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平静之极,却在平静中,让我的心不安到极点,真是太平静了,让人感觉到爆风雨来得前夕,虽然每天与淡云开说说笑笑,却在害怕,却在失神,以至于让淡云开有时对我很不满,可我想做好,却徒劳,有种想哭的感觉,仿佛死心。
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不要伤心的吗?不是说好安静的离开吗?可为什么在知道他没追来时,心竟是如此的失落?仿佛要死了般,是我错了吗?是不是我做得不对?宇……你能谅解我吗?
就在心思恍忽间,淡云开拉过我的手,低声道!“晚儿,你不快乐吗?”
我惊讶的抬起头,望着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摇头一笑!“不是。”
他叹息,默默地放开我的手,“是不是在想他?”
不知为何?对于他放开我的手,我竟然没有感觉,我承认我这两天来我心里一直在想着他,可怎么好说出口,我强言欢笑,“不想他。”
身边的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我,眼底一片了然,我以为他会很伤心,却见他很平静,我心里微微一愣,出声道!“也不知淡老爷现在好点了没有。”
“别担心,他好得很。”淡云开淡淡的出声。
我不解地眨了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脸色突然有些慌乱,躲开我的眼神,出声道!“为什么意思,爹他想得开。”
我垂下眸,微微一笑,“别安慰我了。”
“你别太在意,他已经不会在责怪我们了。”
我心里一怔,心里又升起疑云,“为什么?他不是很反对我们吗?难道他改变主意了?不可能啊!他的性子一向固执。”
他眼神骤然平静下来,剑眉泛起折印,“晚儿,有些事情你不必想太多,慢慢会好的。”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些混乱,今天淡云开的话让我无法理解,难道他有事瞒着我?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能如此平静的对待?
却在此时,他又开口了,语气竟然奇怪的有些不舍,“晚儿,再过三天,我们就要回京了。”
我点点头,“是啊!我知道。”为什么他话中有种着重强调的意思?
他目光远眺,望着湖对面的蒙蒙山景,不说话了。
望着他这种神情,我心里真是越不懂他的想法,没有去猜测,并且我现在没有时间去猜测这件事情,我满脑子都在想着姓沈的做法,这让我不得不想,不得不去猜测他这样做的目的。
三天过去了,没有多少值得回忆的事情,不知道为何!我感觉淡云开在躲我,他很少和我说话了,面对我不是沉默就是三言两语,完全没了来时的兴奋与开朗,我想去问他,硬是下不了口,只是他这种行为让我很心痛。
昨日下午,我与娘买了很多祭品去探望了如玉的墓地,想起旧事,不免伤感,呆了许久,说了很多话,才回来。
今天,是我们回京的日子,早早就有人准备好了马车,我与娘还有淡云开一起吃了早饭,与别院里的人告别了一番,我们一同上了马车,在府院人热情的相送里,马车缓缓驶出了别院的后门。
娘发出了感概,“哎,真是有些舍不得。”
我安慰道!“娘,以后还有时间回来探望。”
娘微微一笑,朝淡云开柔声道!“这些日子,真是麻烦淡公子了。”
淡云开微笑回道!“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这不算什么。”
娘欣然一笑,“以后晚儿在公子身边,还请多照顾,她有什么不是,公子还需多担待啊!”
淡云开目光怜爱的望了我一眼,点头道!“这是自然,我爱她还来不及,绝不会让她受一分委屈。”
我脸微微红了,朝娘道!“都是自已人嘛!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
娘痛爱的责备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微笑着依在娘身上,委屈地叫道!“这种话说太多了,就变得生疏了。”
“晚儿说得是。”淡云开在一旁笑着咐合。
“淡公子,别宠着她,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娘笑道!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气氛很好,有娘在我与淡云开中间,我总是话多些,如果让我和淡云开,我总感觉有压抑的味道,好像就是在这一次,淡云开对我似乎多了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不懂。
晚上,我们夜宿在来时的小镇上,晚上去了镇上最大的餐馆吃了一顿好的,真是让我郁闷,换了以往,我肯定会大吃特吃,可这次,望着这些香气飘飘的菜,我竟然连一点味口都没有,这是因为谁的关系?我心里有数。
淡云开也没多劝,娘倒是说了不少话,让我吃这吃那,又以我身子瘦让我大补,简单的喝了两口清淡的汤,我们回了客栈,晚上,夜空清澈透明,挂了满天的星星,因为太早,我睡不着,坐在房前的小桌上,吹凉风。蓦然,我旁边的门开了,淡云开的身影出现在门里,他走到我面前,坐在我旁边,低沉的出声,“睡不着吗?”
