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儿,你有事吗?”桑青子在后面喊着。
桑怀头也没回,只是随便甩了一句,“没事。”就已经走出了院门。他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正好碰到陆涛。“兄弟,怎么了?你不是去找桑叔叔吃早饭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没事!陆大哥,陪我出去走走好吗?”桑怀用乞求的眼光看着陆涛。
“好吧!”看着桑怀像吃了苦瓜一样的面容。陆涛爽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出了门,扳鞍上马直奔府外。桑怀心情不好,他也不想把原由告诉陆涛,所以,一声不吭。他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打着马的屁股。马被桑怀打疼了,飞一样的向前跑去。陆涛不敢怠慢,打马紧紧跟着桑怀。他看出来了,桑怀心情不好,也许是和父亲发生了什么矛盾吧。小哥俩,一口气跑出了南城门。
正跑着,眼前闪出一片小树林。树林里走出一个孩子,眼看着马冲了过来。桑怀吓坏了,立刻拉紧马的缰绳,高声喊道,“吁……”马被这突出起来的拉拽,无法前进,前蹄竖了起来。孩子见状吓坏了,惊恐之余失声痛哭起来。桑怀、陆涛勒住了马,急忙跳下来,去抱孩子。就在这时,从树林里跑出一个一年轻妇人,她手拿着纸钱,立刻冲过来抱起了孩子,“大宝,不哭不哭,娘来了。”说着,她抱着孩子哄了起来。还是做娘的有办法,孩子很快就停止了哭声。桑怀满脸的愧疚,“大嫂,对不起,我的马跑得太快了。”
妇人看了桑怀和陆涛一眼,打了一个嗨声,“算了,也不能怪你们。你们走吧!”
桑怀二人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位妇人。她的年龄也就在二十四、五岁,衣衫褴褛,还打着不少的补丁。但是衣服洗得很干净,怀里的孩子也就四、五岁,面容发黄,身体瘦弱。看到这里,桑怀的怜悯心顿起,忙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塞给了妇人,“大嫂,给孩子买点吃的吧!”
“不,壮士,我不能要你们的钱。”妇人很有骨气,坚决不要。
“大嫂,你拿着吧!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桑怀执意把银子塞给那妇人。
“壮士,我很感谢你对我们母子的这份心意,只是……”妇人欲言又止,他看着桑怀。此时,眼里已噙满了泪花,随后她再没说什么,而是抱着孩子进了树林。妇人的举止引起桑怀和陆涛的好奇心。他们看着妇人,放下怀里的孩子,然后对孩子说,“宝儿,今天是你外公、外婆的忌日,你就和娘给他们磕个头吧。”说完,点燃了地上插着的香烛,向着远方磕了几个头,随后,点燃了手中的纸钱,边烧边说,“爹,娘,孩儿不孝,今天带宝儿给你们送些钱来了。”
桑怀、陆涛看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就连房屋瓦舍也没有,这妇人为什么在这里给父母上香、磕头呢?两个人更是好奇了,一直站在树林外看着这对年轻的母子。
时间不久,母亲拉着孩子走出了树林。见陆涛和桑怀还站在外面。忙打招呼,“两位壮士,怎么还在这儿啊!”“是啊!大嫂,冒昧问一下,这里方圆百里没有人家,你怎么会带孩子来这里拜祭老人呢?”桑怀问道。“壮士不知,这件事还要追溯到20年前。”说着妇人坐在了路旁,讲述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往事。
她说,就在20年前,她们祖孙三代一家五口居住在树林边的一个村庄里。城里来了一个督军大人,他看好了村庄的地理条件,于是用最苛刻的手段强迫大家搬家。大家都不愿意搬迁,结果官府派人连夜血洗了整个村庄。逃走的人寥寥无几,她家五口人只剩下了她一个。还是一位乡亲把她带出去的,当时她也就三、四岁。等大长大了,她才知道发生的一切,所以,她每年这个时候都来这里拜祭亲人。
听到妇人讲的一番话,陆涛突然想起张虎、张豹和他讲述的故事。难道张虎、张豹说的是真的?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果是真的话,那个残害百姓的督军大人就是桑青子?我跟了他,会如何呢?想到这儿,陆涛忙追问一句,“大嫂,你说的是真的吗?”“壮士,我哪敢撒谎?如今那位督军大人还镇守城池。哎!算了,不说了,我一介女流又能如何?能做到的就是带着孩子给已故之人烧点香火罢了。”说完,妇人擦掉眼泪,带着孩子走了。
