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了,整整七天了。
自从那天晚上水若澜跑出去,到现在她已经失踪了整整七天了。
大厅里一片阴霾,沙发上坐着柯毅凌,倪莲柔和藤子越,温玉五人早已出去找人了,小思,小念,小想那三个小家伙自从知道他们妈咪失踪,一个个哭的跟个泪人一样,被他们强制回房休息去了。
藤子越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俊美的脸庞早已憔悴了许多,连眼睛都是红肿着的,薄唇更是紧紧地抿着。
丫头啊丫头,你到底在那里啊?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好想你···
那天晚上他们追了出去,丫头却早已经不见了,他们发了疯一样四处找着她,却就是没有她的踪影。
这七天他甚至都动用了整个罗刹门的势力,可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快要急死人了。
“哎呀,真是烦死人了,若澜到底去哪里了?”
倪莲柔烦躁的大吼大叫,话说到最后都带着一丝哭音了,一双眼更是红的跟个兔子没啥区别了。
“大婶,你没事叫叫什么?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十分不耐烦的语气。
话一说出口,柯毅凌就后悔了,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明明是想出口安慰她的,可这一开口,话就变成这样了。
倪莲柔气呼呼的就吼了过去,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梗咽:“臭小鬼,你懂什么?若澜失踪了,我担心也有错啊?”
柯毅凌不屑的撇撇嘴角:“大婶,担心有屁用,能当饭吃,还是能把水若澜救回来?有空担心还不如多想些方法,把她救回来。”
“我也知道担心没用,可我就没法不担心嘛···”话正说着,倪莲柔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哇哇的哭开了。
柯毅凌被倪莲柔吓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大婶竟然也会哭,有些手足无措的伸出手,想抱她又不敢抱,有些急急的说道:“大婶,你···你别哭啊,我···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就别哭了。”
“你不让我哭,我还就非哭不可了!”
倪莲柔的眼泪掉的更凶了,抱住柯毅凌就开始号啕大哭了,感觉就像是世界将要毁灭了一样,哭的那叫一个悲惨啊。
柯毅凌先是一愣,随后无奈的笑笑,抱住了这个哭的跟个泪人没啥区别的凶大婶,脑子里想着,他今天终于证实了一件事,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这泪水就跟水龙头里的水一样,说流就流,还是流的哗哗的。
藤子越由于烦得要死,听着这耳边传来的噪音,头更是痛的要命,但也知道倪莲柔是太过于伤心,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紧抿着薄唇,一脸的严肃。
“BOSS,单总裁和他的特助乐无悠有事找您。”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在门口处恭敬的报告。
藤子越揉揉眉心,睁开了双眸,沉声道:“让他们进来。”那天丫头是因为看见单奕勒的母亲才变得疯狂的,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是的,BOSS。”男子恭敬的退了下去。
倪莲柔一听有人进来,连忙从柯毅凌的怀中撤了出来,仔仔细细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止住了哭泣。
她才不要别人看到她哭鼻子的样子,那样也太丢人了。
随后单奕勒和乐无悠就走了进来,不知为什么一向都是带着邪魅风流的笑容的他,今天竟然意外的严肃,脸上竟也有些不太明显的憔悴。
至于乐无悠,她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一进屋就赶到了倪莲柔的身边,把一边无辜的柯毅凌给挤到墙角去了。
轻轻的抓住她的双手,有些担忧的问道:“莲柔,若澜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倪莲柔摇摇头,一脸的苦涩。
柯毅凌看着霸占着自己位置的女人,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最后还是努力的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惹事,争风吃醋的时候,才把那口气给压了下去。
看着她伤心憔悴的模样,乐无悠有些心疼,出言安慰道:“不要太担心了,我相信若澜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的,她一定会没事的,她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倪莲柔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虽然比哭还要难看:“是啊,我应该相信她的,若澜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一定···”
无比肯定的语气,不知道是要说服别人,还是她自己。
“单奕勒,你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藤子越的语气很僵硬,脸色也很不好,对于这个男人,他就是和气不起来,只要一想到丫头是因为去了他那个宴会才会失踪,他就忍不住想要把眼前这个人狠揍一顿。
明明知道错不在他,可他就是忍不住,也许是因为太压抑,太担心,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借口来发泄一下。
单奕勒随意的坐下,有些凝重的问道:“小野···水若澜现在还没有消息吗?”本想说小野猫的单奕勒硬是在藤子越冷冷的目光中,改成了水若澜。
藤子越冷冷的看着他,语气冰的都快掉冰渣了:“如果有的话,我们就不是在这儿呆着了。”
这个人问的不都纯属废话吗?真是太欠揍了。
他就不能说话别这么噎人嘛,单奕勒无奈的想着,要是平时别人这样对他,他早就把他揍得连他爸妈都认不出他是谁。
可今天这情况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看在他连人失踪的份上,他大度一点不跟他这个小人计较那么多了。
“那个,我已经也让我的手下去找水若澜,一有消息他们就会通知我的,我也会马上告诉你们。”犹豫再三,单奕勒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毕竟这次失踪的是水若澜。
听了他的话,一圈的人除了乐无悠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对他的行为很难理解。
藤子越亦是满脑子的疑惑,他不认为自己的丫头有那么大的本事,让这个单奕勒能动用他的势力,脑海里猛地想起那天丫头见到他母亲的模样,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重生。
抬眸直直的看着他,冷声问道:“单奕勒,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丫头?不要说你喜欢她,这个借口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还有那天你母亲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麻烦你告诉我?”
