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虢石父。
终于轮到我说话了。
尽管我已经说了很多,但这次我要说的,是真相。
历史的真相是什么?那个叫马未都的人说得好:历史永远没有真相。谁能保证司马迁受了宫刑后所写的还都是事实,而没有夹带私货呢?反正我不能保证。更何况即使一个事件,每一个从自己角度出发的人看到的也只是不同的侧面。
好了,现在我就在这里,关于我的那一段,还是让我来说吧。
烽火戏诸侯,就从这儿说起。
那个主意,真的不是我出的。奔驰而来的诸侯国中难道不包括我虢国吗?我不会那么愚蠢,自己捉弄自己,几百乘战车,你以为那么容易啊。
申白,那个可恶的小丑,他害死我了。
我承认,我确实有私心。我想讨好褒姒,谁让她是幽王的夫人,谁让她的儿子伯服是太子呢!我费尽周折把申白弄进宫里,就是想让这个小丑逗夫人开心,谁知道他居然捉弄到我的头上。
申白在宫里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他给夫人讲故事,那些野史趣闻让原本就来自民间的夫人听得津津有味。他还在桌子上跳舞,翻跟头,把自己折腾得伤痕累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宫里混熟了,人却越来越懒,好几次我看到他靠着柱子打瞌睡,或者蹲在园子里玩虫子。
我吓唬他,说再不用心就杀了他。他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哆哆嗦嗦,可一转眼,他却给夫人出了个馊主意,点燃烽火,戏弄我们这些诸侯国的国君和武士们。
看到烽火台上狼烟四起,我匆忙集结了我们虢国的武士,五百乘战车隆隆奔赴镐京,预备和外敌大战一场。可谁知,一切都是空。
我气得乱喊乱叫。他们说,当时夫人笑了,幽王也笑了,申白摇晃着矮小的身躯,躲在柱子后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疯子。
当我终于弄明白这一切都是申白的主意时,我实在按捺不住,冲进宫里,找那个可恶的小丑算账。
他躲在一个角落里,像猫一样把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抱着头。可恶的家伙,怎么就轮到你来捉弄我了?我伸手把他从角落里揪出来,扔在地上。他看着我,一言不发,眼睛里除了恐惧,好像还有一丝得意。
我没有犹豫,抽出青铜宝剑,在他的脖子上那么一拉。血,冒了出来,溅了我一身。
死亡,就这么简单,只一下,他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自量力的人,不给他点颜色,他就会无法无天。
申白死了。可谁知幽王却爱上了这个游戏,他说:虢石父,你知道夫人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吗?我摇摇头。他说:像一弯初月,映在湖水中,清澈透明,宁静美好。我说:那是怎样的微笑,我想象不到。他说:想看吗?我当然求之不得。
烽火又被点燃,诸侯国的军队乘兴而来,失落而去。当然,我们虢国的军队不在其中。我看到了夫人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很好看,但绝没有幽王说得那么夸张,甚至还没有我宫里的女人好看。的是执掌天
游戏就这样进行下去,直到有一天被废的太子宜臼在他舅舅的支持下,杀了回来,他要夺回被伯服抢走的太子之位,要杀了魅惑他父王的夫人,要杀了我。
我有什么错?我尽职尽责地辅佐幽王,换来的却是宜臼的讨伐,他说我奸佞巧滑,善谀好利。借口,一切都是宜臼的借口!依靠着他舅舅的势力,他要的是权力,甚至不惜从自己的父亲手中去抢。
更可笑的是那个司马迁也这么评价我,并写进了他的书中。从此,我就被贴上了奸佞、阿谀逢迎的标签,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宜臼,这个弑父夺权的暴徒,只因为他成了后来的周天子,我,还有夫人褒姒,甚至他的父亲姬宫涅,就都成了荒淫无度,只知美酒美色,不知国事天下的混混。
千秋功罪任评说,这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一句评说,让我躺在地下几千年都不得安生。
好了,好了。我说完了。
关于真相,每个人都会选择对自己利于的一面,而隐藏起不利的一面。我老了,我所说的是不是事件的全部真相,我也搞不清楚了。
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你宁可从网上去百度去谷歌去搜狗,那你就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