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客气你个大头鬼,我要下车!”我被激怒了,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对着这个恐怖的女人大吼了一声。
再怎么说,小爷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大白天的玩碎尸!
吃尸体!
这里人多,也不看看是谁玩死谁??
车上的人纷纷将视线看过来,那个女人脸色铁青,视线变得冰冷。
我心里面有种想法,就是自己早该喊人了,可是当时毕竟年轻,胆子也不够大。一开始没有敢声张,到了迫不得已才大声的揭穿那个诡异的女人。
开车的司机好像也听见了我的喊声,一个紧急刹车把车停下了,“怎么回事儿啊?有人要下车吗?是要尿尿,现在赶紧下去,我的车可不会等你太久。”
我憋红着脸,大声说道:“这个女人,她的包里有尸体。我要下车,这辆车我没法坐了!”
女人笑得灿烂而冰冷,打开自己的包给别人看,里面全是衣服。外面一层,有好几件带着蕾丝的性感内衣,看的车里面的大老爷们都不好意思了。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凉了半截,这个鬼怪一样的女人,她还会迷惑人心的法术。不管我怎么辩驳,大家只会相信眼前看见的东西,而把我当做是神经病,或者疯子。
大家纷纷都说,是下午太闷热了,我中暑热迷糊看错了,劝我别冲动。
我可是铁了心要走,坚持下了车。
即便那个女人她包里的东西并不是碎尸,那她也一定对我使了什么障眼法之类的东西。她既然把我当做目标,我作为普通人,这样继续下去肯定是要吃亏的。
这一条是唯一通往市区的公路,到了晚上虽然车流量很少。
但只要有一辆车经过,我搭个顺风车。
就好过我和那个吃人肉的女人坐在一起,我实在是受不了和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并排而坐,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我下车的时候,夜晚的凉风飕飕的,吹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背着书包看着那辆大巴客车扬长而去,自己只能在黑夜当中,借助手机上手电筒的光束沿着路边前进。
道路两旁是纵横交错的田野,白色的烟雾在附近的山峦飘忽而起。
天上挂着一轮毛月亮,毛茸茸的光束照着大地。
在我的家乡,出现毛月亮,可是鬼怪出没的夜晚呢。
所谓的毛月亮,那就是月亮长白毛了,就像月亮前覆上了一层毛玻璃似的。
老家的人对待毛月亮,可是谈毛色变,见着毛月亮就跟见了长了老白毛的干尸一样害怕。月亮长毛,说明这一个晚上鬼神出没,就连地府的里的鬼差都出门乱拘魂。
一般看见到了有毛月亮的晚上,那家里的长辈一般都不让自己的孩子出去玩。可是即便是留在家里也不安全,鬼祟之物也会到阳宅里捣乱,到了晚上十点钟必须睡觉。
只有大被蒙过,一觉睡到大天明,才能躲过一劫。
那时候,出毛月亮了,总能听到村头的小孩传唱一首鬼诗:月黑天边叫鬼车,平原美人泣头颅。
难怪在大白天,就遇到了那样诡异的事情,原来是晚上要出毛月亮了。现在想起来那个鬼婴吮吸母乳的画面,还是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走着走着,发现没有一辆车经过的时候,心里面也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我其实只要提出换座位,那个女人的目标就会换成别人。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后悔药吃,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再不济往前多走几步,在附近的老乡家里,或者沿路的小旅馆住宿将就一晚上,等到明天再会市区也是可以的。
这一段路,我还是比较熟悉。
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月光下就多了很多道树影,树影摇曳之下,就好像很多长牙五爪的怪物。
耳边响起了诡异,婴儿的哭声。
我以为是猫叫声,并没有在意,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就感觉有一条腿好像陷到了泥里一样,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想都没想就低下了头颅。
脚踝的位置被一只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抓住,那只小手的手腕上还在这一只银色的镯子,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小的婴儿。
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也很可爱。
可是在这一条寂静无人的公路上,突然窜出一只婴儿,那除了鬼婴,我想不到别的东西了。没有妈妈,会放任自己的孩子在马路上乱爬的。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狠心就把那东西踹到了一边。‘
我也没看清,它到底被我踹到了哪里,只听到身后是一声婴儿惨烈而刺耳的哭声,“哥哥踢我,哥哥踢我……呜呜呜……”
这年头怎么这么多鬼婴啊?
