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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潜伏夜总会

叶童告别欧阳离开了疗养院。她先去了社里,然后又去印刷厂办事。下午她去了顺通运输公司蔡永康的堂兄——蔡永明那里。当她突然出现在蔡永明面前时,蔡永康的堂兄蔡永明十分诧异,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请问小姐是……”

“蔡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在孙海的夜总会一起喝过酒啊!”叶童提醒道。

“孙海的夜总会?”蔡永明回想着。

“是啊,你再好好想想。”

蔡永明思想片刻,想起什么,说道:“哦……你是那位小姐!别误会,我是说你是那位白领小姐。”叶童笑笑点点头,“是的,不过我不是什么外企的白领,我是本市《社会与文化》杂志社的记者叶童,这是我的名片。”

叶童把自己的记者证和名片一起递给蔡永明,蔡永明接过去看了看,“记者?那你找我有什么事?”他莫名奇妙地看着叶童,感觉这个女人真是很神秘。他有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在夜总会的那个女人会是同一个人?眼前的这个女人这般清爽怡人,而那天的那个女人却是那样艳丽妩媚。

“不相信是吗?那你听听这个。”叶童从背包里拿出一台小型录音机,咔嗒按下键门,里面传出他们两个人在夜总会的对话。

“这,这……”姓蔡的心里开始敲起小鼓,紧张地看着叶童不知所措。

“别紧张,蔡总。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也不想给你惹什么麻烦。我只想让你帮个忙,你看行不行?”

“帮什么忙,你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做到。”

他看得出来者并无恶意,也稍稍明白了叶童的来意,她不是冲他而来,而是冲着孙海!叶童把自己的部分计划告诉了蔡永明,希望他能够帮她一个小小的忙。

蔡永明听完叶童的要求,惊奇的看着叶童,心中不得不佩服叶童的勇气。

“你害怕吗?”叶童笑着问。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都不怕,我怕啥?”蔡永明愤愤地说,他不想自己一个大男人的自尊,在一个女人面前丧失殆尽!但他还是感觉脸热辣辣的,内心羞愧。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明晚我等你。”

叶童告别了蔡永明,回到家时,已经华灯初上。她不知道宇航,因为担心她一直等在单位,而且还去了夜总会找她。

中午,宇航和叶童一起到楼下的一家餐馆去吃饭。餐馆里很热闹,服务员马不停蹄地忙碌着,宇航拉叶童坐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宇航点完菜要来一壶奶茶,倒了满满一杯子递给叶童。

“暖暖身子!”宇航的细致体贴,就像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到叶童的心里,让叶童感觉很暖融融的。她依稀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冬日,沈帆把她拥在怀里。他的双手捧起她的手,然后把它们放入他的怀里……

“叶童姐……”宇航看叶童走了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啊,咋了?”宇航的呼唤把叶童的思绪拉了回来。

“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叶童捧起手里的奶茶啜饮着,宇航突然笑起来。

“傻笑什么?”叶童看宇航笑得那么开心,有点莫名其妙。

“呵呵,我突然想起周杰伦做的那个广告:‘你就像一杯奶茶——这样我可以把你捧在手心里’。”

对宇航话语中的暧昧,叶童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笑笑低头饮着香甜的奶茶,掩饰着自己突然混乱的情绪和砰砰的心跳。宇航看着叶童憨态羞涩的样子,心跳加速,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服务员把香喷喷的菜肴端上来打破了两个人的沉寂,宇航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起来,叶童看着忍不住笑道,“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此情此景好像又回到不久前,叶童第一次请宇航吃饭,时间过得真快!叶童心中感叹。

“嗯,叶童姐,我想问你件事,你可不可以回答我?”

“说吧。”

“你是不是在暗中调查孙海?你这样做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这是我的事,你别管。”叶童已经猜到了宇航要问什么,并不感到意外。

“我……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宇航想把自己在叶童电脑中听到的录音说出来,又有点犹豫。毕竟自己是偷听到的,他怕叶童会生气,会失去对他的信任。

“这是我自己的事。”叶童的口气变得有些生硬,宇航不好再往下说,只好埋头吃饭。

“嗨,宇航,你不是想开办自己的摄影展吗?收集的作品怎样了?”为了打破彼此的缄默缓和气氛,叶童引开话题。

“哦,我还没准备呢,要开个人影展只是我的梦想,恐怕不会实现的。”

“什么时候我们的80后不自信了?”叶童调侃道。

“呵呵,你的梦想是什么?”宇航反问叶童。

“我?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合格的记者。”

“那你一定是做到了!就算有危险也不怕!”宇航意味深长地凝视叶童,叶童发现话题又转了回来。

不错,她曾经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出色的记者。一名记者如果能把新闻工作当作一份事业去做,就会有责任感,有热情和激情去从事新闻工作。为了据实报道社会现象,哪怕在最危险的地带,都会有他们的身影!

