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几乎没睡,熬夜做了三张巴掌绣。
颜,此时为你琴,彼时为你绣,你可都记得?
比平日都早的去了流颜侵房,可他还是站在了窗沿边,若不是每天都看着他安睡,不然还以为他从不合眼……
他看着我手里的巴掌绣问:“哪来的?”
听他开口我还是会愣,他的话少的让人怜惜……
“回公子,这是你平日做剩下的,流儿都收着了,这正好派上用场!呵呵。”我掩饰着。
“你撒谎,我平日从不多做。”他转头看我,我竟不自然的颤抖,是因为谎言被看透,还是因为那带怒的眼神?
“我……我做的……”不自觉的就说了实话,对着他,我总是不能撒谎……
给他打水净了面,再帮他上扭伤的药膏。
这次伴着催人泪下味道的是那飘渺的声音:“若有下次,我受罚便是,不要如此对待自己,昨夜,怕是没有睡吧?”
我颤栗了身子,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继续擦着药膏,蹲在他身侧的脑袋晃了晃:“没有,流儿睡了,只是时辰比较少,这巴掌绣也不精致,只求柳妈妈别看出什么才好。”
他顺手拿起来,端详了下:“风过湖面,却留丝烟;未思花语,却露花现……”
我笑了,他在赞美,赞美着我的花……
未思花语,却露花现。是,我没有真正去观察过花,可我想的,却是你,这才能绣出最美的风过清烟……
我拿着这三张梅花巴掌绣,去了柳妈妈那里。
回的时候,我没有直接去膳房给流颜端饭,而是去了蝶舞寝房,昨夜,他是为了我而被罚,我,理当道谢。
也要问一问那些揪心的问题……
选这个时辰,想必蝶儿应该在膳房,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还是不必照面的好。
给蝶舞服了身子:“流儿见过蝶公子。”
他总不掩饰任何情感,见我来了,带着一脸的阳光微笑着,若不是侧脸微显肿,根本看不出昨夜他的霸气!
“怎么这时候过来?”蝶舞问着向我走来。
“流儿专程来谢公子,昨儿个给您添了麻烦,连累了您,这儿带了些消肿的药来,您记得擦一擦。”我把药瓶子放上桌,便服身想要离开……
问题还没有出口,可看到那抹阳光,就只想逃,只因我的承受不起……
“唉!你怎么这等没有诚意?”蝶舞轻笑着挽留我,为何他总要挽留……
我转身看他,他却调皮的揉了揉脸说:“我现在还在疼呢!那该死的男人,下手真重!”
好……好美的笑容!
我愣了下,因为那红发丝柔的浮在他俊郎的藕色脸颊上,蓝眸闪烁着跳跃的彩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骨感的脸庞,嘴角,挂着媚惑的山茶……
“喂!愣什么呢!帮我上了药再走!”他径自坐下,仰起脸等待着。
我拿出手帕擦干净手,走过去打开药瓶,取出透明的雪莲药膏,轻轻的擦上他迷人的脸……
“蝶姐姐没给您上药吗?”
“有啊!昨儿个上了……啊!”尽管再轻柔,还是让他吃痛一声。
“昨儿个怎么没见您喊疼!这时候知道难受了吧?你可要注意了,别那么卤莽……”
“你……在心疼我啊?”蝶舞抬眼看我,眼中充满了惊喜!却让我一怔。
我这是,在关心他吗?应该是吧,若是紫夕,我也一定会心疼的!
紫夕,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上次紫夕被打了,我都心疼的掉了泪呢!呵呵。”表明自己的立场,也避免些纠缠……
“那你为我掉颗泪,让我看看!”蝶舞嬉闹的说,象个孩子。
“哪能说哭就哭啊!您这点儿伤,跟紫夕比差的远呢!您可是男子,怎得跟个姑娘争眼泪儿,不害臊!”我跟他笑着。
他突然瞪了眼:“放肆!这是怎么跟公子讲话的?”
吓了一下,却在下一刻,西院里飘荡着喜悦的笑声……
开怀着的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那站在门外,端着午饭,因气怒而颤抖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