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春秋左传(中华国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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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祁奚荐贤(襄公三年)

【解题】

本文记载了祁奚公正荐举贤才的事迹,歌颂了他能站在国家的立场,举贤不避亲仇,不避部属的精神。

【原文】

祁奚①请老,晋侯②问嗣焉。称解狐——其仇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③也可。”于是羊舌职④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

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仇,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⑥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夫!唯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注释】

①祁奚:晋国人,任晋中军尉。

②晋侯:指晋悼公。

③午:即祁午,祁奚的儿子。

④羊舌职:姓羊舌,名职,任中军尉佐。

⑤赤:羊舌赤,羊舌职的儿子,号伯华。

⑥见《尚书·洪范》。

⑦见《诗经·小雅·裳裳者华》。

【译文】

祁奚请求退休,晋悼公问朝中谁可以接替他的职位。祁奚推荐解狐——他的仇人。正要任命解狐,解狐却死了。晋悼公又问谁可以担任这个职务,祁奚回答说:“祁午可以。”正在这个时候,羊舌职又死了。晋悼公问:“哪一位可以接替他?”祁奚回答说:“羊舌赤可以。”于是,晋悼公任命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为中军尉佐。

君子说:“祁奚在这件事上,能够举荐有才有德的人。推举他的仇人,不算是谄媚。推举自己的儿子,不算是自私。推荐他的部下,不算是结党。《尚书》上说:‘没有偏袒亲人的事,没有袒护同党的事,那么,王道就会光明又平坦。’大概说的就是祁奚啊!解狐得到荐举,祁午得到官位,羊舌赤得到职位,立一个中军尉的官而成就了三件好事,是由于祁奚善于推举贤才啊!正因为自己是贤才。所以能推举与自己一样的人。《诗经》上说:‘只有自己有道德,才能举荐和自己一样的人。’祁奚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