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倦乏,微微颤动的睫毛慢慢睁开,入目的是水红色的纱帐,虽然醒了,但双眼的酸涩让她没法把眼睛睁大,只能眯眼淡视周遭。背脊好热,好像有一帖火热的膏药粘在身上,不适地想移动一下,不料浑身的酸痛感立即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恶!痛恨这种无力的感觉,她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才会这样难受?
胸前的滚烫吸引了她的注意,虚弱地看去,却震惊地发现一只大掌正邪肆地覆在她的右乳上,再向下看去,一条铁壁不偏不倚地紧箍着她的纤腰,健硕的大腿打横放在她双腿上,极霸道地将她牢牢圈固在怀中。
她惊得低呼一声,心头又羞又恼,这**竟趁她睡着的时候……昨夜激狂的记忆轰然涌上心头。哦!好丢脸!
早在连翘睁开眼睫的时候,穆沙修贺就醒了,只是贪恋着她的温软不愿放手。听到她惊呼,他才扳过她的身子,与他相对。
优雅地支起上身,银色发丝四散在周身,他就像是幽冥界的魔君,邪魅地看着身下的小女人。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白皙的肌肤上遍布青青紫紫的吻痕,在手臂、肩头与脖颈处甚至还有清晰的牙印,在在指控着他昨晚的狂野与粗暴,而这些痕迹他竟然神魂颠倒得不知是在何时留下的。
好看的唇角轻轻勾起,性感迷离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情欲,暗哑开口:“醒了?”
连翘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是该扳起面孔训斥这个俊美得如天神般的**,还是暴跳如雷地把他臭骂一顿,甚或是再给他一箭,权衡之下,她决定漠视他!
不理他?穆沙修贺心情奇佳地看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容,经过昨夜,他似乎已经上瘾,怎会容许她对他的忽视,不容拒绝地狠狠吻住她那蜜糖般的双唇,用力地吸吮,湿滑的舌尖引逗着她内心深处的渴望。该死,他又想吃掉她了。
连翘被挑逗地浑身颤抖不已,无力地抵住他赤裸健劲的胸膛,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他难道还想要?这个念头吓傻了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奋力推开他,翻身要逃出他的禁锢,却被他拦腰扯回坚实的怀抱。
“还有力气推开我?嗯?”他一口含住她可爱的耳垂,慵懒道,“体力恢复得不错!”他笑得暧昧,一阵阵热气喷在她耳朵里,引得全身战栗。
连翘终于体认到这是一个体力与精力旺盛到极端恐怖的男人,她只能虚与委蛇地与他周旋。
“你不是还有很多公务要忙吗?都日上三竿了,你还不出现,不怕那些将士们嘲笑你贪恋床第之欢吗?”
手指抚过她布满青紫的脖子,最后停留在紧实的浑圆上,轻揉慢捻:“爱妃,我们可是新婚呢!相信将士们一定会体谅他们主帅的情难自禁。”
恶!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奈何周身的火苗已被他邪恶的双手引燃,她喘息着挣扎:“你别忘了与我的约法三章!”
他俯身含住她一颗艳红的蓓蕾,啮咬轻扯,连翘更加欲罢不能地大口喘息,却始终不让自己浪吟出声。
“经过了昨夜,爱妃以为约法三章还能约定得了什么呢?”一手捉住她双腕,固定在头顶上方,他眼底闪过阴鸷而狂猛的欲望,惩罚似的啃咬着她本就青紫一片的娇嫩肌肤,让新一轮的吻痕又覆于其上,他要定了她,不顾她的反对、抗议,在她的惊呼声中,没入她的体内,带起一片欲海滔天……
唉,她简直没法做人了,格萨国的服饰全都是浅口的圆领,任凭她怎样拉扯就是遮掩不掉那些可恨的青紫,那个天杀的穆沙修贺,存心想把她困在宫里出不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饱满的樱唇到现在都没消肿,不禁脸红地忆起之前那火热的缠绵,天哪,他简直是超人,被他吃干抹净,无力负荷之后,他居然还能一身轻松地去军营部署周边兵员的调配。
“姑娘,太子爷说今晚不回来用膳了,叫您吃完也早点歇息。”伊玛刚开始见到连翘时的惊恐已经渐渐退去,只是主子说的摔跤真能摔得全身都青了吗?她真的好纳闷哦,大眼睛时不时会朝主子瞄去。
不回来?呼,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他回不回来有必要向她交代吗?有病!