桑怀手里握着没有送出的银子,呆呆的愣在那里。他一直以父亲自豪,父亲就是他一生的荣耀。如今妇人的一番话,打翻了他所有的希望。原来,自己一直敬佩的爹爹竟然是个杀人魔王。再想想他早晨看到的父亲和貂蝉的那一幕,岂不是辜负了那个苦守小镇的母亲。桑怀踉跄着站了起来,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紧走两步追上那妇人,然后将银子塞给了她,“大嫂收下吧!”然后,他又骑上马飞奔而去。陆涛被桑怀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先是一愣,随即上马,紧紧跟着桑怀。
由于心情的原因,二人达到了忘我的境地。他们打马向前飞奔。走了一阵子,前面闪出一片军营。门外有站岗的,他们见从远处飞奔来两匹马,忙高声喊道,“什么人?赶紧停下,不然我们就要开弓放箭了。”
“吁……”二人立刻停住了马,“且慢!”陆涛高声喊道,“我们是督军府派来的。”
“两位是来干什么的?”一个军卒跑了过来。
“哦,这位是督军府的少爷。”陆涛指着桑怀说,“我俩奉命,检查布防的。”
“哦,请问您二位有令箭吗?”军卒问道。
“没有,我督军大人的口谕。”陆涛说道。
“这……”就在军卒为难的时候,后面走过来一个当官的。他可能是见过桑怀,忙深施一礼,“桑公子,哪阵香风把您出来了,快请进吧。”军卒见当官的发话了,忙满脸赔笑,热情的请二人进去。
第八十四桑怀醉酒
桑怀看看陆涛,陆涛看看桑怀,二人心领神会。忙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了军卒。两个人在那个当官的陪同下进了军营。“少爷,我姓张,是这里的教官。您是第一次来这儿吧!”
“是啊!父亲让我出来走走,熟悉一下。有劳张教官了。”桑怀笑着说。
“少爷,您别客气。这里只不过是教军场罢了。也是督军大人耗费多年的精力打造出来的。”张教官说道。
“哦,我来的时间也不长,父亲公务繁忙,也很少谈及这些。听说,这个教军场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桑怀问道。
“是的,我听说这里原来是一个村庄,那些刁民不肯搬走,后来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搬走的。”张教官说道。
听了张教官的一番话,令桑怀、陆涛二人十分懊恼。他们好像意识到了桑青子的另一面。可是,眼下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个人再也无心查看军营,只是像应付差事一样到处走走罢了。尽管军营的头头们都出来迎接少爷,并挽留他们吃顿饭,结果被桑怀拒绝了。两个人上了马,离开了军营,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走着走着,远处传来一股香气,扑鼻的香。二人抬头看去,原来是一家小酒馆。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已经半天没有吃饭了。两个人揉揉咕咕叫的肚子,笑了。“陆大哥,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我也饿了。”陆涛说道。
两个人刚走近酒馆,伙计就看到了,热情的招呼二人,并将两人的马牵了过去,喂上了草料。小哥俩进了酒馆,点了四个小菜和一壶酒。可能是饿了,也可能是心情不好,连个人很快喝掉了第一壶酒,“小二,再来一壶。”桑怀说到。
“好嘞!两位,您的就来了。”小二端来第二壶。
小哥俩不甘示弱,很快有喝掉了第二壶酒。陆涛有酒量,桑怀很少喝酒,不胜酒力,加上今天的心情不好,此时舌头已经有点不好使了。“小…小二,再来两壶酒。”桑怀说着。
“兄弟,你喝多了,不要再喝了。”陆涛忙阻止桑怀。
“哥哥,兄弟心里难受,你就陪我喝吧!”说着,桑怀抢过小二手里的酒,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俗话说得好,酒入愁肠心更愁,桑怀醉的一塌糊涂。陆涛没有办法,只好陪着他。喝到最后,桑怀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兄弟,兄弟。”无论陆涛怎么喊,桑怀就是深醉不醒。陆涛看看掌柜的,“这有客房吗?”
