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际,“每逢佳节倍思亲”啊!我也该放松一下自己,在亲朋之间奔走相告一回才对。
于是,我便买了一些水果与八宝茶一类:红枣、桃仁、葡萄干、芝麻、枸杞、桂圆、冰糖等等礼物,来到了惠安堡古镇!既然命中注定进不了北京大学的门庭,那么走一趟惠安堡古城门洞总可以吧!
一迈进大表兄德奎的家门之后,他便马上关切地问寒问暖:“最近,你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嗐,大哥,不怎么样,马马虎虎吧,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最近我终于又能吃上自来水啦!”
“啊呀,我怎么也想不通五里坡马永福大哥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如此缺德的事呢?若不是你的智慧高于他,恐怕你仍然吃不上自来水呀!”德奎兄感慨地说道。
“没办法,遇上了这么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大哥,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不幸!”我说。
“哈哈!最近马永福大哥也来过惠安堡,听说是来问马永霞要钱的,妹妹的光阴那么可怜哪来的钱还给他呢!不就是一千块钱嘛,她什么时候日子好过哩,肯定会给他还的。”
嘿嘿,马永福大哥那溜干的水平可是飞机挂暖壶——高水平(瓶)呀!我请了过来正吃饭呢!大哥就借题发挥溜开了——
“哥儿十个九个贼,说起来谁也不亏谁,还认为有一个不偷人,结果乘夜黑银行门上跑了几十回……最后捉住一看才是买德奎!”
是啊,我也承认这一点是他的天性,也就是一种独特的才华吧!只可惜,他身上阴暗的东西太多了,自己把自己埋没了……
“冬天的日子不好过,你不要顾虑,也别嫌弃,明天回家的时候,让老四买德仁找货车把我那煤炭拉上些,再碾上一袋黄米拿上。”
“大哥,炭就不必了,我家里还有些,够烧就行了……不过那袋黄米我就不客气了,正经我很多年不吃黄米了挺想吃呢,我就带上吧!”
第二天大清早,小妹永霞就去加工厂把黄米碾好了,随着又从身上掏出了二十块钱硬塞到了我口袋里。大嫂也从柜子里翻出了几身衣服、裤子让我拿上好干活穿,又裹了几斤牛油……还有几斤荞面等。
最后,大表兄给我点根红塔山牌的香烟,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来了正好,借你的才华用一下,我就要调走了,大概是元月十号报到,去盐池县税务局工作,在惠安堡干了十几年,深知道创业艰难,也不容易,为了往人前赶就不得不离开家乡,离开亲人,告别与我在一起多年的同事……特别是税务所那十来个同行,我是一所之长嘛,临走时总得留个纪念,所以我买了些笔记本,又苦于自己水平低下……也写不出什么路路道道来。你来替我写一下赠言吧!”
是啊,我知道他是从小学三年级起家的。曾经,他为了祖国人民的安全毅然地告别了家乡,入伍当了一名合格的军人;曾经,他为了母亲的安康果断地告别了部队,回乡当了一名出色的国家税务干部。他为了姐妹兄弟一切衣食住行,前途和家庭,他甘当人梯,情同手足。
不论是为大家,还是为小家,他失去了很多很多,他奉献给别人的是热血、青春、汗水……留给自己的却是孤独、不幸与麻木!为了大地的丰收,为了母亲的微笑,他几乎付出了一切,唯独他自己却永远地失去了两个幼小的儿子——阿里和苏苏!大哥,作为兄弟的我,永远也不会忘却这一刻!我明白:什么是一个人真正富有的人生,什么是一个人应具备的良知,什么又是一种足以让世人为之震撼的健全人格与高尚的道德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