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向来严明,除了自己园子的人或者客人,其他的都不许进来,可一大早我去流颜寝房的时候,却见“红棉斋”的纪妈妈在西院晃荡。
流颜起的早,我去的时辰也比其他丫头早些,现下西院冷冷清清,她来做什么?
路过纪妈妈身边,服了身子正要离去,却听她尖锐的声音叫到:“站住!”
我停下,看着她。
“哎呦,这园子里的丫头,怎得张的这般模样!”她摇晃着小脑袋,孜孜的说。
我没有回话,等着她的下文。
“谁的丫头啊?”她鄙夷的问。
“回纪妈妈,流颜的。”
“呦!你还认得我啊!流颜……没有听说过,带我去瞧瞧!”
瞧瞧?瞧流颜去?
见我不动,她又说:“怎么?你家公子我还瞧不得了?”
“纪妈妈要见谁,咱们哪儿能拦着?只是公子还未‘出阁’,怕是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还怕我把他拐了去?”
“流儿不敢,但这一大早的,公子想必还没起呢!若是被妈妈看了去,企不是丢尽了脸面?过后,可是要怪罪流儿的,胆请妈妈莫要强求,流儿担待不起呀!”我小心的说着。
纪妈妈面露怒色,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向前晃了两步:“若我非要去呢?”
什么意思,杠上我了?听说最近她在找好多姑娘的麻烦,没想到她却跑来了西院,看来,只是我运气不好碰到了她。
“纪妈妈要见流公子,流儿就算有几十个胆子也不敢阻拦,可也不敢劳您大驾,还请纪妈妈回,稍等公子起身了,让公子专程给您请好去,可好?”
纪妈妈怒气更甚,踱着方步快速到我面前:“不就是个**嘛!值得住这么护着?”
“不是流儿护主子,实在是不方便。”我低下头,希望她能息事宁人。
“抬起你的头!”纪妈妈一声叫喊,我慢慢将头抬起。
“啪!”这一巴掌来的太快,还没有看清楚,头便偏向右边……
“贱骨头!你算哪根葱,也敢在老娘面前大小声?给我跪下!”纪妈妈转到我身后,端起小短腿就踢了我腿窝,我一个窘迫就跪了下去,手重重的疵在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了手掌,掺着土的血哭闹的流着,膝盖被刺痛,瞬间没了力气。
“知错吗?”纪妈妈得意的问。
“知……知错了……”疼的嘴巴都在颤抖。
“想通了,就带我去看你们流公子,若还是嘴强牙硬的,就一直这么跪着吧!”纪妈妈说完,等着我的回答。
我的回答很简单,就是依然跪着。
一盏茶时辰了,她还是不走,做在花坛边上抽着烟袋,看着我跪,看着我流血,看着我颤抖背脊。
丫头们都相继出来了,打水的打水,请早的请早,见到纪妈妈犹如见到瘟神,通通不靠近,远远的便转身走开。
额头出了冷汗,瞄向流颜寝房……
门开了,流颜四处的张望,下一刻便见我跪在花坛旁,他紧皱了眉头,正要走来,我赶紧递给他一个眼神,轻摇了头。
纪妈妈正在抽烟,没有看到我的小动作。
流颜停了下,却还是向前走……
别来,别来,颜,回去,纪妈妈一定会找你麻烦的!心里叫着,可他却不听,不过我清楚,他听的到……
“呦?这不是纪妈妈吗?您今儿个怎么有空子来咱们西院了?”身后传来星儿的声音,流颜也立在原地。
“呵呵,是星儿呀!听说,来西院调教床事儿了?”纪妈妈无声侮辱着。
星儿愣了下,却说:“星儿不才,只能来调教床事了,不过这活儿,也只是咱们这等年轻的姑娘家做,您年轻的时候,想必一定比星儿做的好吧!”
纪妈妈气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哼了一声说:“这般牙尖嘴利,老娘早晚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