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水?怪不得这些天都在体虚……
那……方才容齐是告诉流颜……我……
我红了脸……从来没有如此羞愧过……
“我让丫头拿了……你们要用的东西,还有新的衣裳,让她帮你净身吧,我……去外面等你……”容齐说着,躲藏着那俊逸的红面。
净身?那……我的脸!
我慌忙拉上容齐的袖角:“齐哥哥!不行啊!”
太心急,就慌张了些……突然发现这声“齐哥哥”唤的太过仓促……
容齐猛然颤抖了身子,这一声,也让他吃了一惊吧……
他没有转头,僵硬的停在那里……
怎么能突然这么叫呢?自己都觉得奇怪……
慌忙放手,转至他面前,服了身子:“奴婢知错了,不该不分贵贱,默然辱了三少爷,望三少爷见谅!”
他愣愣的望着我,下一刻猛然拥了我的身……
“啊!”这怎么行呢?身上来着葵水,怎么能如此不避讳?!他应该快快离去才是,怎的又这样突然……倘若被下人们知道,这可……怎般是好呀!
再说,除了颜……我不愿任何人触碰……
我使劲的挣扎:“三少爷!快放开我!这使不得啊!”
“别动!”容齐的手臂更紧了:“一会儿就好……”
我停止挣扎,渐渐垂直了手臂,始终没有拥上他……
容齐,你与蝶舞一样……怕是,我无福消受你们的好……
敲门声响起,他才拉开了距离。
“三少爷,奴婢拿了衣裳来。”外面的丫头说。
打开门,却见烟儿端了曾盘进来,上面是粉紫色的华丽衣裳……
这柔美高贵的衣裳……要我怎么穿?……
容齐看了看我:“不喜别人给净身,就自己……清理下,这衣裳尽管穿上便是……”话音未落,他猛然贴进我:“别上妆,别出门,我一个时辰后回来。”
我一愣,还未回神,容齐就转出了房门。
烟儿随着看了我一眼,也离开了……
望着桌上的衣裳,我冷然笑了……
掂在手中,禁在心里,这般的柔软丝滑,是我未曾见过的,连荣大夫人送给流颜的金线夹衣,也未必有这般金贵……不讽刺吗?让从青楼请来的丫头穿这样的衣裳……
曾盘中,还有月事布……
将换下来的衣裳扔进浴盆中清洗,用木条挂在窗沿边,看了看身上的粉紫柔衫,才觉得那墨绿绵衫老旧不堪,但这样的不起眼,才是我的盼望……
我确实没有上妆,只因这屋子没有胭脂水粉。
“矜柔,好了吗?”容齐在门外轻唤。
上前拉开门,他带笑着进来,当看到我的脸时,便一瞬也不离开……
被看的不自然,便向旁边转了去……
“矜柔……你好美……”容齐在身后傻傻的说。
我怕这样的呼唤,那太动情……
“三少爷,今日之事矜柔感激不尽,这衣裳怕是……不干净,便无法奉还,改日矜柔会……”
“穿着吧!不值几个钱……”他打断我的话,坐去桌边,这才发现,他带了茶水来……
白玉茶碗,透露着通明的晶莹,素锦茶汁在杯口旋转了两圈,盘旋而落,清茶托过容齐的笑颜,而冒着袅袅热意,他拉过我的手,紧紧的,直到我坐在他身边,才举过玉碗说:“不知道女子在这个时期……需要如何照顾,但该是要喝些暖体之清吧……我没有去问丫头,怕你尴尬,让烟儿送来衣裳,亦是如此,这些天要多照顾自己,晚上等喜宴散了,我亲自送你回去。”
亲自?……
我赶忙起身:“奴婢不敢劳三少爷驾……”
他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偏要将人置之千里吗?”
银边白衣耀眼一跃,再次将我轻拉至他身边,距离进的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别这么一下子就起身,会……会痛的……”
他……怎么知道这些?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明显,他红着脸说:“你……净身的时候,我偷偷问了二娘……”
这……他怎么这般细心……
端起桌上的玉碗,喝下那温热的茶。
容齐笑了,带着温暖的阳光:“今儿个,我还有一事相求。”
“相求不敢,若奴婢做的到,您尽管吩咐便是。”
他顿了顿,从衣袖中,拿出一席面纱:“流公子晚上献艺,希望你能一起。”
我愣愣的看他:“一起?”
“早前请了‘皇’城最有名气的歌姬,但她逢事儿推辞了,缺了空挡,我知道,你很会歌,晚上,带了面纱,可否献上一曲?”
“……”
我该拒绝的不是吗?但看着那温热的锦素茶汁,那带笑的粉面,想起他的:“……偷偷问了二娘……”我就无法回绝,本就无以回报,何不尽心尽力……
流颜被安置在另一间客房,容齐带着我,慢慢的走去。
才进房门,便见流颜皱着眉转过脸来,但刹那间睁大了眼睛,慌忙的上前揽过我的腰……
为何他们都不避讳女子身子来葵水?
这样的“非常时期”,男子是要忌讳的,相传女子的月事红,是至阴之气,与男子的阳刚相冲,若男子知道女子在月事,就应该敬而远之,可这两个男人……怎得这般肆无忌惮……
脸颊爬上两朵红晕,流颜扶着我,将我拉至床边,安然落座。
其实……不必如此,往后,我会习惯的吧。
“怎得没上妆?这样成吗?”流颜抚摩着我的发,担心的问。
容齐上前一步:“晚上的歌姬不能来了,我请了矜柔填补空挡,放心,带着面纱换了衣裳,谁也不会晓得这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是那平庸的流丫头。”
流颜没有理会,不反对,也无默许,只是将绝世容颜凑进我,柳长俊目微柔,一手抚上我的脸,双颊微红:“这些天……别太累,好生休息,不必照顾我,等……身子‘过’了,再来我寝房不迟。”
还好,他还知道些常例,不过……要好些天见不到他吗?
我幽怨着眼神,但流颜却笑了:“傻丫头,别胡思乱想,这些天,我过你那边去。”
颜……这样的你,好温柔……
容齐绕过我们,慢慢的落座桌边,轻声说:“晚宴若不是我与二哥送去的东西,最好不要吃下,哪怕是酒水,可要记得。”
这话,蝶舞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