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又是一个终生难以忘记的日子。1999年1月18日清晨7时30分左右,床前的电话“滴铃铃”响起。
“老汪,祝贺你,上了中央电视台!”天华大商场的经理大声地说。
“真的?你没骗人?”我想这位幽默的老朋友,又在和我开玩笑,也许今天是愚人节吧?
“难道你没有看,今天中央一台《东方时空》中介绍你10分钟呢!”
我猛然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快地穿好衣服,在兴奋与疑惑中走向市中心街,走在大街上,身边不少人向我祝贺:“了不起,了不起,你上中央台了!”
这下我才真正相信这不是梦,我立即拨通浙江电视台拍我专题的导演邱珏同志的手机。
“恭喜你,确实在今天中央一台《东方时空》播出了你的专题《小巷馆主》。难道你没有看见?”
“谢谢,可你们为啥事先不通知我?”我喜中带嗔!
“是这样,在中央台举办的第三届中国中视纪录短片大赛中,我们省台的《小城故事》荣获银奖,其中有你的专题片。但中央台什么时候正式播出,事先我们也不知道。今天播出我也感到意外。”
“太可惜了,我自己也没有看到呀!”我激动地说。
“你别急,今晚中央二台8:40会重播,你可以把它录下来。”
喜从天降,走在大街上,我真想拥抱每一个人,大声告诉他:“我上中央台了!”
这一天我激动地向上海、南京、重庆、北京等地的亲友打电话,报喜讯:“请看今晚8:40的中央二台!千万别忘了!”
妻说:“打那么多的长话,太浪费钱了,写信报喜就可以了!”
笑话,与天大的喜事相比几百元钱的长话费算得了什么?我要让亲友们分享我的快乐。
没想到,下午3:30,文化馆老朋友张家贵突然打来电话:“老汪,快看中央三台,在播出你的专题。”
惊喜之下,我吓了一大跳,什么?是中央三台?天哪,我一定错听成“中央二台”了?这下可完了,万一今晚中央二台不转播,各地的亲友们还以为我是吹牛了!怎么办?真是好事多磨呀!
晚上从7:30开始,我约好亲友并请来录像高手刘琦,做好一切准备,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这真是一分钟比一天还漫长……
等到了,终于等到了!果然中央二台转播我的专题,大家一片欢呼。
“安静,安静!我在录像呢!”刘琦大声地说。
屏幕上首先出现著名节目主持人白岩松,他介绍说:“在浙江省嵊州市有一家《小巷照相馆》,馆主是一位65岁的老人,他在家乡举办一次个人摄影展,他说他的摄影作品是不及格的,但他又在给学生们上摄影与哲学课,不管如何,这位老人过着快乐的生活……”
这是幸福的时刻,这不是梦!
1999年1月18日夜
二
真的,我上中央台纯属偶然。事情经过是这样——
1998年初,嵊州市文联蔡副主席找我谈话。从1993年到1997年,我先后在全国各报刊发表200多幅摄影作品,也获了些不大不小的奖,并被《浙江日报》《浙江老年报》等8家刊物评为优秀通讯员,他建议我举办一次个人摄影作品展,举办地点设在广场宣传部专题宣传窗内。
“市委宣传部能同意吗?”
“不成问题。”
这下我来劲了,因为作为一个曾劳改过的人,归正以来的这些年曾受到过一连串的打击,今天能获得政府的认可,我激动不已。
“由于文联经费紧张,费用自己承担,你的意见如何?”
“当然!当然!”我太开心了。
说干就干!首先我在电话中向绍兴市摄影协会秘书长潘宝木作了汇报,他表示大力支持。我又邀请摄影家李红卫帮我策划。
为了慎重,我将60多幅精选出的作品,送往市委宣传部,请求审查。部长金昌进看后说:“作品反映了我市人民的精神风貌,拍得不错。”
获得部长的表扬,我心中有了底。于是我向《浙江日报》《浙江法制报》《浙江老年报》《浙江法苑》杂志的总编老师们发出邀请,因为我是这些报刊的优秀通讯员,同时向《浙江新生报》和省第五监狱领导发出邀请,最后向浙江电视台新闻部也发出邀请,由于在劳改期间浙江台曾为我创作的小品制作过录像,因而我和浙江台的不少老师有过交往。
1998年5月5日,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这天是《汪爱源摄影作品展》正式剪彩拉开序幕的一天。
在前一天晚上7:00前,《浙江法制报》《浙江新生报》《浙江老年报》《浙江法苑》杂志的总编、记者及省第五监狱教育科领导都来到嵊州剡溪宾馆,但浙江电视台却没有来。正当我担心不能来了时,深夜11:30浙江电视台一行四人终于赶到剡溪宾馆,原来他们是在湖州完成另一项任务后才匆匆赶来的,这使我非常感动。
次日9:00前,嵊州电视台、《嵊州日报》的记者及绍兴地区各县市的摄影家代表都来了,市人大副主任、文联主席、市文化局副局长等也来到宾馆。诸暨摄影家协会主席赵潮水感叹说:“老汪,你这个摄影展场面很大呀!”
然而天不作美,9:00开始突然下起大雨。怎么办?看来仪式只能改在宾馆内举行。但浙江电视台记者表示:“下雨天,在广场举行,更生动,更有意义。”
于是我立即叫女儿快去国商买90把雨伞。
就这样,领导讲话、剪彩等感人场面都在大雨中进行……
正因为感动,在下午举行汪爱源摄影作品研讨会上我的发言特别发自内心,我向大家坦诚地讲述监狱对我的挽救与教育,如今的监狱确实是一所特殊的学校,同时感谢回归后的6年中社会对我方方面面的帮助与关爱……
研讨会上大家发言踊跃,气氛热烈,充满温馨。
浙江电视台根据现场情况,决定为我拍摄专题片《小巷馆主》。
在正式拍摄前,浙江电视台曾到嵊州电视台征求意见,据说答复是:“嵊州电视台也曾经有人提出建议拍汪爱源的专题片,由于当时社会上对汪爱源这个人尚有争议,终于没有拍……”
感谢浙江电视台决定拍我的专题片。
浙江电视台拍片的敬业精神令我敬佩。第一次拍摄整整花了三天时间,他们不但在我店中拍摄,还深入到艺校、各中小学校、企业、农村拍摄,后来又来补拍了两天。
摄制组同志们说:“汪爱源,你在镜头前特别放松,你这个专题拍得很成功,我们相信,这个专题可能上中央电视台。”
上中央台?当时我还以为这是他们的戏言而已。
《小巷馆主》终于在1998年8月正式在浙江电视台《生活》栏目中播出,当时社会反响很大,毕竟我是一位有争议的人物。
没想到事隔半年,这个被当时戏言要上中央台的《小巷馆主》,真的上了中央台,这一切像在梦中。
1999年1月25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