她听得出宇航话里的意思。当然,对孙海进行隐性采访,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自己没有经过社里的安排,私自去暗访孙海也违反了社里的制度和章程。但为了圆满的完成自己的愿望,她只有这样去做!她知道隐性采访作为新闻采访的重要手段之一,它的作用还是十分巨大的。

新闻的社会功能之一,就是追求社会公正,对于社会上的不公和丑恶现象,批评性报道具有强有力的抨击作用。在进行批评报道时,如果记者采取显性采访,亮明自己的身份,说明采访意图,一般是很难了解到真实情况的。因此,把隐性采访用得恰到好处,充分发挥其独特作用,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一点很重要。要搞好隐性采访,叶童知道还要遵守许多基本行业原则。

作为大众传媒,只有真正从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满足大众需求,才是记者采访报道的根本。

这次,叶童进行介入式隐性采访,她只能有意隐瞒或改变身份,作为当事人直接介入事件本身,并用偷拍偷录等方式获取新闻。在这种采访中,她的身份是双重的,既是采访者,又是事件过程的直接参与者。

她在一本国外新闻学教程上看到过这样的告诫:“首先,在你观察的事物中,你不能陷得太深,以至于改变了事情本来的进程。你可以登台表演,但绝不要充当主角。第二,不要认为被你观察的人在认识上和你一致。即使你卖力地演配角的时候,你的真正身份仍是局外人、旁观者。”

叶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这种境界,但她知道,只要心理的天平不会失衡,她一定能够帮助艾艾完成这次暗访任务!

“嗨,想啥呢?”宇航看叶童发呆,用手指在叶童面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在想一个人。”

“哦,是……”宇航想说,是不是许曼,只是没有说出口。叶童根本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许曼的存在。如果他说出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为掩饰心虚,他吃了一大口菜把想说得一起咽了回去。

“对了,你是不是欺负秋秋了?”叶童突然转移话题。

“没有啊,我哪敢欺负她呀,咋了?”宇航诧异地问。

“秋秋昨晚给我打电话哭得很伤心,说恨死你了,为什么?”

“哦……”宇航恍然,沉默不语。

“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秋秋是有些刁蛮任性,但人还是很率真的。”

“哦,我告诉她说,我有了女朋友。”

“哦?是吗?是谁?”叶童问。

宇航把那天沈秋找到社里的事说了一遍,叶童听完很气愤。

“你怎么可以同时伤害两个女孩子,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自私吗?”叶童听了很生气。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我不爱她们……我……”宇航看叶童如此生气,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好。

“哎……”叶童轻叹一声,看着宇航一脸的无辜和委屈,她也不好再责备他。她知道宇航的心思,但她只能装作不知!她把目光移向窗外……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多的遗憾吧?很多人和事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完美,也正因为残缺,才彰显了它的缺憾之美。譬如断臂的维纳斯女神,硬要给她修复断臂,会是什么样子?

傍晚,叶童下班后,与蔡永康的堂兄——运输公司的蔡永明,相约在明珠夜总会。随后蔡永明领着叶童来到三楼的经理办公室,接待他们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妖艳女人。她长得很漂亮,只是厚厚的脂粉和浓妆遮蔽了她天然雕琢的美丽,显得很是庸俗。叶童之前从蔡永康那儿得知,这个夜总会的女经理是孙海的姘头。

“哎哟,是蔡老板驾临啊,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接你啊!快请坐。”妖冶女人用夸张的口吻与蔡永明寒喧着,人却依然稳稳当当得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

“呵呵,我哪敢劳您的尊驾?”蔡永明嘴上说,心里却骂着,骚婊子,明明有人早通报了你,还说这种屁话!

“蔡老板,你找我有事?”孙海的姘妇一边阴阳怪调地问,一边斜着眼睛向蔡永明身后扫射。

“哦,是这样,我一个亲戚的朋友想到你们这里的酒吧做小姐,挣点留学的费用,您看能不能帮这个忙?呐,这位是叶小姐。”

蔡永明闪身站到一边,跟在后面的叶童向前迈了一步,不卑不亢地对孙海的姘妇说,“您好,我叫叶小梦。”

孙海的姘妇上下打量了着亭亭玉立的叶童,嘴里发出啧啧声:“好一个标致可人的美人儿!你真的想到我们这儿当小姐?”

“我……嗯,我想多挣点钱,打算明年出国留学,不过……”叶童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孙海的姘妇问,有些不高兴。

“不过,我不出台。”叶童说。

“呵呵……”眼前的妖艳女人发出一串清脆的,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冷酷的笑声,让叶童和蔡永明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蔡老板这儿,我不会委屈你的。再说,出不出台也是你们自己的事。这样吧,蔡老板你带她到人事部报个道,今天晚上就上班好了。”

“谢谢老板娘!”蔡永明故意恭维,在“老板娘”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呵呵,这句话我爱听!小张带他们去人事部,就说是我的朋友!蔡老板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妖冶女人下了逐客令。

叶童和蔡永明离开办公室,跟着一个名叫小张的小伙子到了人事部。小张和办事员嘟囔了几句,随后递给叶童一张表,让她在表格里写上她的简历。叶童胡乱编写了一些内容,交给他们,他们也没有细看,放到了抽屉里。

之后,小张领着叶童和蔡永明到了一楼的酒吧,把叶童介绍给了一楼的小姐领班。小姐领班对叶童交待了一些事宜,把她安排在了小姐群里,让她随她们一起等待客人们的召唤。叶童很随和,很快就融入到了那些女孩儿们之间,与她们闲聊起来。

夜总会里的客人们熙来攘往,在嘈杂的氛围里,有一双眼睛急切得,好像在寻觅着什么。最后,在他的眼睛疲惫不堪的时候,突然又炯炯有神起来。他紧盯着发现的目标心里在狂跳,但他并没有靠近,只是目不转睛的遥望着她,心在无以言状的颤抖。他看着她在陪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喝酒,面上的笑容不自然的僵持着,他的心突然疼痛起来!她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为了让那些可恶的恶魔得到惩罚,就这样去委屈自己?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他在心里责问着她。

此时的叶童却不知道,宇航从傍晚下班后,一直跟踪她到夜总会。不知道在她的身后,宇航一直无计可施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零点时分,叶童悄然离开了夜总会,宇航目送着叶童消失在夜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