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叶苏正在前往玉玄峰三长老一脉的路上。刚刚走过一个路口,叶苏身后忽然有人呼喊他的名字。叶苏诧异回头一望,却见是一名同在泛舟居修习的弟子正在喊自己。这名弟子虽是与叶苏同习,但却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是见面点头问好的情谊。叶苏转身停下脚步问道:“师兄有什么事?”
叶苏对于这种和自己没有半个铜板的点头之交态度很一般。今天可是要学丹鼎药学与暗器,这门功夫叶苏垂涎已久。若是自己武功真的看不过眼,那这门功夫可就是大仇得报的第一首选了。
那弟子小跑几步来到叶苏面前道:“我是奉上官师兄的命令前来找你的,师兄希望今晚子时在练剑台见你一面。”
叶苏想了一下立刻想起了那名上官师兄。上官熊,十八岁,二长老一脉弟子,武功不错,是上次分脉会武中第二名,家中兄长为当朝左威卫将军,其父官居礼部侍郎。
叶苏微微皱眉,这个上官熊自己原本也是想要结识一下的。只是此人风评实在太差,好酒好色脾气暴躁,据说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醉酒之后意图轻薄门中一位女弟子。虽然被执法长老及时发现未能得逞,但是死性不改,之后仍是几次想要行不轨之举而未成。只因为他家世显赫又得二长老偏爱,这才没有被逐出山门。
叶苏可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他沉思片刻后道:“师兄相邀我怎么敢不!请转告师兄,今晚子时我一定去。”
送走传话弟子叶苏原地慢慢踱步沉思。这月余时日以来,自己也是发现了不少门中弟子对自己心有不满,虽然刚开始不知道原因可是只看其他弟子授业的大都是门中年长弟子,再好些的也不过是一脉长老罢了。自己初入山门就得四脉长老一起授业,这份殊荣可是门中从未有的。
叶苏也曾找机会私下问过王松原因,可是王松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不做回答。便是叶宗云对这事也是闭口不言,只道:到时见就明白了。所以叶苏虽然欢喜又四位名师授业,但在心中也是略有恐慌。这般器重必是日后有大安排等着自己。而且看样子这安排估计凶险重重。
叶苏思付片刻发现自己对于目前的情况没有一丝办法,即是如此那就干脆不要想了。这天山门中他们还能把自己怎么样?至多挨一顿胖揍而已。相同这个关节叶苏心中一松大步向着玉玄峰跑去,三长老最不喜不守时得人。
..。
玉玄峰,太常殿中。
叶苏迷茫得声音响起:“若是将车前子最后入药岂不是会有毒质?如此一来这药又怎么救人?”
三长老气急败坏得大吼猛然响起,直震得窗摇地动,大殿横梁上得灰尘不住掉落:“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药常人自然是不能吃的,但是有时候人在弥留之际,身体虚弱无力不能医治时吃下这药不就可以吊得一时三刻得命?这样交代后事也好,再寻办法医治也罢不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叶苏不服气得声音再次响起:“若是如此还不如不救,本来就要死了何必还要吃这个药遭这个钻骨子得罪?”
三长老放下手中药杵,左手搓着山羊胡看着叶苏沉默一会,道:“有时候能多活一会也是好的。哪怕就是一瞬!”说罢三长老面色忽然显出些许悲痛来,似是沉湎往事之中去了。
叶苏看着三长老得神色,看着他眼中深处那一丝黯淡至极得悲伤也是沉默了。他明白这种感觉,刚刚上山得那会儿,自己每天起床后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又何尝不是眼中黯淡悲伤道极点?不过自己用了一个月将这种情绪藏在心底眼底不再轻易流露。三长老似乎比自己更甚,他强行将心中悲苦遗忘了。
可是曾经入髓得痛,那种铭刻在血脉骨头上得伤又岂是如此好忘却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经意的时候,那伤痛还是会流露出来。无法控制,不能压抑.。
好一会三长老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叶苏道:“你天性纯良,虽然有些小聪明有些小心思,可是却不愿以曲求全。这样很好!你记住,以后不管什么事直取不得也不可违了心意。”
叶苏思索了一会这句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觉得三长老说的很有道理,虽然现在不明白但是以后慢慢体会就是。
三长老看着叶苏看的很认真,像是想要在叶苏的脸上找出些什么来。片刻后他满意的挥挥手道:“你的性子不适合用什么暗器毒药,你以后专心跟我学些治病救人的法子就可以了。不害人,也不能让人害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王松在五峰道等着你呢。你且去吧。”
叶苏点头告退。
五峰道前,王松面朝云雾负手立着。这里的山风永远是那么大,那么猛烈。山风将他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长发在身后肆意飞扬。每次叶苏看到王松总是会心声敬佩仰慕,不为其他就是这份风采也是罕见。
王松听到叶苏的脚步声转过头来轻笑道:“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
叶苏脸一红喃喃道:“我把三长老气的不轻,所以被赶了出来。”
王松看着叶苏的样子不由放声笑道:“我早就知道了,能把三长老气的运气内力大吼的人你也是头一个。”王松笑罢,看着叶苏更红的脸安慰道:“你也算不错了,三长老一脉的弟子若是被这样吼过至少要被三长老下不少药来作为惩罚。你能完好走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叶苏回想了一下三长老得丹鼎造诣,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他看着王松犹豫一下道:“师兄可曾被三长老惩罚过?”
王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脸上露出一种后怕不已外加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片刻后方才苦笑道:“那是自然的,我有一次打碎了三长老得一个药罐。虽然当时没事,但是回去后却跑肚了整整三天,最后还是师尊用内力将药力逼出我才幸免于难。”说罢王松脸上的后怕神色又增数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痛苦的日子。
叶苏联想了一下王松被下药的样子,身上的寒意更增几分。两人对视一眼同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