“有,客官您要住店?”掌柜的忙走了过来。
“恩,我兄弟喝多了,麻烦你,开间房吧。”说完,陆涛和小二扶起桑怀,住进了客房。看着喝醉的桑怀,陆涛似乎感觉出点什么,张虎的那些话有些应验。可是就从这两天来他对桑怀的了解来看,桑怀不是坏人,是一个重情义的好孩子。怎么办呢?就在陆涛犹豫不决的时候,桑怀开始呕吐不止。没办法,他只好细心的照顾。折腾了好一阵子,桑怀才安稳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还没起床,小二就来敲门了。陆涛急忙下了床去开门,“小二哥,有事吗?”
“壮士,打扰了,楼下有位客人找你们。”小二满脸赔笑的说道。
“好!我这就下去。”陆涛穿传好衣服跟着小二下了楼。他一眼就看到屋中站着的王凯了,“王叔叔,您怎么来了?”陆涛忙上前打招呼。
“呵呵。”王凯笑了,“你和怀儿一夜没回府,府内大大小小的人谁能安生啊!督军大人急了,让我们到处寻找你们。还算我的运气好,找到你们了。”
“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都是我和怀儿兄弟贪玩,喝醉了。只好在这儿住了一夜。”陆涛面带愧色。
“哦,是这样啊!没事了吧!能不能走?”王凯一边问话,一边跟着陆涛上楼去看桑怀。
此时,桑怀已经起床了。只是身体还有些疲惫,不愿意动。他见王凯来了,忙起身打招呼。王凯用手按住了桑怀,让他坐着说话即可。还好,桑怀并无大碍。王凯吩咐小二做了一些稀饭和小菜,易于肠胃的吸收。然后,强迫桑怀吃了些东西。还是年轻,吃了些热乎乎的饭菜,好像精神了很多。三个人怕桑青子担心,稍稍休息了一下,便动身回府了。
三个人还没进府,就听见鼓乐高奏的声音。“哦,是谁家办喜事了?”三个人有些好奇,顺声音观瞧。原来是督军府斜对过的一家客栈。书中暗表,这喜事就是青山和秀竹的婚礼。那客栈人来人往,好生热闹。桑怀也忘了刚才的疲倦,探身观瞧。只因客栈楼高,院子深。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样,只能看清人来人往。就在三个人看得起劲的时候,从身后跑来五匹马。最前面的是一匹红马,马上坐着一少年,一身的素白缎衣裳,看起来非常的漂亮,红马的后面,跟着四匹马,看打扮,像是家丁。只听四个人在后面喊着,“公子,慢点,慢点。”
前面的少年说道,“还慢,婚礼都举行了,快点吧。”赫!声音真好听,恰似那清脆的银铃。主仆五人,到了客栈,忙下了马。有的牵走了马,还有人忙过来迎接。一行人被让进了后院,吃酒去了。看的王凯三人有点摸不到头脑,“算了,别看了,回家吧!”王凯说道。三个人定了定神,拍马进了督军府,军卒们早就看到三个人回来了,忙上前牵马,有的则去后院禀报桑青子。听说儿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桑青子非常高兴,命人招呼三个人进屋谈话。他一见到桑怀忙满脸堆笑,“怀儿啊!听说昨晚你喝醉了,怎么样?没事了吧!”
“爹!我没事了。”桑怀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美貂蝉不在屋中,大概已经走了。
桑青子明白桑怀的意思,他笑着说,“怀儿,尽然你不舒服,回房休息一下吧!我让厨房给你做些东西吃。”
“谢谢爹!我没事了。”桑怀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爹!我离开红叶镇有一段时间了,我想回去看看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