他的话都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了,甚至都有些狗急跳墙。
“藤子越,你冷静一点,你要的回答我可以给你。”单奕勒收敛了面上的表情,低着头思考良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其实···水若澜她···很有可能是我的妹妹。”
“什么!”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
“单奕勒,你胡说些什么,若澜怎么可能是你的妹妹,她的爹地,妈咪早就已经死了,你说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倪莲柔激动的大吼大叫,反射性的就觉得是这个单奕勒在骗人。
藤子越抬眸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莲柔,你冷静一下,现在不是你激动的时候。”
低沉的男音,却带着一种让人安静的魔力,倪莲柔的情绪因为藤子越的这句话,慢慢的开始平复。
“就是,你还真是有够冲动的,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你就急成这样了。”单奕勒慵懒的笑,凉凉的打趣插嘴。
这样说着别人的他,根本就是忘了自己在听到属下报道时,比现在的倪莲柔可是还要激动上上百倍嘞。
“单奕勒,要解释就快些解释。”藤子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催促。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嘛。”单奕勒撇撇嘴角,缓缓叙述道:“这些事呢,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事情呢,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对了,你们都知道暗夜盟吧?”
话说到一半,单奕勒突然就蹦出了一个问题,惹来了众人的怒目以对。
“暗夜盟,是一个杀人组织,盟下弟子无数,盟主代号暗夜,其身份不明,但传闻其杀人不见血,做事及其狠毒,是个惹不得人物,请问这些够了吗?”
藤子越像背书一样把这些东西,一下子都给说了出来,只是那语气有够阴森,有够恐怖,让人一听就起鸡皮疙瘩。
“够了,够了···”单奕勒一看藤子越的表情就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连忙开口说道:“话说二十多年前,有一美男子,长的那叫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讲重点!”
众人一起拍沙发,对着单奕勒狂吼,真是有够让人生气,这人以为他是在讲武侠传说啊,还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好,好,讲重点,讲重点。”单奕勒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愤怒,也只好开始牢牢实实的讲重点。
“简单来说,就是二十多年前,一个男的因为父母之命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后来又碰上了一个他真心爱着的女人,所以他就抛弃了一切跟那个女人私奔,后来也就那样了。”
单奕勒一口气就把这故事说完了,然后一圈子的人都想拿东西砸他了,是够简单,也够简便,可重点呢,重点在那里。
“这个故事也许由我来讲述比较合适。”一到苍老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众人扭头去看,一脸苍白的单母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妈,你怎么来了?”单奕勒迅速的起身,把单母扶到了沙发上坐好。
“奕儿,我知道你调查出了许多的事,可有些事却是你调查不出来的。”单母苦涩的笑笑,抬眸看向一圈的人,轻叹道:“这些事总归是瞒不住的,总要告诉你们的,由别人来说,还不如由我这个当事人来说,还比较好些。”
藤子越皱了眉头,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倪莲柔和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这个老夫人怎么也掺合到这件事中了。
“这些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暗夜盟还只是个势力不太大的帮派,但它却为众人所知,原因就是因为当时暗夜盟的少主辰,他的外号叫冷月,那是一个优秀的不能再优优秀的男人,他的人就像是天上的那一轮冷月,高贵而冷傲,好像没有什么能走进他的心里,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吸引了众多的千金小姐为他疯狂。”
单母缓缓的开口叙述,当说到那个冷月时,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光彩,脸上也有了一抹嫣红。
“后来,因为家族的发展需要,他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娶了一个温柔的女人为妻,那个女人在那几年里真的很幸福,虽然她的丈夫对她并没有多热情,但也算的上温和,夫妻两人之间也算是相敬如宾,女人知道冷月并不爱她,但是她爱那个男人,她想只要她肯努力,总有一天那个男人的心中会有她的存在,可是她的那个梦却在有一天被打破了,原因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美的不像凡人的女人···”
说到这里,单母的语气已经有些梗咽了,众人也是一脸的复杂表情,不知道是该安慰她,还是可怜她。
