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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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初初接敌

方承也淡然一笑道:“我,我这也是事急从权吧。今日的情形正如沈堂主所见,极是危急,我自己又没什么主意,其他人也没什么主见。这般情形下,我也只能……”说到此处,方承忽然住了嘴,面含微笑没再说下去

沈全微微一笑道:“病急乱投医,是不是?方公子还真是与众不同,难怪小姐会独独对你青睐有加。”

方承笑道:“幸好,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人。”

两人边说,边回到了山庄的观天阁。方承按着沈全的吩咐,到阁中的地下室,把岛上的机关消息都启动了。随后两人回到阁外,此时山庄里的人,正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潘护法指挥安排下属还真的很有一套。沈全回头看了一眼观天阁,嘴角微微一笑道:“恐怕过不得多时,这座阁楼就要化为一团灰烬了。”

方承见他神情之中多少有些感伤,心念一动,随口道:“沈堂主这岛上的机关消息督造和设计,莫非这观天阁也是……”

沈全黯然一笑,道:“不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当日建了此楼,怎么也没料到还有将它烧毁的一天。罢了,罢了,往事过眼如烟云,烧了个干净也好。”他说着举起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酒,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山庄外走去。方承急忙紧随其后。方承边走边想:这沈副堂主看年纪也就四十多岁,二十多年前他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以他那般的年纪,就能够担当主持督造孤鸷山庄这么大的工程,当年他的能力和风采肯定非同一般。就不知,这么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才俊,怎生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这其中怕是有许多不为所知的情由。

方承自个在胡思乱想,转眼已到了山庄门外。沈全忽的说道:“公子,现在不可乱走了。总枢的机关消息咱们已经一一启动,外面明暗都有机关陷阱。你需随着我小心前进,以防不测。”

方承哦了一声,忙跟紧了沈全的脚步。两人曲折转了个圈,这才来到海边。此时来袭的官船已经近了,船上依稀可以看到不少人。除了穿着官服的兵士,还有不少平民打扮的人物。方承远远眺望了一眼,其中还真有几个熟人,比如钱鹏飞,钟鸣鼎。其中还有一个令方承颇感意外的人物——贺学宗。看来这贺家与两淮私盐也有涉。这贺家不是和司马家交情极深,司马家掌控的是官盐,与两盐私盐正是对头,怎么贺家又会与私盐扯到一块了?

方承正想间,官船上的人已经开始下水了。这岛的周围暗礁林立,也就是码头一带水文好一些。但现在码头被何乾等人放火焚烧了起来,连带着码头上几艘停船也给烧着了。此时火势尚在,有些船的半截船身又栽进了水中,情况不明,官船不敢贸然靠前,只好在远处停锚,让船上的人涉水而进。一些有头脸的,则下到小船,摇着小船往岸边靠。

眼看敌人越来越近,有几个孤鸷山庄的人下属有些坐不住,蠢蠢欲动。沈全见状轻喝一声:“都不许乱动,一切听我指挥。”

沈全的喝声多少起了一点作用,几个毛躁的都没敢乱来。但也有一两个不怎么以为然的,还是探手扬臂的做势。方承忙喝了一声:“大家都听沈堂主指挥,谁也不许擅自行动,否则依庄规处置。”方承这一声并不响亮,话也不够狠,但其他人一听却都老实了。他们多少对方承有所了解的,知道他向是言出必行的。这话放别人嘴里或许没什么,但到了他嘴里可是极重的了。

托方承的福,在场之人都被震住,没谁再敢妄动。官兵和那些参与攻袭的江湖人物也渐渐的越来越近。沈全算准了时机差不多了,喝道:“我喊一二三,九勾连弩三人一组,就近射击涉水而来的兵士。天机神弩全部给我照准后面小船上的百户将官射,务必将其一举击杀。一,二,三……”

沈全一声令下,一众人从摭蔽处探出身来,瞄准射击,刹那间书羽箭如雨,漫天飞来。随即一阵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传了过来。那些靠的近兵士,顿时血染浪涛,糊里糊涂做了枉死鬼。远一些的兵士见得此景都着了慌,纷纷潜水回逃。攻袭而来的官兵场面顿时一片大乱。官船上见得此景,忙令人开炮轰击。转眼间,近岸边,炮声,兵士的惨呼声,官船上将官的呼喝声杂成了一片。