“睡不着。”我迎望着天上的星星,很诚实的开口。
按以往来说,他会问我为什么睡不着,但他没有,眼角瞟他,和我一样迎头望着满天灿烂的星光,我叹了口气,端正了坐姿,定定的望着他,认真的开口,“淡云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有些惊讶地望我,如子夜般深沉的眸子闪过复杂的光芒,“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斜睨着他,“为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你对我的热情是不是消退了?”
他眼神急切地望着我,摇头,快速出声。“没有,你怀疑我对你的爱?”
我叹了口气,不想就这么快妥协,启口道!“你要知道女人的心都是很敏感的,我免不了会怀疑嘛!”
他眨了眨眼,眼神倏地变得黯然无色,他轻轻叹息,“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对你爱了。”
我鼓了鼓腮,点点头,“好吧!我相信你,不胡乱猜测了。”
夜深露重,我们各自回房休息,或许是赶路太累,还是心思太杂,想着某件事情,才想个开头,就进了梦里。
第二天,大家很早起来,吃过早餐,我们又开始上路上,从来没有发现,今次回京的路这么漫长,不知为什么今天一直泛困,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本来就易醒的,被娘的声音惊醒,在半睡半醒中,我听到娘叹息的声音,“淡公子,你真得对我家晚儿有意吗?”
“伯母,连你也怀疑我的真心?”淡云开急迫的问道!
“我并不是怀疑,我只是觉得你这几天对晚儿冷落了许多,是不是晚儿惹你生气了?让你不高兴?”娘关切道!
听到娘这句话,我的意识完全清醒了,我假装还在睡觉的样子,闭着眼睛,这时,听到淡云开的声音有些坚定,“不是,不是她的原因。”
娘惊讶地响起,“哦,那是什么原因?”
“这个,我也不好说。”淡云开有些为难。
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因为家父的原因?”
“这事,和家父无关。”
“哪……。”娘想继续问,我扬了扬眉,我知道娘关心我,可这样问下去,淡云开很为难的,我睁开睡意蒙蒙的眼睛,四周望了望,用手拍了拍额头,朝娘问道!“娘,现在到哪了?”
“就要到京城的城门口了。”娘回道!
“这么快啊!”我掀帘朝窗外望去。
娘笑骂道!“还这么快,你看你睡了都快半天了。”
我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睡觉。”说完,我朝淡云开望去,他也正关切地望着我,两个眼神在空中交织,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睡饱了?”
我一脸满足道!“恩恩……”
马车进入城中,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城门口,扶娘下了马车,我心里不由升起担心,要是淡老爷现在还在气头上,不免会波及到娘,看来还是不要让娘进去,这时,淡云开朝我们道!“怎么不走了?”
我望着他,抿嘴道!“也不知道淡老爷的气消了没有,我们这样回去不好吧!”
“放心,父亲的气已经消了。”他保证。
“你怎么知道?”我怀疑地望着他。
“不信,进去看看便知。”他淡淡一笑。
将信将疑的我扶着娘走进了府门口,只见管家笑意盈盈地望着我,迎面道!“晚儿姑娘与二少爷回来了!”然后看到我娘,惊讶道,“哟,这位肯定是晚儿娘吧!”
娘朝他莞尔一笑,望着管家的表情,我心里的狐疑不由的升高了,他怎么完全不担忧的样子,难不成淡老爷的气真得消了?
这一路走来,我心里更是不解,怎么大家见到我们都是一脸笑容,我偷偷的朝淡云开瞟去,只见他面色沉重,完全没有欢喜的样子,这就奇了!
扶着娘踏着小心的步子来到淡府的大厅,我眼一抬就见到林园园在门口走来走去,见到我,才一脸惊喜的跑下来,“你们可算回来了!”