咽下梗咽的情绪,单母就又说了起来:“那个女的名叫水如烟,是一个美的艳丽的女子,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玫瑰,那样的诱人。毫无意外的冷月喜欢上了她,爱上了她,甚至让她有了他的孩子,后来,为了她,他竟然还要抛弃整个家族和他的妻子,儿子,只为了和她双宿双飞···咳咳···”
说到这里,单母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单奕勒连忙帮她顺气,桃花眼里亦是一片心疼,决然的说道:“妈,不要说了,我带你回家。”
这个事情的揭露实在是太过于痛苦,让一个被自己丈夫背叛过的女人来讲述这些,让她再会顾以前的痛苦,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不,咳咳···我要说···我一定要说完···”
单母固执的扯住了单奕勒,硬是要把话说完,只是她的咳嗽根本就没法停下来,导致她的话也无法说出。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单奕勒低声轻唤,话语中是满满的焦急与气愤,更有着对她的担心。
对于他这个母亲,他从小就不是很喜欢,不知为什么,明明就应该是亲母子,他们两个就是亲不起来。
小时候,她就经常看着自己发呆,大声的吼着“为什么你长的一点都不像他,为什么?”也经常让他学习一些他非常不喜欢的东西,也因此他才会那么的不喜欢和她亲近。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母亲竟然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这样想想自己真的是有够自私,他从来都没有替他的母亲想过。
倪莲柔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嘴里无意识的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若澜的妈咪不可能是故意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不可能的···”
只要一想到若澜可能知道,她妈咪是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时所受到的伤害,她就忍不住一阵心痛。
柯毅凌也只能紧紧的抱住倪莲柔,让她能安静一下,不再那么恐慌,乐无悠微低着头,双手交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单夫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不说下去,但如果你是为了博取大家的同情,我想你已经很成功了。”藤子越忽然讽刺的开了口,黑亮的眸子里是满满的讥讽。
单母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嘴上却还是说道:“藤总裁···咳咳···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藤子越冷笑一下:“呵呵,单夫人你又怎会不知道呢,据我所知,冷月和水如烟他们认识时,的确你们还是夫妻,可后来冷月为了和水如颜光明正大的在一块,可是和你离了婚的,而丫头也是在他们结婚以后才出生的。”
“藤子越,你胡说些什么?我们怎么可能离了婚,那个水如烟明明就是个第三者,是她害得我们被辰抛弃。”单母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藤子越讥笑的看着她:“是嘛,真的是她害的嘛!我怎么听说,当初水如烟知道冷月有家室后,就毅然的和他分了手,是你不想放过她,派了人去杀她,害得她身受重伤,这才惹怒了冷月,让他和你离了婚,抛下一切和她走人了。”
“胡说!咳咳···你胡说,事情才不是这样的,不是!”单母激动的站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大吼。
单奕勒连忙扶住了她,有些生气的看着藤子越:“藤子越,你够了,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胡说八道!”藤子越冷哼:“这些可都是丫头五年前告诉我的,本来他们一家过的多么幸福,却因为你这个母亲而毁了一切,你知道丫头的妈咪是怎么死的吗?是在丫头五岁那年,被一群男人虐待至死的,这些都是丫头亲眼看到的,我现在甚至怀疑丫头爹地的死,都和你手中的那个女人有关系。”
众人听了藤子越的话,都是一愣,虽然藤子越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难猜到那个“虐待”指的是什么。
倪莲柔所受的震动更大,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若澜的童年并不幸福,只是她并不知道她五岁那年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不是!”
单母崩溃的重复着这几句,她的精神已经有些错乱了,脑子更是疼的要命,转身就跑了出去。
“妈···”
单奕勒大喊一声,就追了出去,这个时候他已经懒得去理会事情的真相了,只知道要去追他的老妈。
乐无悠的脚步往前迈了一下,又停了下来,眸子里闪过犹豫,最后终是下了决心,快速的跑了出去。
倪莲柔总感觉好像又哪里不太对劲,想了好半天才惊叫出声:“藤子越,你恢复记忆了?”
“嗯,刚刚想起来了。”藤子越淡淡的点下头,转身准备走向一旁。
想起来了,倪莲柔惊得眼都瞪大了,然后就是无尽的惊喜,看他要走向一旁,就连忙问出了口:“喂,你要去哪里?”
“救丫头。”
“救若澜,你知道她在那里?”倪莲柔惊喜的问道。
“应该知道了。”
藤子越薄唇边浮现一丝笑意,能绑走丫头的也只可能是那个人了,他只要去找他就可以了。
丫头啊丫头,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想你,你可一定要等着我,我会亲自去接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