这场混乱持续了好一会,官船上的炮弹接二连三的在岸边落下,炸出好大的响动。只可惜,沈全找给孤鸷山庄人躲避的地方都是摭蔽极佳的,任这炮火再怎么厉害都没伤到分毫。过了一会,官船上的炮火停了下来,他们也许以为岸上的人即使没死,怕是也伤得差不多了,于是又一波人划着小船,涉着水往岸边来。

孤鸷山庄的人这次都学乖,不动声色,都等着沈全发号施令。过了好一会,只听沈全又喊了一声:“一,二,三,射……”他声音一出口,海上又是一阵惨叫连连。兵士见势不妙,纷纷后逃,官船前面又是一阵混乱。站在船头的千户将官气急败坏之下,下令又是一阵炮火狂轰。随即放下七八条小船,快速向岸边驶来,边顺着海浪前推,边向岸边射弩箭。

孤鸷山庄的人被压得探不出头,只好躲回摭蔽处等着。沈全道:“大家不要慌,他们的弩机擅远不擅近,而且射速远不及九勾连弩,等他们近了再回射不迟。”

众人于是耐着性子等着,看着小船越来越近,远处官船的炮火开始稀疏起来,猛的跳将出来,一阵急射。顿时岸边又一片混乱,抵近的那几艘小船,船上之人不是负伤毙命,就是因为惊慌失措,胡乱晃动,没一会功夫全部倾覆了。这些攻袭而来的兵士于是又灰溜溜的逃将了回去。岸边立时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这一回兵士们退回去,似乎官船上的人已经学乖了,并没有再往这边涉水而来,几艘官船调来转去,也不知做什么。过了好一会,突然何乾长呼一声道:“公子,不好,那些官船往码头那边去了。”

众人闻得此声,都探起头来看。只见码头那边的火势已经停了下来,几艘停靠的船只,七零八落的散在一边。几艘官船见机得快,立时转向了那边。码头那边的水文比这边好,虽然被烧毁了,但船还是能靠得近些的。如果让他们在那里登岸成功了,那一切可就全功尽弃了。

孤鸷山庄的人此时脸上都不由露出凝重之色,刚才伏袭敌人的高兴劲儿,立时都没了。唯独沈全神色毫不所动,自顾的拿起酒葫芦来痛饮了一口道:“让他们去吧,看来这群将官里面还不乏几个蠢货。”

沈全话音方尽,但听得几声巨响远远传来,码头那边几道浪花掀天而起。浪花之下两艘抵近码头的官船,东倒西歪,极速的下沉。众人见了都是大惊失色,问道:“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全冷笑一声,道:“那群笨蛋也不想想,码头那是最容易上岸之处,咱们岂有不防备的道理。从那里靠岸与自寻死路何异?他们之中倒不是没有明白人,却也有几个自以为是的笨蛋,活该倒霉。”

众人却仍有疑惑,罗采薇最耐不住好奇,当即开口问道:“但还有一个问题,刚才那个巨响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把官船都能直接掀到海里去?”

沈全看了罗采薇一眼,淡淡说道:“那是水底雷王,说起来这东西与你爷爷还有莫大关系。他与苏长老交好,当时港里面极缺有一种守护码头的利器,正好你爷爷求到苏长老手上,要把你托付给他。苏长老答应了下来,但请他帮忙弄一个卫护港口的火器。你爷爷便在军中常用的水底龙王基础上,研究了一种威力更大,保存更便利,安全性也更好的水下火器,就是这水底雷王。刚才到码头上,你们忙着拆毁码头设施之时,我便悄悄把放置水底雷王的机关消息打开了。现在码头外面少说也有几十枚水底雷王,那两艘官船不知死活,活该。”

沈全这一解释大家就都明白了。这时有人喊了一句道:“唉,大家快看,那些官船又重新聚到这边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剩下的官船都从码头那边离开,往这边聚拢了过来。沈全淡然说道:“这是肯定的,水底雷王与水底龙王不一样,都漂在水下,根本看不清。他们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然不敢贸然再往码头那边靠,肯定只能选择回到这边来。走吧,他们回来了,咱们也该挪个地方了。”

众人闻言一愣,何乾当即道:“走,为什么,咱们不是在这里打的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