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把推开萧昭,直奔沈如玉身边,扶住他,“你还好吗?”
沈如玉的脸眼看着就没了血色,声音也变得十分虚弱,“没事,没有刺到要害。”
“你别乱动,我们回萧府包扎。”瑾儿回首冲站在门口的辅机喊道,“哥哥,牵匹马过来!”
辅机一怔,但很快牵来两匹马,扶着沈如玉上马,自己也一跃而上,瑾儿跃上另一匹,稍微与众人交代一句后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萧昭还矗立在原地,凝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像一座万年不化的冰雕。
手悄悄的握紧。
可是他迅速恢复如常,平和的转个身对一干早已没有敌意的将士道,“愿意归降者到萧府登记,愿意回乡物田者可以到萧家领取银子,自行离去,萧家绝不勉强。”
惊讶。
竟未想到刚刚还杀过人的萧家二公子是如此宅心仁厚之人。更别说刚刚那份过人的果断和勇敢,也已经令在场每一个人折服。
“我们愿意追随萧家!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是!追随二公子!”
“追随二公子!”
一路颠簸又耽搁了时间,沈如玉一到萧府就浑身滚烫,高烧不止,瑾儿为他拔出匕首时失血过多,尽管已经上了许多止血的草药,仍旧一下就昏迷了过去,怎么也唤不醒,当真急坏了瑾儿。
时间悄悄的溜走,先前还是白昼,眨眼夜幕降临,屋子里不得不燃上了数十支红烛。
光影相应,人影婆娑。
辅机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瑾儿,你去休息吧。”
瑾儿坐在床沿边上,手一直在给沈如玉探脉,细致的观察着他的一切变化,摇头,“我还是在这照看他,怕有意外,哥哥不懂医术,还是哥哥先去休息吧。”
“瑾儿。”辅机从桌前起身走到瑾儿面前,忽然沉下声音,“先前他们来探望的时候少卿没有来——你还彻夜不归,就不怕他生气?他今天一天也很累,你不去陪陪他?让谁照看沈如玉都是一样,萧府又不缺大夫,我们另外叫一个大夫来,你回去陪少卿,好么?”
瑾儿微微扬起脸望着辅机,平静的眸子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定,“哥,沈如玉是为我受的伤,我如何能走?就像当年一样接受了他的帮助然后不吭一声的悄悄离开?”
“这如何扯上当年的事?”辅机不知不觉就压低了声音,视线警惕的瞟过窗外,似乎在确定有没有人窃听,“瑾儿,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你嫁到萧家做媳妇,他就来萧家做大夫,谁人不知现在沈家早已落没的一塌糊涂?他的到来,莫不是想实现当年的婚约?”
瑾儿一怔,“婚、婚约?”
旋即低首,面上泛起淡淡的潮红,“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时我们答应他在先,可以算作订下婚约,按照风俗,他只要想,随时都可以把你娶进门!”
烛光摇曳,印着瑾儿泛起淡淡潮红的脸,羞涩,她竟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瑾儿和沈如玉有婚约?!”
大门砰的一声被一脚飞开,萧昭愤怒至极的声音破门而入,生生把瑾儿和辅机之间的空气滑开。
瑾儿面色大变,放开沈如玉的手腕,起身,声音都发起抖来,“少卿。”
萧昭沉着脸,双眸似乎要喷出火来,冷笑,“我真不该想来晚上找你回房,竟让我听到这样有意思的消息。南宫瑾儿,既然你和他有过婚约你如何还能嫁入我萧家?身在曹营心在汉?这几年真是勉强你了,饱受那么多相思之苦。”
萧昭这一番气话一下似乎狠狠扎入心尖,瑾儿震惊的望着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辅机赶紧走上前,“少卿,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如何?”萧昭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声音里也有了一丝冷峭,“辅机,上次我问你瑾儿和沈如玉是否曾经相识,不管我如何逼问,你始终坚持说绝对不认识。你是否在骗我?”
辅机一下哑口无言。
瑾儿艰难的开口解释道,“少卿,我和沈如玉确实曾经认识,但是……”
“你只要告诉我,你们不仅认识,还有婚约?”
瑾儿完全不知该作何解释了,无奈的低下头去,“有过。但是……”
萧昭冷笑一声,眼里尽是绝望,不再理会她的解释,当即摔门而去。
辅机急了,就要去追,瑾儿一把拉住他,低着头,“算了,他现在还在气头上,现在去劝说反而会让他反感,觉得我们理亏似的。不如缓缓等我自己去和他解释,我们毕竟是夫妻,有些话还是好说一些。”
辅机无奈,“少卿也太……平日见他处理事情的时候不像是这般没有耐心的人,为什么一到你的问题上他就变得暴躁了?”
瑾儿苦笑,“哥,你就当作是他太在乎我了吧。”
辅机不语。
“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最近还好多事。”
“瑾儿,”辅机忽然道,“如果我知道少卿是这么小鸡肚肠的人绝对不会把你嫁给他。”
瑾儿淡笑,“呵,哥,你想太多了。他只是对我的事小鸡肚肠而已,你没听见外面的百姓都夸他宅心仁厚吗?你也不可能要求他事事都完美,这样的他我反觉得真实呢。”
“瑾儿就是太为别人着想,苦了自己。”
她哂笑,“哪有?我不是尽力保下眉庄了吗?白若水走了么?”
“走了。”
“北部稳定了……那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