我心里一紧,急道!“怎么了?谁找我们吗?”不会是……不要啊……
只见林园园望了一眼淡云开,抿了抿唇,“云开,不要摆着脸嘛!高兴一些。”
淡云开却轻哼一声,“我没有高兴的必要。”
却见林园园朝我们一笑,“你们先到里面坐吧!我有话要和他谈谈。”
说完,不由分说拉着淡云开去树林那边了!我望着他们神秘的行为,拧了拧眉,扶娘进厅里,走了这么远的路,娘想必是累了。
我扶娘坐下,有丫环过来倒了杯茶,我迎首朝淡云开的方向望去,他们在买什么关子,没有迎来淡云开,倒迎来了淡府的老爷,只见他在下人的扶持下走进来,见到我,脸上不但没了怒意,还带着慈祥的笑意,我有些傻愣了。
“春儿,你回来了!”
我朝他行了行礼,“是的,淡老爷。”
“这位是郑夫人吧!”淡老爷一脸微笑道!
“是啊!淡老爷。”
我已经快受不了他们的举止了,我朝淡老爷笑笑,“我去找淡云开。”说完,我一拔路就跑了出来,却很不适时的撞上了人,我被结实的一弹就要倒地,一只手快速的搂上我的腰,将我的身子扶正,当看清来人,我心里一怔,竟然是淡殊绝,他眼神复杂的望着我,然后松开了环在我腰上的手。
“你没事吧!”低沉的声音夹着一丝关心。
我摇摇头,“我没事,先失陪了。”说完,我朝淡云开所在的地方跑去。
刚跑进小树林的后面,就见淡云开正和一个女子说话,那又子背对着我,我无法看清她是谁!但淡云开却眼尖的发现了我,眼神顿时扫了过来,然后,他面前的女子也回头望我,让我不敢相信的这女子竟然是端庄。
我抿了抿唇,垂着头走到他们身边,气氛有些僵硬,我笑着打破僵局!“原来你与端庄在一起啊!害我找得好苦。”
我正想着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就听淡云开声音有些低哑的出声,“春儿……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我快速抬头,出声道!“什么事情啊!”
淡云开眼神有些闪躲着我的目光,半天也没有出声。我有些急道!“喂,你要跟我说什么,就说呀!”
这时,端庄微笑着望我,开口道!“云开哥不好意思说出口,让我替他说吧!”
我望了淡云开一眼,朝端庄道!“说说看。”
端庄脸上溢出幸福的神情,拉起淡云开的手,望了他一眼,然后朝我笑道!“后日,云开哥要和我成亲,春儿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这句话竟然如炸弹一样轰炸着我的耳膜,这是什么状况?这是怎么回事?不久前,淡云开还和我聊得很开心,对端庄的爱慕拒绝的很干脆,可淡云开什么时候决定与端庄成亲的?怎么事情演变成这样了?我微张着嘴,半响才吐出一句话,“你说得是真得吗?”
端庄点点头,我不敢置信地望着淡云开,确问道,“端庄说得,这是真得吗?为什么?”
淡云开勾起漂亮的薄唇,伸手反握住端庄的手,朝我为难道!“春儿,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真正喜欢的是端庄。”
我心里真得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怔怔地望着他们两个好久,我心里竟然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嘴角弯出一个欣喜的笑容。“真得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淡云开眼神微微有些灰暗,朝身边的端庄出声道!“你回避一下,我想与春儿单独相处。”
端庄有些不舍的望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乖乖的离开了。
我傻瓜似的站在原地,对于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实在太震憾了,淡云开牵起我的手,将我拉到一处石桌上坐下。我抬头望着他的脸,有寻问,有不解,有责备,轻轻的出声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与端庄……”
“晚儿,不要怪我……”他眼里露出浓浓的伤感。
我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我抿唇强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可是……。我还是不懂你的心意。”
他别开脸去,语气坚定道!“你无须懂。”
“可是,你真要与端庄成亲吗?这件事是不是太匆忙了?”我开口,总觉得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让我无法接受。
蓦然,淡云开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望着我,很认真,很真诚,让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我用眼神寻问着他,轻声道!“淡云开,这是为什么?我要你说明白。”
淡云开有些生气地望着我,气恼道!“我说过,你不需要懂。”
我也来气了,哽咽道!“那好,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身子一僵,脸色有些抽搐,半响,才出声道!“你回宫去做回你的贵妃。”
让我不安的地方就是在这里!我说我怎么总也想不通呢!为什么他与端庄的感情一下子变得这么好,为什么林园园这么神秘,原来是要让我回宫啊!猛然,我想到了一个人,只有他才能让淡云开改变主意,只有他才能让淡老爷原谅我,只有他才能让事情变在这样,他对淡云开都说了什么?呼息瞬间变得急促起来,我镇定心神,很平稳的朝淡云开开口道!“淡云开,你不能这样,是不是他逼你这样做的?”