躺在床上睡到掌灯时分,连翘才稍稍感到恢复了些体力,身上依然还有些酸疼,但比起之前要好多了。
吃过晚饭,连翘想到外面去走走,伊玛拿了件斗篷给她披着,现在已是深秋,再过几天就要入冬了。
深秋的夜好凉,空气中有种枯叶与干草的气息。走在红墙金瓦的宫闱之中,寂寞得好像一缕孤魂。在这样的夜里,穆沙修贺俊美的面容,伟岸的身影就这样不经意地闯入她的脑海。除却他的冷酷无情不说,像他这样的男子也算是相当优秀的吧,而他是她的丈夫,不管她是否愿意将自己融入这个奇异的时空,她都无法否认这一点。
叹口气,她有些自嘲地笑,或许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或许是太笃定自身的定力,在这样的男权社会,她是没有资格俯视男人,藐视权利的。现代人又如何,先进的思想只是绊脚石,不同的观念只会招来祸患无穷,一个人的意志无法扭转乾坤,一个人的力量微薄得可怜,在这里,她只能承仰他的鼻息,因为他是她的夫,不是认命,而是识时务。
寒冷的夜,连虫鸣都听不到了呢!不过寂静的夜空好像传来些许喧闹声,这是……
伊玛乖巧地解答:“听说原来的城主扎卡王爷归降了,太子殿下在私语台摆宴款待呢!”
了然的点头,原来是在招降啊!
“听说这个扎卡王爷很不简单,不但手握重兵,还掌握着番国的好多重城,如果太子能把他招安了,番国就岌岌可危了。”
管他招安还是招降,无非是为了争夺地盘而已,她无心于此。往回走时,空中忽然飘来悠悠的歌声,绵长悠远,清越离合,好美的歌声,连翘不禁神往。
“那是……”
伊玛适时地为她解惑:“噢,那是扎卡王爷的小女儿薇儿公主在唱歌,传闻她的歌声能让迁徙的大雁收起翅膀在她身边聆听而错过南飞的时节,最终冻死在冰雪覆盖的草原。”
果然如同天籁,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声源处移去,直至私语台。
那是宫城内最高的楼台,共有七层,四面无墙,每一层都由六根粗粗的圆柱支撑。类似于宝塔的建筑,逐层缩小,而站在最高层的廊外对着满天星月放声高歌的想必就是薇儿公主了吧!由于离得太远,薇儿公主的面貌看着比较模糊,不知长得是圆是扁,但是那种能乘风归去的飘逸气质却能真切感受。
“娘娘请回!”刚要步上台阶,守在门口的两名士兵便拦住了她,“殿下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呵,她什么时候变成闲杂人等了?也罢,只是好奇地想见见那位歌声优美的女子,不曾想过要参与其中。既然不让她上去,她还懒得爬那么高呢!
转身要走,身后有人叫住她。
“娘娘留步!”回头看到莫古尔正从楼上下来,走到她面前,躬身道:“殿下请娘娘登楼共享晚膳。”
冷笑,一会儿说她是闲杂人等,一会儿又要她上去一起吃晚饭,这个人端的反复无常,冷下脸来,连翘不给他好脸色:“我已经吃过饭了。”
莫古尔依然面不改色,抱拳躬身:“娘娘!”
冷然看着始终一个动作的莫古尔,连翘有些气恼,自己跟个侍卫较什么劲儿呢,他们也只是听令办事而已,自己怎就沉不住气了?
叹了口气,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