闪,褚哲瀚,这才只是开始,你便无反手之力。往后,你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