我在车上遇到一个,没想到下了车还有一个。
我心里头害怕,只能一味的奔跑,避免身后面有什么东西会追上来。却没想到眼前的公路变成了一座座的坟包,坟包前还有很多的墓碑。
那些个墓碑有新的,也有旧的,还有一些残破失修的残碑。
周围变成了墓地,而且无比的真实,我看到地上还有烧了一半的纸钱跟灰烬,灰烬中还有青烟袅袅升起。
我在这些坟包当中奔跑,就好像跑不出这个墓地一样,怎么跑都看不到尽头。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当到了体力快耗尽的时候,我已经不敢再跑,让体力过于消耗。
此刻,我汗流浃背的躬身立在原地,喘着粗气,让身体适应一会儿剧烈运动过后的不适,后脊梁骨却是一阵发凉。
我感觉有东西到我的身后,我脖子僵硬,已经不敢再回头。
“哥哥,你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吗?我找到你了。”那个稚嫩的声音一传到我的耳边,我就感觉自己脑门上的三尸神暴跳。
我脖子僵硬的地方,有一只冰凉的小手在摸着,我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只跟着我的鬼婴张开了大嘴要咬我的脖子。
距离这么近,我甚至都可以闻到它嘴里头尸臭的味道,还有倒刺一样的牙齿上黑色的尸垢。它的脑袋上鲜血淋漓,殷红的血液伤口上滚滚流淌下来,那叫一个可怜。
我感觉就是我刚刚那一脚给踹的,头上伤口还有]田里的泥水以及枯树叶子。
不过,它这一口如果咬下去,咬破了我脖子上的大动脉。
我可能明天早晨就会上社会版头条,成了“什么大学生遭遇意外离奇死亡郊外公路”,这样的大标题的主角。
这种情况也顾不上害怕不害怕了,我快速抓住这个婴儿,狠了心肠把它给扔出去。
那个鬼婴看起来道行并不是很强,小小的身子弱小的飞出去了。
它的脑袋眼看就要撞上了坟包前面的墓碑了,居然就这么穿过去,掉进了漆黑一片的坟包后面。
我看不见它,却能听到它连续不断的,怨毒的哭声。
我吃了一惊,难道这些坟包都是幻觉,我被人引进了局里面了吗?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一路上发生的一切,冥冥之中好像是有人在针对我。我对这个想法并不确定,但我却知道破解的办法。
童子尿专门破解这种害人的局,还有乡野之上的鬼打墙。
我看四下里无人,扒拉了运动短裤的腰带,就近在旁边的坟包上淋了一泡童子尿。一泡童子尿下去,周围好像将至冰点温度,慢慢的回升了。
那个躲在坟包里哭泣的,婴儿的哭声也戛然而止了。
我穿好了裤子,看到远处有一辆大巴开过来,那辆大巴正好也是开往市区的。我把手机背面的手电筒光束高举起来,对着那辆车大喊:“停车。”
“嚓!”一声响动,大巴车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开车的居然是个穿着道袍的人,他还留了长头发,花白的头发在夜风中舞动。他从车窗探出脑袋看着我,“哟,一股尿骚味,小哥儿你遇到鬼打墙了吧?小小年纪,还挺机智了,知道用童子尿破阵。”
一听我在大马路上尿了,那辆客车上的乘客都是一阵的哄笑,我脸上涨得通红。尤其是看到车上还有不少女人,更加难为情了。
“好了,别笑了,人家小哥替我们挡阵了。你们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吗?都不许笑了!”那个道士模样的司机制止了乘客们的哄笑,喊我上去,“上车吧,我载你一程。”
我这才知道,我刚才被困在坟包里,是替这辆车的人挡了别人设下的阵。
上去以后,我一眼就在车门口附近看到一个点燃了香烛的佛龛。那个佛龛看起来很正式,佛龛前面的贡品三牲齐全。
一鼎铜色的香炉上,燃着三炷只燃了三分之一的香。
还没找着座位,大家就抢着要跟我认识,说我破解了这条路上鬼打墙的人,很是了不得。我真的不好意思再提我的光辉事迹,我只是撒了一泡童子尿而已。
一开始我是站着和他们说话的,毕竟这么多的人头,我很难找到一个空的位置。只想和人多说说话,缓解刚才所经历的事情,给心理上造成的恐惧。
大家都很健谈,我慢慢的就知道开车的叫做马道长,他原本是给人驱邪的道士。后来,改行了,就来开车了。
这一段路很是不太平,长途大巴上总有灵异事件发生,死了不少人,所以大家都会选择坐马道长的车。据说有马道长保护的,趟趟出车都能平安归来,化险为夷。
我看马道长说话很是专业,将驱邪捉鬼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又说车上供奉着佛龛,今晚虽然有毛月亮,也可保大家平安无事。
车里面的人都很兴奋,一点都不累,大声说着马道长在长途大巴上所坐下的各种英雄事迹。
我这才知道,原来坐长途大巴有很多忌讳,更会有那样多诡异惊悚的事情发生。但是,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了。
既然这个马道长这么厉害,我还怕个毛?
接下来只要睡个好觉,等着天亮下车就好了。
后马道长给我安排了一个空位,我背着包走过座位之间的过道的时候,经过了一个年轻少女的身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