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婷喉头顿时感到一阵干渴。随手就从包里翻出自己经常喝的威士忌。
过后,张芸婷只听到地动般的轰隆声,闻到一股潮湿泥土的味道,紧接着,一阵冷气在张芸婷的耳后盘旋,使她的脖子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张芸婷觉得胸口很闷,脚踝和背部仿佛有虫子在蠕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思绪和长久累积形成的憎恨从话筒那端流窜过来。
刹那间,一股恶寒与突如其来的恶心感侵袭着她,于是她猛力抛下什么东西,捂着嘴巴跑向外面。
尽管彼端没有传出只言片语,但张芸婷明白那是一通确认的谈话。
“看过了吧?知道了吗?按照上面的指示行事……否则……”
张芸婷趴在草堆上呕吐,将刚才喝下去的威士忌和着胃液统统吐出来。
她觉得眼睛一阵刺痛,而且不停地渗出泪水,感觉十分痛苦。
“她说会怎么样……我怎么知道呢?我怎会知道要做什么?啊……我该怎么做才好?”
张芸婷跌坐在草堆里大声吼叫,试图以这种方式战胜心底的恐惧。
“请你了解……是他们把回忆后面的部分消掉了,把最重要的地方……我……我无从得知啊!请原谅我……”
张芸婷除了拼命为自己辩解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冲出草堆对着可能在庙里四处游荡的“东西”叩头哀求,然后到大理石台那边拼命漱口,再喝一口水。
这时候,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残破的窗帘不停地晃动。
咦?刚才不是已经关上窗子了吗?张芸婷这样想着。
张芸婷坚信自己在拉开窗帘之前,已经先将破窗关上。
她不禁全身打颤,脑中没来由地浮现一幕高楼大厦的夜景,大楼窗口透出的灯光忽明忽灭,仿佛要排成什么文字。
如果大楼本身是一块巨大的长方形墓碑,那么窗口的灯光排成的文字就是碑文了……张芸婷联想着。
张芸婷脑中的影像消失之后,白色蕾丝窗帘依然轻飘飘地飞舞着。
此时张芸婷已经濒临崩溃状态,她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马上从草堆地里窜出来,跑回帐篷里。
我要找个人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再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不用说一个星期,我连一个晚上都活不下去!
张芸婷直接穿着针织衫和运动裤走出玄关,但是在走出房门前,仅剩的理智驱使她返回屋内,用浴巾将那自己梦到的东西录好包起来,放进行李袋。
我的记忆是惟一的线索,如果能解开画面的谜底,或许就可以找到活命的方法……但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张芸婷走着走着,画面依旧回放了起来:
猛然跃出一团红色液体,同时传来一声地动声。由于这个地动声听起来十分诡异,不像是从小小的扩音器里发出来的,因此让人产生一种房子正在摇动的错觉。鲜红液体爆发开来,四处飞溅,有时还占满整个画面。画面从黑色变成白色,接着又转变成红色,始终没有出现自然色彩。这种抽象意识和色彩的鲜明变化,让人产生疲惫感。这时候,画面仿佛洞悉观看者的心理一般,鲜红色彩瞬间消退,进而出现一座火山。这座火山以晴朗的天空为背景,白色烟雾袅袅上升,如果有摄像机,那么摄影机的位置是在山麓一带。底下则覆盖着一片黑褐色的熔岩流。顷刻间,画面再度被黑暗所吞噬,蔚蓝的天空顿时变成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