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阵法中心,一袭血衫的青鸢。
她徒然的张大了嘴,撕裂的咽喉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浑身的鲜血放佛流进了般,一寸寸干涸成棕黑色的血块。
她就那么如傀儡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睁大了双眸,却唯一记得看向玉梳的方向。
“朔,求你,回来好不好?”青鸢动了动嘴唇,无声的说出一句话,旋即,两行清泪从她眦裂的眼角流出,冲淡了她脸颊上的凝血。
……
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一起回崤山,一起去买蜜饯粽子,一起坐在后山的大白石上谈天说地,一起争一笼荷芽鸡崧卷儿,一起一起过每一天,一起一起执子之手,岁月静好。
可是,你回来好不好?
……
咔擦,一声微响。
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玉梳陡然裂开了一条缝,旋即,碎成了粉末,纷扬飘散在风中。
君子杳无音讯,徒留佳人此地,等尽今生,待尽红颜。
玉梳的粉屑飘扬,如同小雪霰般扑打在青鸢脸上,让她的脸色一寸寸如死人般苍白起来。
她浑身的一抖,旋即,她似乎低低笑了声,又似乎哽咽了一声,然后,鲜血就覆盖了她整个瞳仁。
……
而城楼上的王游雪和周鸣海也大惊失色。
淮水平原的亡魂们重新还归尸骸,天地间血气消散,风轻云淡,一切又都恢复了安宁。
然而显露出的尸堆中心之上,一袭血衫的倩影却还是直直的立着,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王游雪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跌跌撞撞的慌忙往城楼下跑去,一变还大叫着:“周鸣海!帮我传御医!不,御医不行!宫**奉的道士,所有道行紫色天劫以上,擅长治愈术的道士都叫上!快!”
周鸣海也放佛明白了什么,一边跟着王游雪跑下城楼,一边变了语调的朗喝道:“来人!备好娘娘寝宫,御医待命!宫中道士全部给本世子出来!”
整个城楼都喧闹起来。
密密匝匝、各色官服的人乱成一团。他们不明白是何事让两名尊贵的仙封世子如此慌张,但他们却隐隐觉得,一切变故都和那尸堆中心的皇后娘娘有关。
因为,那是一抹放佛凝固在天地间的倩影。
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却仍然保持着翘首期盼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
耗尽一生,只为等你还归。
大魏城池哐当一声大开,王游雪和周鸣海领着数百名道士、御医、宫侍慌慌张张的向尸堆中心奔去。
然而,还不待他们走近,便见得天地间一抹红衣闪现。
诸人的瞳孔都有瞬间的失去焦距。
因为那红衣俊影身法太快,根本看不清,但尽管如此,来者身姿飘逸、气度邪魅就以蛊惑人心。
那红衣俊影一跃而上尸堆,将女子拦腰抱起——
旋即,尸堆中心的血衫倩影就失去了踪影。
天地寂静,晴空万里。
只有遍地的尸骸,蜿蜒数里的鲜血,尸堆中心一柄残破的“越”朝王旗。
放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也没有来过。
咫尺崖。
这是一处在三界地图上都找不到的虚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