淡云开望我一眼,语气很平静,“谁也没有逼我,是我自已的主意。”
“你的主意?”我心里一怔。
淡云开抬眼重视着我,眼里涌出一种挫败感,薄唇坚毅的抿紧,望着我,半响,才自嘲的开口,“你心里爱得是他不是我,就算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我瞠大眼睛望着他,只一秒,我无助的垂下头,想出声安慰,却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张开口,只说了一句我,便无下文了,望着他这种自嘲的表情,我心里震憾,也心痛,却无力的发现,他这句话直直的戮穿着我的心,努力伪装的假像在这句话里,撤底倒踏,狠狠的撕开我心中那道早已支撑不住的网,让那不敢承认的事实如潮水般汹涌而出,那种熟悉的爱意如音符般敲击我的内心,让我无法面对的感情无所盾形,我只想说……这段日子,好幸苦,好痛苦……仿佛背负了一座大山,压得我快走不动,快无力承受,要崩溃了。强忍着泪水,我努力的扬起笑容,“淡云开,是你自已想太多了吧!”
“晚儿,不要在逞强了,看着你痛苦,我很心痛。”一句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仿佛压抑了很久很久……他是不是也承受不住了?
这句话好温暖,却好痛心,他怎么全知道?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势不可挡,我别开脸,任眼泪冲刷干涸的心灵,心里感觉好委屈,好伤心……好无助……这多天来的心,多天来自以为是的努力,我真得错了吗?
就在我垂眸独自伤心时,一句熟悉又爱怜的低唤传来,“晚儿……”
我心里一震,这声音不是淡云开,不是淡云开……是……我竟然不敢去想,也不敢抬头去看……下颌被手指缓缓抬起,让我无力却又渴望地撞上那双以为再也不法对视的双眸,英俊的脸,温柔的眼神,那惯长勾起的嘴角,让我尤如做梦般,不敢迎视……
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他心痛的出声,“怎么哭成这样?”
这是什么话?我在心里低喝,站起身,一头扑进他的怀中,我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又惊又怕,又无助,闻着熟悉的气息,感觉着熟悉的温度,让我好安心……好安心……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从他的怀中探出头,将他推开,背过身,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却听身后,轻朗的声音带着低笑,“这么无情吗?就忘了刚才在谁的怀里哭了?”
满心的怨恨都在瞬间消失无踪,我回头瞪他一眼,“谁要你好心,你……你这个坏人……”骂得有些不顺口了。
他唇角弯出个邪魅的笑,“你擅自离宫,朕还没治你的罪,竟然敢骂朕,可是要罪上加罪?”
“你……”我一时语没,却又感气恼,轻哼一声!“你加吧加吧……要砍要杀要折磨,一句话,随便你……”
薄唇溢出懒洋洋的笑意,“对你,我哪舍得动刑啊!否则,你一气之下自尽了怎么办?那我不是得不偿失。”
竟然咒我自尽,我除了瞪他,没有更狠的招数了,“一出现就咒我,你什么意思!”
却听他走上前,搂住我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气话你也当真,真是小孩子气。”
本想推他,试了试推不动,我有些无辜的厥嘴,“我哪有!”
“为什么忍心离开朕?”他咬牙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紧闭嘴,不说话,在心里回道!对于这件事情,我承认我是残忍了些,可……我也不是故意的。
见我不说话,他话语温和了些,“好了,这次你为了还恩,我不怪你,但下不为例。”
我心里一宽,像是怕他反悔了似的,我赶紧抬高了头,找到那双子夜般的星目,确问道!“你说得是真的?”
“求原谅就这么积极?”他黑眸眯起,危险的盯着我。
我更加心虚的垂头,“哪有!”嘴上不服输,可在心底却是感激他的,他竟然知道我的难处,他能原谅我最好……。可是,淡云开?我举目四望……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